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厉之华把她压倒在地,气得咬牙笑骂道:“邪妖女,刚才可被你捉弄苦了,瞧我不好好教训你!”沈雪又羞又慌,干脆双臂紧搂他的腰不放,口中叫道:“好没良心,早杀你就没事了,若敢再动,小心我戳你背后的命门!”
厉之华听了一惊,当即不敢再动,突又闻她吐气如兰,身上似有股月季花香,再瞧那张惊羞似嗔、与众不同的美貌,心头不禁一颤,再难自控,就势俯唇狂吻。沈雪“啊”了一声惊颤。她素日又暗中极恋此人,此刻情火一被燎燃,再也不想其它,娇呼一声,四肢生力缠绕,去迎纳这场早应该来的风暴。
烛光碧影,红毯酒后,愈增激情,他俩哪曾再是两位武学高手,甚么威名崇望,此刻被一扫尽殆,于地上相互搂缠翻滚,走出身外的虚渺,归回人身自有的最高妙境。
滚至床边,更想进越一步雷池。各自抖落华衫羽霓,真是立若矫松玉瓶,卧似阔河梦湖,阳刚阴柔,各呈其妙。此一番酣溶,在二人眼中,这才真正是满室珍品。
沈雪抬起皓臂,攀着他的阔肩,娇柔笑问道:“你今后还打不打算再与我们作对?”
厉之华一愣,感觉此时问这话太过浇火,似乎意识到什么,突感有些失落和讨厌。视她半晌,微一冷笑道:“打明日开始,我才真正要与你们作对到底。”沈雪也恨笑道:“好小子,够英雄,至时非与你决一胜负不可。”厉之华突悟,二人相视一笑,反更觉对方讨爱之极,霎时情火陡增,周身热烈。
浓云大雨后,沈雪叹声苦笑道:“唉,我还说人家自甘庸堕,我今日不比谁还更庸堕愚蠢,真不知谁是谁的俘虏。我的劲敌,你咋不早出生或晚出生百年,你可坏死了。”厉之华笑道:“你有多次杀我的机会,为何总不下手,不是自找的麻烦?”沈雪道:“我现在就想杀你。”厉之华笑道:“我死也不屈了。”沈雪芳心惊喜,贴身紧搂,娇道:“我从未象今日这般快乐过,你今晚别走好么?”厉之华又笑道:“你的手下若来怎么办?”沈雪拧了他一下鼻头佯嗔道:“装疯卖傻,讨厌鬼!”厉之华一乐,大为魂醉,手掌轻拂,唯留一烛,登时满室物景益发昏柔。
约近卯刻时分,沈雪才叹道:“唉,时间真快,恐怕天要亮了,你须速离,否则他们前来,看到不好。”厉之华突也暗叫糟糕,又怨道:“我这身打扮如何出得门去?”沈雪乐道:“越是如此打扮,越是万通无阻,不然就穿这件花裙走路。”厉之华苦笑不已,只好穿衣下床,又燃了几支蜡烛,去外室寻鞋,那双快靴早已不知去向,情知被她藏起或毁坏,只得将那双新朝靴穿上,刚挺合适。xiumb.com
这时突听沈雪讶道:“奇怪,奇怪!那红点子怎不见了?”
厉之华返回里屋问道:“你说什么?”沈雪道:“也没甚么,只是手臂上有颗红点,昨晚还有的,这却突然见不到了。”说时,扬起右臂左瞧右看。厉之华猛然明白,以前听朱淑真说过此节,那红点叫守宫砂,乃女子守节保贞的标志,一旦同男子行房,便会自行消退。心想她的教派自为圣教,这一“圣”字便说明教主必是圣洁之人,如今她已不再是处子之身,恐日后会有不利,想必此节她也不甚清楚。
想到这,心里不由一惊,登感歉疚,不忍骗她道:“那是守宫砂,你今后需经常在原处用朱砂点上,千万别让人发现。”沈雪讶问道:“这为甚么?”厉之华道:“你是圣教主,守宫砂必不能少。”沈雪突然一惊,登时想起父亲曾说过自己若担住教主期间,这颗红点一旦消除,必须自焚谢罪于圣主和火神。
她这突一想起,大惊失色,急得哭道:“我爹曾说一旦这红点消除,我必须投火自焚,否则圣主不饶,教徒共反,我……我该如……如何是好?”
厉之华柔声慰抚道:“你只要经常用朱砂点上,他们就不会知道。”沈雪道:“瞒得住一时,又不能瞒得了一生?”厉之华说道:“也只有如此,瞒到哪时是哪时,反正别人也不敢去查看你的手臂。”沈雪抹了抹泪又道:“每年总教会派特使来的,他们可不顾情份……”厉之华也急道:“放心,有我在,你不必怕。”
沈雪闻听此言,恐惧稍减,却又,道:“也只有如此了。不过……你……你得需是个大……大英雄……”厉之华叹声笑道:“我厉之华虽年轻德浅,但还算不上是个卑鄙者,你们日后尽管向中武盟挑战,无需他虑。”沈雪窘道:“你……你想哪去了。”口虽此言,心里却放平许多,于是向他甜柔一笑。
见她易了装后,向床下一处稍按,门外几声闷响,显然那道铁门启开。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说。厉之华取了剑,走到存放字画的古鼎处瞧了瞧,不由脚步稍缓。沈雪催道:“下次再取,或我派人给你送去,你这人怎这般得寸进尺?”厉之华甚羞,但也确不舍那几幅珍贵字画,随手向后一摆,登吸回两幅卷轴抓在手里。沈雪骂道:“看不出你还是个贼!”厉之华笑道:“早晚取都一样,这叫黑吃黑。”沈雪笑着在后踢他两脚。
沈雪先出洞去,见天色渐亮,四处无人,才让厉之华出来,笑道:“你到客栈还能再逍遥一番,千万别说今晚见我,听清了么?”
厉之华被说得脸红,当下点了点头。沈雪道:“我今日约你出来,如让左刹罗俟机擒拿她们,绝会一个走不了,但我没这样做。”厉之华一凛,连声称谢。沈雪又似怨道:“你快些去罢,免我看到你心会烦。唉,真不如个寻常人痛快……”
这几句话怜楚哀怨,情乎于辞,他刚想再说些别的,沈雪却已入了洞去,轰地一声,石门已闭。厉之华木然半晌,刚欲挪步,石门突又微声开启,只见沈雪正以帕拭泪,见他还立在洞口,不由羞愣道:“你怎还没走?”厉之华恻然道:“你怎么啦?……”沈雪微声道:“我……我想……”一甩头,又将石门关闭。
厉之华情知她这次断不肯再出来,于是冲着石门微拜几拜,遂纵离而去。
须臾之间,已飞临客栈,此时天色微亮,客栈内众人还均未起身。纵身上楼,蹑手蹑脚先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内刚想转身关门,忽听有人问道:“谁?”
厉之华大惊,忙回头去瞧,却是小红。只见她手持长剑欲来刺杀。连忙小声叫道:“红姑娘,是我,是我。”小红闻声一愣,仔细一瞧,惊喜道:“是……是厉公子?你怎这个时候才来?”紧又讶道:“怎又这个装束,头发也被剪啦?”厉之华骗她道:“我遇了一位故知,一直同他饮至此时,这衣冠是……是他赠的。”
小红瞧他言语有些慌乱,紧又问道:“那你的衣衫呢?头发又是怎回事?”
厉之华被问得一时语塞,后悔提前忘编好谎话。便急道:“有些坏人也留头长发,岂不有污咱的光彩?衣衫被我撂在朋友那了。对啦,你三位姊姊何在?”
小红道:“她们等你好长时间不来,着急万分,出去寻你两三个时辰了。”
厉之华愧疚之极,连连自怨,这时隐听不远“呼呼呼”似三声风响,复加心慌,想换衣衫业已不及,失声说道:“她们来了……”
小红诧道:“谁来了?”话声刚落,脚步已近,只见朱淑真、姞楚楚和阮金凤三人急愁满面地推门进来。小红大喜,向三人叫道:“厉公子回来啦。”
阮金凤忙问:“在哪?”只见厉之华从门侧嘿嘿笑着走出。几人一愣,打量半晌,愕然道:“你……你……”厉之华心里羞愧慌张,低头笑道:“我刚刚回来……”这时小红欲点蜡烛,厉之华忙道:“别点别点,天已亮了。”
朱淑真道:“点亮蜡烛,我瞧他这身装扮倒不平凡,巧许遇到了贵人。”
楚楚讶然问他道:“你……你怎又换个脸面?”厉之华长叹一声道:“唉,一言难尽……”遂将刚才哄骗小红的话复陈一遍,不过又添枝加叶了许些,使谎更加完美。
此时天已亮起,小红还是燃了三盏蜡烛,照得满屋通亮,人面可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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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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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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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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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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