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苏小南还没吼完,面前就只剩下一道门了。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她的脸红得猪肝儿似的,又烫、又热——不仅仅是羞的,还有被他气的。
这个安北城,也忒坏心眼。
他穿着裤子洗澡也就罢了,凭啥穿那种浸水就半透明的裤子?他不知道那隐隐约约的轮廓,比直接脱光光还要虐她一百倍,一千倍吗?
有那么一瞬,她真想使出洪荒之力,推开那道门,学一下饿狼扑羊,直接恶狠狠地扑上去,咬住他……
靠,再这样想下去,不污也污了!
捂着差点儿蹦出喉咙的心窝,她悻悻坐回房里的沙发上。
可那个浑身腱子肉穿着半隐半现湿裤子的安北城……就不停往她脑门儿上窜。
那滋味儿简直不是人受的。
“安北城,你是个什么混蛋啦?”
“又拽又横!把姑奶奶当丫头使唤,还不给发工资。”
“……引诱了人,还不负责任。”
她是小声嘟囔的。
带着出气的恨恨,还扯了一把沙发巾的流苏。
可那个男人却在这时走了出来……
而且他耳力超好,居然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要我怎么负责?”
这真窘了!
苏小南眯眯眼,硬着头皮瞪他。
“你耳聋了吧?我有说话吗?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就一个人自言自语?去!”
“嗯。”他撩她一眼,继续擦头发,没了声音。
这男人也真闷,锯嘴葫芦似的。
苏小南抱着膝盖看他,“你洗澡也太快了吧?”
“怕你等不及。”
他回答得严肃又正经,苏小南却像被蜜蜂蜇了屁屁。
“等不及什么?你可别乱想啊,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我一般随便起来,我就不是人。
后面一句,她没说。
“什么?”安北城像没懂她的话,半抬眸子,挑眉冷冷扫过她的脸,“今天累一天了,你没等不及洗澡?”
靠!
天知道,苏小南多希望刚才那话没有说过?
怎么在安北城面前,她好端端的一个大气倜傥的风流美少女,变得越来越小家子气?要多LOW有多LOW?
不能再这样了。
一直被他吃得死死,这“夫妻生活”还怎么过?
苏小南哼一声,下巴一抬,胸一挺,大步往浴室去。
“小安子,浴袍——”
这一招儿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然而苏小南还是忽略了男女斗法时女人的天生弱势。
当她潇洒的站在花洒下,哼着小曲儿,揉着头发上的泡泡时,浴室的门儿,就那样毫无保留地被……拉、开、了。
主卧是安北城的私人地盘。
这货性格古怪,喜欢一切开放式的空间。所以,那道门儿没有锁,就简单一个推拉,平常也都开着,尽可能与卧室融为一体。
苏小南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拉开。
愣愣看着他,她淋着水的脸,华丽丽变成了猪头。
红的肤色,白的泡沫,黑的毛毛,还有暴露在他面前的身体,光洁溜溜……两个人被一层水雾隔开,四只眼睛对看着,似乎有一种怪异的浮光在闪动。
“啊!”
苏小南回过神儿,觉得自己应该叫一声。wWW.ΧìǔΜЬ.CǒΜ
于是,她叫完,淡定地扯毛巾遮住自己。
“你怎么不敲门?”
“不习惯。”
安北城面无表情地把浴袍放到毛巾架上。
拉上门,他走了。
不习惯?屁啊!
苏小南想了片刻,漂亮的杏眼儿一瞪,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真正地“啊”了一声,攥紧拳头大骂。
“你大爷的,安北城混蛋。”
这厮的大爷病真的不轻啊!
他把她看光了,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和冲动,就这么关门走了?
做女人的脸都丢尽了好吗?
丫到底是不是男人?
半个小时后——
苏小南磨磨叽叽的揪着浴袍出来,那张小脸儿被水温给撩得,红扑扑的,像三月枝头绽放的桃花。又粉,又俏,又娇,水灵灵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可安北城就像没看见。
他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什么资料。
听到脚步声,他懒洋洋抬头看她一眼。
“柜子里有床单,被子!”
啥意思?
苏小南半眯着眼,余风扫了一下那一张巨无霸的床,“这种天气,不用添被子吧?”
安北城又认真看她一眼。
“你不怕冷?”
“我?哦,还好还好。”苏小南敷衍地答着,想到即将到来的“同床共枕”,还有安北城那让人喷鼻血的身体和肌肉,说实话,她脑子有点儿缺痒,智商完全不在线。
喉咙干干的,她咳一声。
“嗳,安北城!不早了,休息吧。”
这妖娆的声音哦!
她都有点怀疑,这小媳妇儿谁啊?
怎么说句话,好像迫不及待要睡人家?
好在安北城是一个思想正直作风过硬的革命军人。
他头也没抬,一脸严肃地投入在工作中,“你先睡。”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性感的。
此刻,苏小南深以为然。
沙发上的安北城斜靠着,低头看军用笔记本,那迷彩绿的机身和幽幽的屏幕反光,让他的样子看上去太……性感了。
哦不,那其实不叫性感,而是一种咄咄逼人的撩人劲儿,一种让妇女同胞想要翻身做主人,直接反压他的撩劲儿。
要命!
……深呼吸,她稳住心神,爬到床上躺好,拿条被子盖住身子,在被窝里偷偷换上了睡裙,脑子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有一百条琴弦在乱弹!
有一千头野鹿在狂奔!
有一万种岛国艺术片脑补在她的脑子里,男女主角换成了她和安北城,画面销魂得她很想马上给莫暖打一个电话。
问一问她——
和男人同床睡觉,到底主动好,还是被动好?
男人会拒绝主动的女人吗?
如果安北城不行动,她要不要先行占领他的高地啊?
“苏小南。”
一道带着冰冷气质的低沉声音,唤醒了她清奇的脑路回。
低低“啊”一声,她抬头望去,“干,干吗?”
一张脸红红的,她紧张得嘴都不利索。
“可以睡觉了。”
醇厚男声醉了苏小南,她巴巴望着他……
然后,看着安北城一丝不苟地合上笔记本,放入包里,再步伐坚定地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浇灭了她内心熊熊燃烧的激情之火。
“你睡沙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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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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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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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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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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