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平时形影不离的副将,为什么这么大事情都不见踪影?
心下怀疑间,沈正立马赶去张超的住所,结果却发现他并不在。询问士兵,说是去城门了。
沈正一愣,心知事有蹊跷,便匆匆赶往城门。
城门边,沈正看到几名士兵正陆陆续续走动,似乎正在换岗,而张超则站在边上神情严肃。
“你在此地作甚?”沈正很恼火。
张超见沈正过来,忙道,“方才陈剑来找我,说奉了您的命令,叫我派兵前来替换守城兵士。”
“我何时下过这种命令!”沈正气不打一处来。
陈忠良是这样,现在连张超也这样,竟然对陈剑的话言听计从。
“原因他没有说,只说事情紧急,随后再解释。我知陈剑素来的为人,他应该不会骗我。看他神色紧张,我便带人过来了。”见沈正发火,张超只好解释。
“不过说也奇怪,我赶到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有几个士兵要准备开城门,被我当场喝止住。”
开城门?
沈正想起陈剑说的话。“耶律复的人趁乱打开城门放挞雪兵士进城”。
军营里当真有细作?沈正心里一沉。
那么说,蔡平宇和唐凌的事情是真的?
“张副将,好好守住这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城门!”沈正来不及多想,匆匆带领士兵向城外赶去。
难道蔡平宇真是耶律复的人?沈正心一紧,不禁加快了脚步。
然而,急匆匆赶路想找到蔡平宇问清楚的沈正,却意外地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这一幕,让沈正毕生难忘。
几名士兵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早已没有了气息,而蔡平宇和唐凌都被缚在树上,双目圆睁,脖子上,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裂口。
如此血腥的场面,让沈正迈不开脚步。
停驻了很久,望着还睁着双目的蔡平宇和唐凌,沈正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去。
二人早已没有了气息,沈正慢慢覆上二人的双目,眼神中燃烧熊熊怒火。
陈剑,你敢杀我两员大将,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狰狞、扭曲、沈正如一头暴兽般叫嚣。
军营大牢中,陈剑正木然地坐着发呆。
他没有想到,英明在外的沈正竟然如此多疑。自己的真心多次被无理误解,让陈剑对沈正的好感渐渐剥离。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沈正撇开对自己的成见,好好查出军营中的细作,力挫耶律复的奸计,保百姓的安危。
正思虑间,门外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陈忠良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坐在牢中的陈剑,随后便一声不吭坐到了他身边。
“陈大哥,你这是?”陈剑对陈忠良的举动很疑惑。
“我来陪陪你。”陈忠良头也不回,语气平淡。
陈剑微微一笑,“没听说过还有陪坐牢的。”
陈忠良望着至今还微笑着的陈剑,神色凝重,“陈剑,你不要怪沈将军。”
“沈将军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我不怪他。”陈剑不置可否。
“其实,沈将军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陈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看着陈忠良。
沈正在你心里,到底占据了何等重要的位置,就算亲眼目睹他屡次的多疑与不信任,你还是如此护着他。
陈忠良知道陈剑与沈正之间已经有了嫌隙,他无奈地动了动嘴角,慢慢开了口。
“死囚营的唐凌原来是沈将军的左膀右臂,跟着沈将军南征北讨多年。由于他屡立战功,所以在士兵中的声望与日俱增。渐渐地,唐凌心中有了一丝不满。他觉得自己的功绩不比沈将军差,沈将军贵为将军,他起码也应该是个副将,是以他主动向沈将军提出。对于唐凌的要求,沈将军很不开心,他觉得唐凌在以战功胁迫自己,是以他没有马上答应。没有想到,唐凌怀恨在心,在接下来的一场战役中,没有听从沈将军的指挥,带着自己的部署撤离了战场,让沈将军损失惨重。回来后,沈将军本来想对唐凌军法处置的,但是碍于他这么多年的战功,最终将他发配到死囚营当了一个营长。本以为让唐凌冷静一段时间,他会想通,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唐凌到了死囚营以后,觉得是沈将军将他投闲置散,心怀怨恨。他在死囚营提携亲信、亏待士兵,把死囚营搞得乌烟瘴气,沈将军念及死囚营中只是一些死囚,所以也并不在意,只是派我到死囚营寻找一些可用之才,再向他偷偷汇报。不过至此以后,沈将军对一些拥有军心,立有战功的人就格外排斥。”
“就因为这样,他才要尽量打压我,为了不重蹈覆辙?”陈剑心中很伤痛。
他想到了陆青松。
虽然师兄说过,陆青松是因为中了夺魂,但是在他的心里,也确实隐藏着对自己的一份排斥。因为那些所谓的名利,而容不下自己。
“有此前车之鉴,沈将军自然格外小心了。”陈忠良低声道。琇書網
“沈将军想掌握军队的绝对掌控权,这无可厚非,但是他的手法,有些过激了。就算唐凌当上了副将,沈将军只要信任与重用他,也许他只会对沈将军更加衷心,对沈将军来说也是如虎添翼。”
“同样一件事,每个人的看法不同,在你看来,只要诚信待人,对方一定会真心回报,但是对沈将军来说,多年的军旅生涯,早就让他养成了草木皆兵的性格。”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希望沈将军就算怀疑我,为了确保百姓安危,也会去彻查一下军营中的细作。”
“说到这里,我迄今还不相信蔡军师和唐凌都投靠了耶律复。”陈忠良拧着眉头道。
“蔡平宇不是投靠了耶律复,而是他本身就是耶律复的人,他是挞雪人。”陈剑解释道。
“蔡军师跟随沈将军也有多年了,我们竟然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陈忠良叹了口气。
“不仅如此,沈将军的军营中,还有多名细作潜入。甚至,在我们的死囚营。”陈剑回忆着蔡平宇的话。
“挞雪细作,竟然已经渗透得如此之深?”陈忠良很惊讶。
“耶律复”
二人正说话间,忽闻“哐”一声,牢门被一脚踢开。
沈正带着一队士兵从牢外怒气冲冲而来。
“把他给我带出来!”方才还冷漠的脸上,如今见到陈剑后开始闪现着浓浓的仇恨。
士兵们踏进牢中不由分说将陈剑架出了牢房。
陈忠良见情形不对,慌忙跟了出去。“将军,发生什么事?”
沈正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已被缚在刑架上的陈剑面前。
“说,你是不是耶律复派来的?”
又是这句话。
陈剑苦笑了一下,“陈剑不是细作,将军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要如何证明你不是细作!”沈正的嘴角正在微微颤动,似乎在按捺着心中的怒火。
“只要找到蔡军师,就能证明我的清白!”陈剑望着神色有异的沈正,表明着自己的清白。
“平宇吗?我已经找到了!”沈正的表情,突然阴狠诡异。“要跟他对质吗?我现在就带你下地府去见他!”
冷漠地背转身,沈正冷冷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招认为止。”
“将军?”陈剑很诧异。
这话是什么意思,下地府?
难道?
正待询问,陈剑突觉身上一阵吃痛,刚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刑鞭不断落到身上,陈剑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沈正,一声不吭。
陈忠良见沈正对陈剑用刑,大为不解,“沈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应该去问他!”沈正气势汹汹。
陈忠良怀疑地看了一眼陈剑。
陈剑的眼神中,只有隐忍和不解,却完全找不到一丝掩饰的痕迹。
“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何不听听陈剑的解释。”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蔡平宇和唐凌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解释。!”沈正厉声道。
“他们死了!”陈剑听到了沈正的话,一脸诧异。
陈忠良见陈剑的眼神,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将军,就算如此,也听听陈剑怎么说!他的性子,你应该知道,严刑逼供对他来说,是没有用的。”
沈正皱皱眉,陈忠良的话提醒了他。
陈剑这个人,虽然自己对他有诸多的怀疑,但是他是个硬骨头,沈正还是知道的。
思虑良久,沈正终于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停手。
鲜血,已经浸染了身上的衣物,陈剑抬起头,看向了沈正。
“他们不是我杀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不是你,还有谁?荒郊野外,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沈正神色冷峻地盯着他。
“沈将军是真的相信我杀了人,还是?仅仅因为我威胁到了将军的威信,将军不想相信我!”
“陈剑?”陈忠良见陈剑在如此境况下竟然挑衅沈正,心中不由一慌。
沈正死死盯着陈剑,心中却在翻腾。
“陈大哥,沈将军征战多年,相信识人无数,陈剑到底是忠是奸,沈将军是真的看不出来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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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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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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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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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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