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今个不成苍蝇便成了妖精说着,直是摇头撇嘴。
屠破刀哈哈大笑。
时不多长,那东间房中客人已食毕,小二忙得进去收拾打扫。屠破刀叫道:“收拾干净些,把那些人身上留下的臭气也给驱走,免得老子几个恶心。”
那刚吃过酒的几人走到掌柜处正准备算帐,听屠破刀言中侮骂嘲讽已方,无不愤怒。其中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向他怒道:“这位朋友刚才是说谁的?”
厉之华见他们共六人,均是劲装结束,年纪均在二三十岁左右,个个身带兵刃,吃得脸红,个别人的眼角还挂着乳白发亮的眼屎,使人瞧得恶心欲呕。见他们发怒,心想要坏事,屠四哥这一嗓子喊出,就怕要喊出场架来。
屠破刀对那人的怒责有若无闻,仍自叫道:“小二,你这龟儿子听见没有,刚才有人放了声臭屁,难闻得要命,赶快驱走,别惹老子不快。”
众食客听他故意讥骂这几人,无不大笑。这一笑,那六人登时大怒,其中一人吼骂道:“谁敢再笑,老子毙了谁!”这人说完,走到屠破刀近前道:“小子胆子倒挺大,刚才骂谁的?”
屠破刀见这人年纪三十一二岁,身材高瘦,目露精光,两鬓处鼓起个疙瘩,一瞧便知此人是个内家好手。冷笑道:“我瞧朋友你想找茬,老子什么时候说你了?在这酒店吃酒者许多,你来叫嚷个屁,敢是做贼心虚?劝你结过帐尽快走路,别惹老子发火。”
那人虽是大怒,一时却不发作,目悬凶意,向他们三人瞧去。见他三人除了屠破刀生得剽悍外,其他两位一个白白憨胖,面无表情,另个则是位面目俊秀的少年。这人扫了他们一眼道:“朋友是哪条道的?”
屠破刀道:“老子是官道的。”
那人又忍怒道:“发什么财?”
屠破刀笑道:“捕凶杀人。”
又问道:“哪个承第?”
屠破刀道:“哪个也不称弟,均是你老子。”
那人怒极,伸手向外一指道:“出去亲热!”
屠破刀道:“谁和你亲热?我又不真的是你老子。”
酒店中人见他们顷刻间便要打起,俱吓得往外避身。那掌柜走来劝道:“四爷,酒菜准备好了,三位尽快去用。都是玩笑,不可当真啊。”
那人哼地一声,冷冷地道:“这位朋友只怕享用不到这顿酒菜了。”
屠破刀也笑道:“这位朋友今天吃了酒菜可要永远装在肚里,不需再吃饭拉屎了,却是极便宜了你。”
厉之华见这场架要千钧一发,走上前劝道:“几位老兄息怒,我这位哥哥爱说玩笑,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那人对他理也不理。冷笑道:“好,我看今后是阿老拉不出屎,还是点崽拉不出屎。说个道罢。”
屠破刀武功虽高,却少得江湖阅历,那汉子说的切口和骂人的话,三人却都听不懂。
屠破刀对“拉屎不拉屎”这几字听得懂,知道是说今天有一个死活。接向那掌柜笑道:“阴间鬼,你今个要不要真人肉?”
那掌柜苦着脸道:“四爷行行好,我什么肉也不要。”
那人等得心急,见屠破刀对自己不加理睬,当即手掌成钩,狠向对方咽喉抓去。
屠破刀情急之下,忙向右闪,这人出手时无半分朕兆,而且极快。屠破刀躲得虽也很快,但喉部仍被那人抓了一条血道。
屠破刀唰地一声抽出长刀,骂道:“你奶奶的找死,今后非让你没屎拉不可!”
那人如影相附,向屠破刀咽喉眼睛等部位疾抓狠戳,招数凌厉狠毒。
屠破刀见这人出手狠毒,心中大怒,对方出招实在太快,手中长刀却无暇劈出,闪过对方一指戳来,一个空翻,落在酒店之外的街道上。他此刻已有发起进攻的机会,看对方又一爪向喉锁来,长刀迅极直进,唰唰几刀,快得难以形容。
那汉子见自己几招内便击退对方,就不再拿他放在眼里,见他虽手中持刀,但自己艺高人胆大,想空手入刃,把对方的长刀夺下。该人想得却美,可疏忽了此时对方那柄究竟快慢如何。
这人手爪长探,猛觉眼前寒光耀眼,冷风侵面,不由心里骇极,刚想抽回手臂,可为时太迟,只感手臂一阵剧痛,皮骨肉筋发出砉砉相离声,手臂瞬间竟被削成一条骨架,在微微颤动,痛得大叫一声,腾身疾退。
满街之人见状,尽皆骇异,有的悚道:“这是屠门山庄的屠四爷,谁敢和他厮打?”
其余五人见同伙命在顷刻,无不惊惧这人刀法神速。于是,挺刃杀去。个个招数凌厉,迅速狠极。
邬宽此时早已穿出,铁梃横扫直点,七人顿时打成一团。
街上行人和摆摊小贩们见这场拼杀,吓得四散远逭,有的连摊子也不遑去收,整条街登时让出个场地来。
屠破刀刀法虽是极快,可围攻的人多,对手个个也是武功很高,内力深厚。他虽然也砍中几位,但伤得不重,无暇来削个痛快。对方也虽也忌惮他的刀速,但均凶悍异常,受了伤后,仍是不惧地狠命进攻。
厉之华见在店门前对方几人武功不低,恐时间一久,屠邬二人会有闪失,庄内众人知道他俩相送自己,若受了伤回去,自己下次可无颜再去屠门山庄。
想至此,高声叫道:“二位哥哥且退,容小弟也来试试拳脚。”叫声甫定,身子已如箭射穿出。
屠破刀和邬宽听得厉之华大叫,便笑道:“好,这几个小蟊贼就留给厉兄弟去教训。”说罢,疾劈几刀,逼退两人,和邬宽迅退而出。
这五人哪肯放过?仍附影随杀。厉之华疾迎近前,左手长探,已抓住一人手腕,猛向右推,又一个后踢,踹倒一人,紧接一指戳中原先那人肩贞穴,施展近身擒拿手法,肘撞指点,抓肩切膝,身法轻快有如猾貂,可说一路是批亢捣虚,不消多时,这几人皆被他尽数打倒。
这几人见一个少年武功竟如此高强,无不骇异,暗惊道:“我们一路上也打斗过几次,无逢敌手,不料在这个不甚起眼的小镇上就伏有绝顶高手,就是令主亲临较战,也恐怕难胜。”几人歪在道旁,仔细打量他三人。突有一人摘下弯弓,从囊取出一支圆头羽尾的箭来,向天射去。只听“嗖”地一声,那花羽箭闪出一道极为刺眼的绿光飞向高空,“啪”地一声大响,登时化作无数个多色火光,向四周“呜呜”怪响地散去。xiumb.com
屠破刀见状怪异,哈哈大笑道:“王八羔子,知道我兄弟的功夫厉害,心里暗赞,恐怕我们不知,便放出个大烟花炮竹来喝采示服,再放一个让老子仔细瞧瞧。”
厉之华心里暗想:“这人射箭是发出的信号,他们的内帮人众必在近处不远,看来一场厮杀定难躲过。”便向屠破刀道:“把这几人先暂押一起看护,他们的人马上就要寻来厮杀,若咱不敌时,他们的人被咱擒住,我们要脱身也容易些。”
屠破刀道:“他们的人怎会这么巧寻来?即使多来几个,又有何惧?”
这时,忽听不远处一声呜呜长响,紧随后,四面八方均有响声斯应,这响声愈来愈近,顷刻间,便已近几十丈外。
此时酒楼店铺,商贩闲者无不退离闭户,人人均恐沾到自己身上,各龟缩于房内或从巷口逃遁,有个别胆大的,便闪条门缝或攀树上房,去惊观这场即刻就要血溅骨崩的混战。
围聚过来的人约有七八十之多,令人暗异的是每处人群中,皆有大多女子在内,或刀或剑,或钩或刺,阳光映下,寒气凛人,耀眼生辉。这些女子服饰与众不同,身围短裙,彩巾裹发,耳坠巨环,端的色彩斑斓。厉之华暗想这些女子装束大殊汉家女子,有与川滇之处的女子装束相似。勿庸猜测,便知这些不是苗疆女子便是彝侗之类的族人。那些男众则或汉非汉,个个彪悍威猛精瘦凛锐、兵刃各异,均趋步围将过来。
厉之华取出那柄弹簧剑插于腰间,立于墙角,以备不敌时好护人脱身。见北端之处人最多,形成一个三角之状,居首一位苗家女子,亦身围短裙,只是这裙衫之色大异众女,黄色裙衫,缘边用绿、红、褐三色绣围,当中是个太阳图形,下面则是交叉绣着色彩鲜艳的雉尾花羽,叉托上面的太阳,裙至膝处,脚穿银麂浅靴,臂缠一根长鞭,见这鞭显得柔韧污暗,非金非革,顶端却悬有一小铁球,甚是怪异。这女子年约二十三四岁,肤色虽些略黄,但耸鼻亮眼,柳眉樱唇,浑身上下收拾的灵动利落,光艳夺目,的是秀丽出众,英气袭人。除左右肩处立有两名男子外,其后尽是女子。一看便知此女必是其中的首脑人物,另三处阵势却要比这边逊色得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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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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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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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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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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