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破刀笑道:“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俊丫头开口让我把这六人杀了,我却不敢违。这位老兄且退,我一人足够,不需你来动手。”
那男子气道:“恶徒休狂,吃吾一刃!”钢刀一举,从半空猛极斫下,势欲使其身开。
屠破刀笑道:“我的儿,你是个汉人,为何要替一个外族小丫头做走狗。”说完向后一闪,已避开这刀。那人怒极,更不打话,又拦腰劈去。
屠破刀大怒,骂道:“你奶奶的不识抬举,瞧老子这刀如何。”言声未住,长刀已后发先至,迎其手腕向上一撩,那人一声嗷叫,连刀带腕一并被斩落下来。屠破刀飞起一足,把那人踢出丈余,然后纵身后退,和邬宽刀梃相交,钢磨不止。
厉之华侧立于酒店墙角边,见屠破刀又杀伤一人,暗道今天这事可惹大了,那三道人肉菜不知能否吃得成。
余下之众见屠破刀只一刀便把那人齐腕斩落,尽皆骇异。不用猜,那臂骨光溜者定系此人所伤。
那黄衫女子看得也震惊不小,暗道刚才出战者武功也是不低,却被人家不到一招便伤得大败,今日之战,虽是人众势强,要想擒住对方,恐怕不易。
只见人群又中冲上一人,手持铁棍,那铁棍又长又粗,份量极重,想必这人膂力甚大。屠破刀见他气势汹汹地抡棍扫来,当即身形疾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面击去。那人距屠破刀不及半丈,刚想抡棍去扫,忽见对方已疾身突攻,离自己不过三尺之遥,这条铁棍却立时失了威力,即使打到了对方,也不能给对手构成伤害。常说兵刃一寸长便一寸强,一寸短便一寸险。可眼前情景已将这条古谚驳转得自头至足,倒成了一寸长是一寸险,一寸短是一寸强了。
那人始料不及,立时方寸大乱,刚想纵身后避,忽见眼前刀光成列,约有百千只刀片迅滚而来,猛感双耳凉痛,脖颈发热,惨叫一声,弃棍疾逃。没奔出两步,迎面又见一小铁棍对喉戳来,这人逃奔慌忙且速度又快,迎面敌招自是难躲,直是挺喉迎去。
这人吓得变色,心道受这穿喉之灾,休难活成。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只听“铮”地一声脆响,小铁棍被一珠粒之状的物事弹开。只这稍稍一缓,那人已从死神手中挣脱。
屠破刀用的是出其不意之法取胜,把那人两耳削掉,邬宽迎头横梃直戳,欲把对方毙其梃下。厉之华暗想这伙人和自己没仇没怨,屠破刀已经伤了对方好几人,若再下杀手打死一个,却十足是屠破刀的不对,两家必结仇恨。当即手握铁丸,刚想弹开邬宽手中铁梃,忽见那黄衫女子手臂一抬,一形若葡萄之物从手里疾速飞出。他见这珠粒若打向邬宽,自己手中铁丸便发出去救。见那珠粒并非射向邬宽,而是击开他手中的铁梃。厉之华心里暗惊:“这手暗器功夫男子若使出却无可非议,然出自一个年轻女子之手,却是不同寻常。
那人败阵,骇无颜色,捂着双耳走到那女子近前颤道:“主人降罪,属下该……该死。”黄衫女子手一挥,道:“下去罢。”那人颤道:“是……是……”
这黄衫女子惊讶对方刀法之快,简直无言可喻。若一起攻上,可把这两人杀了,但倚多为胜,却不光彩。心里暗想:“此人武功高强,刀法极快,不知其内力若何。”刚想到这,忽见南首窜出四个女子,均持柳叶刀,向屠破刀围攻过去。黄衫女子想这四人虽武功不低,想要胜这二人,却是不能。便叫道:“你们退下。”这四个女子已经冲出,听主人出声阻止,不敢违命,只得又悻悻退回。
那黄衫女子对左右两人道:“白左使,黎右使,你俩上阵。若是不敌,不可硬战,由我去打发他们。”那左右二使道:“令主放心,属下尽力而为。”二人当即身形拔起,犹如两头巨鹰向屠邬二人扑去。
这两人一个使双戟,另一个使的是双锏,他俩看出屠破刀的刀法快极,邬宽的武功却比屠破刀差些。所以这两人扑过,立即猛出疾招主攻屠破刀。戟招锏法变幻多端,身子灵速之极,登将屠破刀的长刀困滞。邬宽手中铁梃虽是使得灵活,被人家双锏一撞,铁梃登时被撞飞半空,邬宽铁梃虽被震飞,却是神勇不惧,赤手而战。屠破刀长刀被封,无法还击,直是舞得刀片四周,守护着自己与邬宽,却无暇进攻。
白藜两人见自己优势已占,使锏那人插锏于胁,大喝一声,一掌击出,一股强烈的热风袭至,将屠邬二人震退半丈有余。
屠破刀和邬宽只感掌风扑来,气出不顺,二人迅速借其掌风向后退开。暗自骇道:“这两人武功高强,单是一个人也难对付,厉兄弟若再不上阵助战,我俩可要吃大亏了。”二人纵身退后,屠破刀长刀一挥,意欲与邬宽刀梃撞磨,见邬宽兵器已无,才恍然大悟,忙道:“赶快退开,你已没了兵刃,别碍老子刀势!”邬宽听此,竟不退反攻,狂吼一声,挥拳迎上。
这二人见邬宽赤拳攻来,大佩此人刚烈勇敢,那使锏的攻向屠破刀,这使戟的人则取攻邬宽。
邬宽此时也不按什么招式,出拳直捣。那人一阵冷笑,短戟自下向上反撩,欲钩邬宽的手腕。邬宽见戟钩到,右拳急缩,左拳横击过去。那人右臂上抬,挡住横击一拳,戟端向下,迅向邬宽肩穴点去,这招顺手点穴,防不胜防,加上邬宽气怒,招数大乱,这肩穴已被戳中。那人紧跟着,横腿扫去,把邬宽踢倒,随手加点了穴道,然后又攻向屠破刀。
屠破刀被那黎右使处处抢了先招,长刀偶与人家兵器相撞,手臂被震得疼痛酸麻,几乎兵器也拿捏不住。虽暗怨厉之华此刻不上前助战,但口中不愿叫喊呼紧,仍握刀疾舞。时不长久,便已气喘嘘嘘,手中长刀却不及原先使得快捷威猛。
厉之华见这二人武功不凡,屠邬两人已是不敌,心想:“你俩今日也知道厉害二字了。自己若再不上场,只怕两位好友命不可保。”想毕,身形穿出,疾愈奔马。至半丈处,大吼一声,震耳欲聩,一记“霹雳开山掌”向那两人猛力发出。
这左右使者正欲痛下杀手,毙却屠破刀,突感一阵怒风卷至,夹股着炙人欲焦的热浪,心下大骇,急忙腾身后退,被这股掌风迫出两丈来远。
这掌只使出三成,也并非真的震退敌方两丈多远,只是二人感觉这股掌风逼身欲裂,不敢冒然去接,只有借掌风扑力向后纵出两丈多远。饶是此,亦感气闷不畅、脑晕欲昏。
厉之华见一掌逼退二人,迅身奔到邬宽身前,解了穴道,拾起他的兵刃,抱到屠破刀身边。屠破刀喘着粗气道:“兄……兄弟,你可……可来了。这两个直……直娘贼……真有两下子。”厉之华笑道:“两位哥哥暂歇,小弟若胜便好,若败了,咱哥仨就躺在这里睡大觉,谁也不许醒来。”琇書網
那黄衫女子见厉之华突然上场,一掌便击退自己的两名使者,心中大惊。她原先只重视屠破刀和邬宽两人,厉之华隐于酒店墙角处,她没加留意,却没想到真正的高手并非此二人。见这少年面如玉,体态不凡,华绸映光之下,愈显英洒俊美,芳心不由一阵动颤。
这黄衫女子不是别人,是上回曾提到过的黔东“花羽令”令主,名叫池美矜。原来的令主名叫柴璞如,武林传名甚响,柴璞如是苗人,五十多岁仍寡身未嫁。柴璞如年轻时曾入过波斯总教,当一名副香主,因其年轻貌美,聪明伶俐,深得总教总使默罕姆得的爱恋。时间一长,暗以姘妇自居,又随默罕姆得习练武功,在波斯总教改名棠可锦。三十多岁那年,曾与默罕姆得生下一个女儿。那时默罕姆得已近五十岁,其有一妻妹亦在总教做香主,她见柴璞如与自己的姐丈关系暧昧,便与姐姐说知,欲杀些璞如。默罕崐姆得此消息,便让她去外躲藏一段时间,柴璞如见他惧妻,心里又悲又气,便回到中原,潜心武学。到了四十岁,自创一派,名为“花羽令”。她年轻时一次和默罕姆得去山里狩猎,默罕姆得抓了两只锦鸡,拔下锦鸡的两条又长又美的尾羽给她插到头上。柴璞如取“花羽令”之名,便是怀恋旧情,以情物为派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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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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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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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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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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