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自己的恨,带着对两位主人抛下它的恨,带着对那些不辨是非的人的恨,银背冲出众人的包围圈逃走了,不过在警察的追击下也是深受重伤,在生命的最后的弥留之际,它遇到了凯撒,是凯撒向当时飘在河流之中的它伸出了手,救了它。
听着银背的自述,吴起也是唏嘘不已,“本以为是恶俗的套路,没想到恶俗故事的开头,接下来的居然是这样的剧情和结尾。”
“所以你就这样恨上了人类?因为他们自私?”
吴起的话引起了银背强烈的不满,银背怒吼着说道:“不,他们不仅自私,他们还冷血,他们是夫妻,居然也可以武器相向,他们是同类,却可以不管他们的死活,只为了追捕我,只因为我是只猩猩,他们就可以不明辨是非,直接开枪射击我。
你说这样的物种留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用!”
“唉,银背,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吴起叹了一口气,却听银背质问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很对,人类有时候确实是是这样,或者说这是所有高智慧生物的通病,很少会去在乎现在,只会去望那遥远的未来,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当时的你是不是也同样已经站在这样一个高智慧物种的角度看待问题了,你可以冲破牢笼,但就像你说的你没有,你有私心,害怕他们生气?甚至你本来可以直接用一句话解决的,你却始终没有说话,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提防,又或者别的什么?”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我当时只是害怕而已!”
银背显然被吴起说中了痛楚,或许当时银背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是后来随着银背越来越长的在人类社会待着,它肯定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又不愿意面对,这才会如此的痛恨人类。
“害怕?是害怕自己会说话,还是害怕被人知道自己会说话?”
吴起的反问很尖锐,直接让银背哑口无言。
“我,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自私么,哈哈哈,原来我和人类一样自私。”
银背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疯狂,连带着那些整理完东西正在休息的猩猩们都忍不住发抖起来。
这是长久以来的压抑,吴起知道银背需要发泄一下,也是没有立刻去打断它,只让它尽情的嘲笑着自己,任由着它的嘲笑慢慢的变成痛苦,任由着它的眼泪打湿了它的面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银背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下来,吴起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不然银背恐怕会毁在这样的情绪当中。
“银背,其实你并没有错。”
吴起突然的话,让银背原本快要崩溃的心情出现了那么一丝的转机,也是茫然的看向了吴起。
“不管是人类还是别的你没见过的智慧物种,它们在面对许多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害怕,不过这些害怕并不一定真的如表面上的那样只是自私的为了保护自己,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没有经历过,没有去想过,甚至从来没有想要表现出来过,当没有准备好的事情突然就要被逼着出现的时候,所有的智慧物种都会害怕,他们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又没有人去引导它们,它们无助彷徨害怕,最后只能选择逃避。
银背,想来当时的你就是这样的吧,你明白么?”
“当,当时的,我,就是这样的么?”
银背愣住了,突然开始想要回忆起那段自己一直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最后只能深埋的事情,每一个想要遗忘的细节都再次出现在它的脑海里面。
吴起再一次沉默了,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银背从回忆里出来。
又过了一会,却听吴起再度说道:“当时你害怕彷徨,选择了隐蔽自己,选择了逃避,如今你已经不用再害怕这些,你难道又要再一次选择逃避了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凯撒太了解你了,所以它让你来保护我,因为它知道你根本不会伤害我,即便我是你嘴上最讨厌的人类。”
银背再次一怔,颤抖的说道:“它,原,原来凯撒都,都知道么。”
“当然,如你信任它一样,不正是因为知道它了解你,信任你所以才会选择你么。”
“是,是这样么。”
“难道你对此还有怀疑么?还是你从来都没有真的相信凯撒?”
银背听着吴起的话,急忙辩解道:“不,凯撒从来不会骗我,也不需要骗我,无论如何我都会相信凯撒。”
“是啊,你太信任它了,你对它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也因为如此,凯撒不需要你,不需要现在的你,它将你送了出来,它需要一个朋友,一个伙伴,一个能帮助它的人。
它希望你跟着我,希望你跟着我在人类社会彻底的发生改变,希望你能真的了解一个高智慧的种群最终所必须面临的抉择。”
“它不需要我?它需要我?”
银背有些不明白了,两个看似全然相反的问题反复的在嘴中念叨着,最后才发现这原来就是一个问题。
“它需要你,它需要你回去帮他,因为许多事情,只有你才能做到,只是它不需要这样的你,所以将你送了出来,如果你真的想回去帮它,再想着回去帮它吧。”
“真的想要回去帮它,再真的回去帮它?”
又是一句答非所问,含糊不清的话,吴起却是一直在银背不知不觉间引导着银背,因为吴起需要银背变成他希望的那样,如果凯撒不忍心银背变成这样,那就他来让银背变成那样,变成凯撒需要却一直不敢的模样。
“可是我该变成什么样,才是它所希望的模样。”
吴起一下跃下屋子,银背也是跟着吴起跳了下来,正当银背纳闷的时候,就见吴起指着里面的猩猩们说道:“变成一个不同于它们,却和它们一样的存在。
变成一个喜欢杀戮,却又能停止疯狂想法的存在。”
吴起说道这里忽然转头看向银背,“你,能做到么?”
“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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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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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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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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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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