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道:“人家伍杵山却是铁铮铮的豪杰,也不是杀害严家的凶手,今后找不找他,那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这老儿却不相干,想找无辜者陪命?你这老狗倒真狠毒。”
焦荣柏不服道:“既然伍杵山不是杀害严家的凶手,我这些手下门人难道就是吗?”
胡玉骂道:“你这贼匹夫倒会辨理,人家伍杵山宁愿飘荡江湖,亦不愿失节丧志,而你们丧性投敌,为虎作伥,已是怙恶不悛,天理不容,就凭这一条,辄应将你等五马分身,抽筋剥皮!”皮不愚道:“如再狡口,就给他施些刑罚。”
焦荣柏一懔,继又颓然道:“若依此说,我等是该受刃,不过谁又想投靠金人、背名奸贼?这不是形势所迫么?后来虽是悔恨,但已上了贼船,骑虎难下,若不愧对严家后嗣,今日怎能有此一罪?”接又向身边抖颤无言的风潇道:“请风兄说句良心话,孙须同殡的那天,当时还有几位金国武士在场,他们几人极口赞成降金,托金人卵翼,以来对付严少侠。我说:‘大丈夫顶天立地,死则死矣,何必叛国投敌、造罪天下,严家既要寻仇,我等就应以死谢罪,谁让我们当初对不起严家?以投敌卖国来求安身立命,乃千古罪人和最为不齿之举。成立新五会,我不反对,若投降金国,我焦某先去绿岛,自毙于严老英雄茔前。’我说这番话时,你家老二和他们几个登时恼火,当场想杀我和我门下。这件事想必风兄你还记得。”
风潇闻言暗恨,丧然骂道:“老二和他们都死了,今日也别多费口舌诋毁他人,以换不可能的同情,你说的这些话我一概不知。为了避仇,成立新五会和归降金国,皆你和孙雨震两人所定。孙雨震剑法无敌,成了会主,你便将女儿嫁其为妻,你所图谋,连傻子亦知,在这还胡说些什么?老子几个的性命,全提前丧在你两个入娘贼之手。”
焦荣柏羞怒道:“血口喷人!你等想图荣华富贵,不顾我再三劝阻,当夜你等狗贼强迫我女儿与那小贼成亲,焦某我被迫无奈才入了贼船,我所一切,尽毁你等狗杂种之手!别忘了昔年你兄弟两个的残忍手段,杀死严家的人数比别人要多!焦某虽是帮凶,但我并没杀人,虽说此命旦夕,但我仍要说清楚,焦某的双手没沾过严家的鲜血!”
风潇登时愤恨,破口骂道:“无耻奸贼,你以为他们几人死了就可随意嫁祸和抵赖?老子是杀了不少人,你也杀了许多,主谋是你和孙须同及邱得仇三人,我和老二及程若标则被你们邀去的。不然,我和严鸣山有啥仇恨?无耻奸贼!无耻奸贼!”
几人见他俩此刻乱咬,为了更探些往年详情,也不加喝止。严龙听得切齿腐心,恨不得立时上前将二人生啃活吞,挖心取肺。这时厉之华突喝道:“住口!”
两人闻声震骇,顿敛吵喝。厉之华又问道:“那位抱剑自杀的究竟是谁?”
风潇道:“回禀武神阁下,那狗贼乃焦荣柏之婿,孙须同之子,名叫孙雨震。”
胡玉本来对此事心惊惭愧,但听说肖雨震乃孙须同之子,不由更为震讶骇异,想不到自己敬服尊重的大师兄,竟有如此隐奸匿诈的高技,实令人悚叹,可怜父母至今还不知其人之底。当下极压震惊,听风潇往下再说。
原来孙须同共有三子,长子孙雨霆,次子孙雨霄,孙雨震排行老三。当年孙须同刺探胡家的柔云剑法时,曾和胡子芳交过手,试出柔云剑法辄是卜算剑法的演变。当下回去后,便将孙雨震托一个朋友送去武馆习武,改作姓肖,旨在俟机盗取剑谱或能得习柔云剑法。孙雨震虽尚时年小,但为人甚为机狡,处处得胡子芳夫妇喜爱,在武馆隐真十多年,倒也没暴露形迹过。柔云剑法乃胡为风演创,胡子芳自是视作家珍,不轻易外传,即使孙雨震再机警取欢,胡子芳亦不会传授。正当他计不得逞,欲俟机图害胡子芳时,可巧胡玉等人杀鹰得秘,孙雨震被安排去传信。他到了岳西时犹豫不决,想速回山东报信,又想干脆自冒严龙,去吐蕃骗取剑谱,在一家酒馆用饭时,天意中碰到严龙。
他杀严龙虽没得逞,但卜算剑谱已经到手,为了不将此事败露,来招金蝉脱壳,把一名无辜者砍得面目全非,又同死者换了衣衫。他有了这本剑谱的上册,指望以此作证去骗取下册,于是西去吐蕃。得了剑谱后又喜又忧,剑招虽可慢慢研习,但无绝盛的功力佐助,即使习成这套剑法,亦构不成甚大威力,寻常的功法习不顶用,但若得到至上功法,于他来言,则属镜花水月。
俗说:黄河尚有澄清日,岂有人无得运时。孙雨震边隐身练剑,边伐足西疆。过了长江突遇皮不愚同一伙人打斗,正巧厉之华也赶到此处。他见厉之华身负高深武功,心中大喜,则在后面暗暗盯随,他当时知道赶到襄阳必会天黑,于是抢先来到襄阳,在襄阳巧又碰到邱得仇率些弟子寻杀严龙。孙雨震原就识得邱得仇,当下便将自己欲去随州、刺伤严龙等事说了,但抢到剑谱一事自不吐露半句。二人别后,邱得仇则去随州暗查严龙消息,道别时还赠了孙雨震三张面具,让他不可妄行吐蕃,以免弄苦自食。邱得仇几人到了随州,才探知严龙和陶大水提前一日离开,所以又倍道兼行在后紧追。
孙雨震和邱得仇别开之后,速把襄阳城数家客栈的空房全都包下,果然厉之华寻不着留宿之处。他在暗后潜随到姞家客店时,幸逢羊老大、牛二等人和厉之华争吵,俟绝妙时机则登场劝架,打抱不平。见妙计售出,心中惊喜,他虽在苏州多年,但惊喜时自然带出山东口音,厉之华即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时也不了解一切。孙雨震终于以奸谲的伎俩得逞,修习到少林绝技“般若会心功法”的前三部。wWW.ΧìǔΜЬ.CǒΜ
三年之间,孙雨震在家中闭门不出,昼研夜练,武功递增百倍。听说厉之华被三妖败落悬崖,心中大喜,自觉眼下已可独步江湖。这小子比孙须同更具野心,日夜总想光大门户,同少林、魔教、丐帮等派并驾齐驱,又想身职高官,统率兵马,以迨日后叛反朝廷,故此易改姓名赴京武考。当他突遇胡玉,不禁心惊,恐他瞧破其它端倪,所以想让胡玉立毙自己刀下,然后就说刀剑不生眼睛,主考官也难怎样,即使降落品级,待日后亦可逐渐提升。不期算意背驰,紧要关头时,突然杀出个皮不愚搅乱考场,头名职衔丢了不说,还被击成内伤。
虽他所谋不遂,然野心雄图仍丝毫不央。三个月后,伤势恢复,改投金国,果以高超武功深得完颜亮赏睐,做了护御武士,兼侍卫营总头领。一日风氏兄弟传信,严龙已艺成回到中原。孙雨震吃惊不小,回去和两个兄长一商议,决定成立新派,五派合一。他自知另四派中,无论是谁也非自己对手,今后这新五会的掌门人非己莫属,于是相邀四众假装共商御敌之策。众人见他武功超绝,五派合一虽均不甚情愿,但慑于孙雨震和以后严龙逐门寻仇,不敢不从。焦荣柏见鸡口已无,牛后已定,心中孤悲,暗忖这五派中,就数自己和程若标的武功差劲,要想于其间举足轻重,必需借孙雨震之势,于是软磨硬迫女儿嫁给孙雨震。
焦姣月自屠门山庄一见厉之华,成日神迷颠倒,夜梦幽会,食想寝念,又愁又妒,几日之间,已瘦若黄花。当听父亲要自己嫁给孙雨震,死亦不从。在她眼里,除厉之华以外,普天下男子均属媸恶之流。虽焦荣柏陈明日后不利之处,最后又跪求女儿,甚至他假装自杀等等,焦姣月仍是铁心不理。焦荣柏又气又怒,当下自作主张,寻到孙雨霆,让他去提亲。孙雨霆心想三弟已年到而立,也该成家,于是向孙雨震说知。
孙雨震虽说举业为重,但焦姣月也十分貌美,自打见过,亦暗中垂过几次涎,其实他对焦姣月不过视为小家碧玉,常时占有或玩玩尚可,若要娶妻,应寻媾王公贵族或武林大豪之女,但能有焦姣月暂供自己枯时泄淫,亦系难得的极美妙事,等日后发达敝屣之,谁也奈何不了,当下遂也欢喜同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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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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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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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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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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