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标见二人傲慢之极,浑不把自己瞧在眼里,致使尴尬当场,心下甚是着恼。当即放下手来,怒声道:“两位倒气傲得很,老夫我代徒向你俩陪罪,二位却得理不让人,少年气傲凌盛,不懂礼数,那可让别人不赞成了。”
皮不愚喝了一碗酒,立起身来,斜着一双醉眼道:“你老儿系何者?胆敢出言不逊,教训起我们来了。这都成,成何体统了?”说着,离开桌子,向右闪出两尺来。
程若标见起身离座,他准备出手厮打。心里更是愤怒,心想这厮狂妄得太很,趁其酒醉,若不以快招将他制住,自己却难以保全脸面而退。想毕说道:“这位朋友性子倒是火烈得紧,我诚意来此代徒陪罪,没料你不分好歹,难道我程,难道我怕你不是?”
胡玉见他们的身着打扮和说话口音,心里早存疑团,听程若标说一个“程”字便急忙改口,立知此人定是风氏兄弟所说的黑旗帮帮主程若标。
想到此,忙便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晋西黑旗帮的程若标程帮主到了,程帮主十六年前抢剑谱杀无辜,大是威风八面,这次来想是要截杀一位叫严龙的少年吧?程帮主行走江湖几十年,所作所为倒是光明磊落,侠气冲天得很,在下实是佩服。”
程若标突地一惊,见这个无名少年竟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被褫已华衮、示出本相来,大是骇异愕然,实不是此少年为何人门下。暗忖:“若不杀这少年,这事要传扬出去,今后可是大为不利。”程若标立敛惊愠之色,佯装惊诧道:“怎么,黑旗帮程帮主也来了么?”说完,故意环顾四周。
胡玉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程帮主不但奸凶狠辣,而这演戏的技艺更是不凡,我若刚才不亲耳听见你说出自己的姓氏,还真会给你蒙过关去。好汉做事好汉当,如此孬种,竟在江湖中能混多年而不死,原靠这种装傻卖呆的伎俩来作护身符的?呸!哈哈哈哈……”
程若标见他二人对自己倍加蔑视嘲讽,又揭出自己昔日恶径,更是又惊又怒。当下转头向五位弟子眨眼示意,自己则温颜悦色地走近皮不愚身前道:“这位小兄弟,别听他胡说,你刚和他结识,不知他的底细来历,这恶少年的一切我最是清楚,待我给你说知。”
皮不愚虽是不信程若标所言,见他笑颜温色地走向自己,真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说,凝神稍懈,猛见程若标突地欺近身来,右手骈指如戟,疾向自己的双眼戳至,同时他左掌又狠击自己前胸。这两招狠毒迅极,攻其不备,实难防虞。
皮不愚虽常与别人打斗,对手皆是一些地痞无赖,即使打,双方都是恼颜愠色,自己连半丝功夫也不敢用上。可今日的程若标却为武林好手,施这阴险狡诡之计诱其分神,况武功也非一些市井浪徒和前先四名弟子可比,这一动手发招,便欲制敌于死地。
皮不愚心中怒恨,未料此人如此卑鄙狠毒,见这两招来势狠疾,向右急闪,体内真力自然生出,接着疾向后退,退速如电,力道浑巨,只听“轰嗵”一声,身后一堵隔墙被皮不愚大力撞倒。幸好里面无人,否则,必有饮者死伤。
程若标见皮不愚这一后退,身法之快,内力之强,实为生平罕见,心下不由大骇,没想到近年江湖上,竟能出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少年来。
皮不愚也暗自惊愣,没料自己这一退身,竟如此之快,撞倒墙壁后,身上一点也不疼痛,不禁大喜过望。他自练习功夫以来,很少和别人正式交过手,这一退身,收势不住,才撞上了墙壁,不似习练日久才可收发自如。
程若标见攻退对方,不及多想,抽出长剑,疾向皮不愚刺去。皮不愚见对方长剑刺到,身形向左一闪,横挥铁拳向来剑击去,当啷一声,已把程若标手中长剑击断,这一拳夹杂浑厚的内力,程若标手中半截断剑也被震落,另一截断剑则受威猛内力的激荡反射出去。程若标见对方一拳击断自己长剑,那半截断剑又迅向自己面门疾飞而来,忙乱中头向左急闪,退步弹出好远。那半截剑正巧刺入一名弟子的后脑。这半截剑贯脑而出,劲力未歇,又飞插入窗框上。
那五位黑旗帮弟子得师父暗示后,心已明白,见他们动了手,当即挺剑抽刀向胡玉杀去。程若标旨在让皮不愚分心,自己打胜倒罢,若打败了便可让徒弟擒住胡玉,挟制皮不愚,对手武功再高,也会投鼠忌器。
胡玉武艺平庸,被这四五人一阵疾刺猛砍,马上左支右绌,肩臂被刺砍好几处伤,鲜血直流。若非他立于墙边,手挥长椅遮挡,早被刺砍倒地了。
皮不愚见胡玉凶险环起,一桌酒菜尽被砸乱,不禁酒意顶胸,陡生愤杀机,平时自己哪受过这般欺负?逼退程若标,暴喝一声,有若雄狮巨吼,向那五名弟子扑去。有两名弟子见他迅扑而来,挺剑迎刺,皮不愚右手侧拂,两柄长剑破空而飞,右腿劲踢,这两人躲闪不及,一人当场被踢得腰骨齐断,另一位被第一人撞上,二人如毛球一般飞向墙壁,当即撞死。另三人见皮不愚神勇威猛,撤剑欲离,皮不愚遥空一拳,这拳虽是隔空捣击,但内力刚猛,拳未及而劲风先至,两人均撞向墙壁。另一人长剑急挥,想逼退皮不愚好能脱身,那边程若标也挥椅打来。皮不愚空手入刃,已夺得一柄长剑,右足抬起,踢向程若标。程若标见对方踢来,长椅随手掷迎,转身来攻胡玉。胡玉立于墙壁前正自观战,见程若标向自己攻来,忙挥手中长凳迎击。程若标手臂直入,已抓住胡玉手腕,向左猛地一带,疾出左手迅点胡玉左胸“膺窗”和下腹“天枢”两穴,然后提起他欲破窗逃出。
皮不愚踢出一脚,长椅迎之而碎,紧接右肘斜捣,将那名弟子捣翻,回头一瞧,见胡玉已被程若标擒住,忙得又向程若标急扑。程若标见他扑势威猛,右手抓起胡玉拦住胸前,右脚隐于胡玉胯下踹出。皮不愚见胡玉被人作盾,急得上前欲抓。刚到近前,突见胡玉胯下有只脚向自己裆部疾踹而来,当下向后闪避,身形转个半圆,左足踢到墙上,身子借力向前弹去,右腿划一弧形踢出。这招见急而变,令人难度,正踢中程若标左肩,这一脚若平地踢出,对方肩骨非被踢得裂碎不可。琇書蛧
皮不愚身子一落地,双拳便迅猛地连环击出。程若标见其拳势若涛,无可拦阻,更是来不及扯胡玉去迎,急忙丢下胡玉,疾身后退。皮不愚见已救下胡玉,便如影附随,一连串向程若标强攻。
程若标闯荡江湖几十年,也稍有些名声,武功较之皮不愚虽大加不如,但临敌厮杀的经验,比对方要强得多。见他功夫刚猛繁杂,内力充沛,不敢硬接,便施展游身战法,乘机脱身。程若标的另位弟子倒不惧怕,也挺剑助战。皮不愚见胡玉无恙,便放下心来,看程若标的弟子也上前厮杀,便冷笑道:“今日好过瘾,让你俩好好见识一下我峰哥的拳法,看看够不够格闯江湖!”
他中说话,拳脚不歇,内力直若洪涛泻涧,前招使不老,新招便递出,左萦右拂,挥洒尽意。使了二十多招,每招均是显而即隐,繁招奇式层出不穷。程若标颜色惭萎,心想对手是故意卖弄武功招数,这些拳招变幻繁复,神鬼亦莫测其奇,对方是有意戏弄,只需一吐内力,自己势必命丧当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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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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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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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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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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