沫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口气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可是再一想,这又关他什么事情?何况还轮得到他用这样的口气来训斥自己吗?刚才在酒桌上要不是他那样子,自己也不用喝得那么惨,想到这些,她心里一阵难受。

  她把胃药往自己的手心里一塞,别过脸去,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几不可闻地低咒了几声,反正沫沫也没有听清楚,而他只是眯起眼睛看着她,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长而微卷的睫毛,仿佛蝴蝶的翼,微微颤动着,脸上带着一种他熟悉的倔强,这个就是童沫沫,和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只有在她的脸上,他才能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突然就觉得心烦意乱。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心里很气愤,这个白痴女人,做出来的事情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可是现在更让人措手不及的却是他,他就像没有任何思索的余地,伸手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还没有惊呼出声的第一瞬间,已经吻在她唇上,带着猝不及防的错愕,触及到不可思议的温软。

  沫沫没想到他突然会这样,张嘴就想要惊呼,可是却被他趁机探入了自己的口中,一瞬间就纠缠起来。

  这是一种让她熟悉的霸道,霸道到让她觉得心悸,她的心湖一瞬间就荡漾起无数的波纹。

  她开始本能地反抗,含糊地拒绝,可是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就像从来未曾拥有过,她的唇温软,却在呼吸间有着诱人的芳香,混合着酒精的味道,还有她身上那种清香,原来就是这样的味道,他想了一个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无聊透顶的商业宴请上。

  他知道自己没有喝醉,根本就没有喝几杯,怎么可能醉?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

  否则为什么会这样,停不下来,怎么样都停不下来。

  沫沫觉得他的力气太大了,仿佛是不把她揉碎了都不肯罢休,而自己像是一块毡,被他揉弄挤压,几乎透不过气来。他的力道中似乎带着某种痛楚:“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的唇贴着她的,唇齿纠缠间他声音就这样一点一点倾泻出来,沫沫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否则怎么可能听到这些?

  她的双手抗拒地抵在他胸口上,不管她怎么挣,都挣不开他如影相随的唇。他狠狠地吮吸,宛如在痛恨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算什么?你这个女人……你为什么要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为什么要一直想着你?你告诉我为什么……”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明明就是不能触碰的禁忌,他知道一开始就错了,何况所有的目的似乎都已经达到,阮子绪再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所以这个时候将她完全“雪藏”是最好的,而他也的确是再也没有找过她,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换了无数个女人。

  可是为什么,她就好像是一种罂粟,只要是尝过一次,就再也不能放手,天知道这一个月他有多想她。

  不是,不是她,是她的身体……

  对,是她的身体……他这样安慰自己,他只是贪恋她的身体。

  她在自己的怀里挣扎了两下,后来索性也就不挣扎了,可是他的手指却触到冰冷的水滴,仿佛是如同触到滚烫的火焰,他突然就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说了什么话,很迅速地放开手,两人一阵沉默,车子依旧平稳地在行驶,司机就跟个聋子一样,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最后司徒傲沙哑着声音,终于说:“胃不好就不要喝酒。”然后伸手敲了敲椅背,那司机赶紧停下车,恭敬地问:“总裁,什么事情?”

  “附近哪里有便利店,停下车。”

  司机转了一圈就看到不远处有便利店,然后在路边停下了车,没想到司徒傲亲自下车,欣长的身影朝着那便利店走去,沫沫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刚被他吻过的地方还有些发麻,她不知道现在胸口扑通扑通跳的是不是自己的心,可是为什么这么快?还有刚才他说了什么话吗?是不是她幻听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说那样的话,她一定是听错了。

  沫沫坐在车上,一个劲摇头告诉自己,那是她听错了。

  没一会,司徒傲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上车的时候把水瓶的盖子打开了递给沫沫,“把药吃了,我告诉你,你还是我的人,你要是再这样乱来,你就试试看。”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他,一时间怔怔出神,伸手去接矿泉水水瓶的手居然在微微发颤。

  她还是他的人?她还是他的人……

  也对,他们的协议不是有一年么?她还不是自由的,她还是他的情妇,她吞了吞口水,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也许是刚才吐了的原因,此刻胃里是空荡荡的,喉咙口又酸又涩,她接过水瓶,就把胃药给吞了下去。

  “谢谢。”她隐忍了很多次,最后还是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沫沫也没有再出声,只是平静是表现,内心的汹涌波涛却是无法仰止。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到底算什么?你为什么要一直在我眼前晃动?我为什么要一直想着你?”

  脑海里突然闪过刚才他说的这句话,她心神一荡,只觉得不可思议,她一定是听错了,他怎么可能想她?他身边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鲫,他怎么可能想她……m.χIùmЬ.CǒM

  后半路基本是一路无语,到了KTV的时候,王总一行人已经等候在门口了,显然他们迟到了一点,王总赶紧上来替司徒傲打开车门,一脸笑容可掬:“司徒先生,来来来,我都叫人准备好了,楼上最豪华的包厢,咱们去高歌一曲吧?哈哈。”

  司徒傲在人前永远都是那种风度翩翩,沉稳内敛的,不动声色地微笑,然后由经理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包厢走去。

  沫沫跟在最后面,是最后一个进包厢的。

  等到她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好了位置,显然王总是故意的,因为只有司徒傲身边有一个空位,王总今天是摆明了要把沫沫推到他的身边,看到沫沫进来了,站起身来就拉着她的手往司徒傲身边的位置上按:“童小姐来来来,坐坐坐,大家玩得开心点啊,今天我请客,大家就尽情吃,尽情唱啊。”

  她被人推到了司徒傲的身边,一群人都玩得很开心,争着抢着点歌,唱歌,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也不敢看司徒傲,其实他们身体上的接触又不是没有过,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刚才车上那个吻,她居然不敢看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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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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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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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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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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