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你时,眼睛在路边的虹色灯光下像是透明的水晶。
“我的后面还是处女,你有需要吗?”
见你迟迟不回应,他愣了一下,着急地补充了一句。
“我前面也可以用的。”
·Transgender·
你是一个女孩子,但“爸爸”却对外界以“养子”的身份收养了你。
小时候你还不懂“爸爸”这么做的用意,你没法穿电视里的那些小女孩穿的华丽裙子,而是像身边的男孩子一样穿着皮靴短裤,头发剪得短短,还得学习那些深奥的课程。
直到你学习了这座城镇的历史,才明白在这座城镇里,成为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自百年前女婴出生量便下降的世界,仅剩不多的珍贵女人们都不可能愿意来到你们的城市——这里自古恶名昭著,临海的便利交通也方便了许多黑色产业的兴起,权力、金钱、Drug、这里应有尽有,是犯罪的温床,是野心勃勃的男人的天堂。
但是女人们,在这里是被当做消耗品一样的存在的。她们的珍贵的附庸,是可以赠送交换掠夺的财产,是权力的象征也是让子嗣繁荣的必要工具。尽管女人已经逐年稀缺,但是这里的人们却没有转变他们的态度,久而久之,没有女人愿意来这里定居。m.χIùmЬ.CǒM
这里成了完完全全的属于男性的交锋地。只有爬到最上层的人,才有资格从外界得到女人们。
但你却是在这样一座城市出生的孩子。你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爸爸”说她因为意外去世,而作为母亲朋友的他则收养了你。
“爸爸”对你十分好,他甚至愿意把他那让无数人眼馋的产业交给不是亲子、还是个女孩儿的你,但是你的内心深处,仍然对于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未来抱有深深的疑问。
那是一个青少年女孩儿青春期的迷茫,没有人能帮你解决,因为你的身边,缺乏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忽然产生了到红灯区逛逛的想法的。你的“爸爸”对这种在全是男人的趋势下形成的灰色产业是半推半就任之而去的,让男人们在性上发泄了多余的精力后,对于他那种管理的高层来说,能省不少应付纠葛争执的功夫。
但是因为近年来兴起的《女性保护法益》,红灯区的结构也逐渐从以女性为主的服务行业变成了以能比女人还女人的或为特殊性向客人服务的男性们为主。
此前你从未去过那种地方,也不知道那里最近的行情。你只是直觉得认为,虽然明面上没有女人在,但这个城市每年还是有新血脉流入,除了搬来定居的年轻人们,一定还有新生儿。那些女人们肯定还在,你只是找不到她们罢了。
你不想被“爸爸”知道你的小心思,你表现得就像所有青春期春心萌动的青少年羞耻于和自己的父亲谈论生理,谈论性一样,在这点上,男孩与女孩并无多少不同。你只是无比急切地、想要见一见与自己一样的人。
但是红灯区比你想象的要繁华许多,也大得多,你完全在夜色下迷失了。
在经过的一个巷子里看到了一场交易现场后,你面红耳赤地快步离开那里,就算离开了,但那悠扬婉转的喘息声还是充盈在你的耳朵里。
除了那个地方,真的和女性没什么区别啊。声音也那么好听。
你红着脸想,还未发现自己这过于年轻无害的面容和身上非富即贵的穿着已经引起了一部分猎手的注意。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实男性挡在你面前,他横肉遍生的脸上硬是挤了一个热情的笑容,只让他看上去更加恐怖了:“小少爷一个人?要不要来我家,有下面干净的假女,经验丰富一定包你满意。”
在这里,假女是那些替代了部分女性“职责”的男性工作者的代称。
你红着脸摆摆手:“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逛逛。”
你不是排斥假女,但你要找的可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但是那个男性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你被他纠缠了好几分钟,直到注意到背后也开始有围过来的男性,你才沉下面色,正准备报上“爸爸”的姓名时,忽然传来的一道娇俏的声音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
“我找了你好久啊,今晚你可别想甩下我~”
那是属于还没有变声的青少年的声音,难辨雌雄,清脆婉转如夜莺。一个披着风衣,缠着香风的娇美人影扑到了你的怀里,你被温香软玉撞了满怀,身体僵硬的不行,因为你感觉出了,这其实仍是一位少年的身体。
就算他染成梦幻的樱白色的头发多么摇曳生姿,身上的香气多么腻人,腰肢多么细软,他也是一个胸膛平平的男孩子!虽然从小在男生堆里长大,却从未与谁如此亲近的你完全不知如何动作。
就在这时,旁边的男人似乎从少年的打扮上认出了他的身份,脸色不愉地啐了一口:“印|度|佬家的新货……”似乎少年来自于某个他不能惹的势力的保护圈里,男人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将你们放行了。
你完全是被少年拉着走的,直到进入一条无人的小巷,他才松开了你。你结结巴巴地对他道谢。
少年却抬眼轻飘飘地睨了你一眼,他的眼睛在霓虹灯光下透出一种水晶般的质感。他打量着你,比起一个特殊服务者打量他的客人,更像是一个买菜的人在打量他要买的肉。
大约一分钟后,他看着你满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又换上了那副营业的娇媚态度:“那作为谢礼,你就来照顾我的生意吧?”
他勾着你的脖子——明明比你还高一点,做出这种小鸟依人的姿态却完全没有任何违和感,大约是他长得实在是太艳丽了,比你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女孩子。
你结结巴巴,他却以为你在犹豫,又在你耳边用诱惑的语气吐纳:“我后面还是处女哦。第一次的生意,不收你很多钱,就当交个朋友吧。”
你苦笑:你也没有可以用来“交朋友”的道具啊?
因为你迟迟没有回应,这个娇俏美丽的少年以为自己受了冷遇,有些气鼓鼓地推开了你,他把你挡在墙壁与自己中间,薄薄的风衣因为他这个动作而散开,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胸膛。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抱歉,我还真的不是……’你想。
少年蹙着眉头再次扫视了你一遍,最后,他的视线焦点落在你的□□上。
你不自在地躲了躲,少年秀气的眉毛上挑,那双妩媚的眼睛以另一种方式在你心尖上擦出火花,他再次缠上了你的肩膀,却以一种拥抱而不是依偎的姿态,他不再掐着嗓子,用自己原本的声音在你耳边轻笑:“我用前面也是可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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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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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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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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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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