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苏小鸥听见表扬,顿时笑了起来,她偷偷看向姜述,见姜述的面色如常,于是也放下心来。
“确实不错。”姜述同样表示了认可,随后他看向了柳汀若,“所以说说吧,你看出来了吗?”
“诶?”闻言,苏小鸥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明白姜述和柳汀若在说什么。
姜述向她解释道:“我和若姐打了个赌,看看她能不能看穿你这个魔术。”
“喔。”苏小鸥眨了眨眼,她并没有多说什么。m.xiumb.com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他们看不明白,但此时来破解的人是姜述身边的人……
嗯……
那就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了。
“让我再想想。”柳汀若则是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她沉眸看向苏小鸥的那副扑克牌。
“诶!不能再看牌了哦,魔术表演已经结束了,作为一个‘普通观众’,你只能靠着回忆来破解。”姜述适时遮住了柳汀若的双眼,调笑着说道。
柳汀若对姜述这般行径表示了不满,她白了他一眼,喉咙里发出轻声的哼。
不过此时她的心里确实小小地雀跃了一下,因为她从姜述的这番动作里读出来了一个信息。
那副扑克牌果然有问题。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八条由扑克牌组合而成的缎带,每条缎带都有六张牌,和她刚刚依次取用的扑克牌一模一样。
简单的运算之后,柳汀若得到了答案。
果然,通过这八组扑克牌的归类,她可以得到任何一张扑克牌的牌面。
比如她的选择,左右右左,右右左右,这只能导向梅花九这一张牌。
也就是说,在完成这八组扑克牌的归类之后,苏小鸥便可以知道她心中想的到底是什么牌了。
嗯,这副牌是有一定顺序的。
柳汀若得出了这个结论。
但是转而,她又被更多的疑惑填满了。
她明明洗过了牌,为什么扑克牌依旧是有牌序的?
而且……
为什么她脑海之中想的牌会出现在她随便想的数字位置?
这两个问题不能解决的话,她依旧不能算是破解。
柳汀若尝试着想了一会儿,无果,于是只能将无奈的目光投向姜述,“我输了。”
“没事,在看完这场魔术后我就知道你很难赢了。”姜述耸耸肩,他对此丝毫不意外,“毕竟术业有专攻,有些设计可不是光靠脑子好智商高就能凭空勘破的。”
毕竟,能发明这些技巧和道具的也从来都不会是笨蛋。
“这副牌大概是有牌序的吧?”柳汀若说出了自己看出来的一点,这一点她还是有自信的,“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洗完牌之后依旧能保持牌序。”
“算是有的。”姜述点点头对柳汀若的判断表示认可,“有半个牌序吧,而且是非固定牌序,很聪明的做法。”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苏小鸥说的,而苏小鸥也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俏皮地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柳汀若同样眨眨眼,一双眸子里满是疑惑,这种魔术术语一蹦出来她就越来越听不懂了。
“前面的四组选择可以让她确定点数,而后面四组则是让她确定花色,所以整副牌的牌序并不需要每一张都固定下来。”姜述简单地解释道,“而且,那副牌和普通的牌是不一样的,它上下两条窄边的长度不一样,形成一个常人不易察觉的梯形。”
“所以……这种牌为什么洗完还能保持一定的牌序?”柳汀若轻蹙眉,依旧表示不解
仅仅是呈现出梯形就能保持洗牌的时候牌序不变?
怎么听起来有些科幻啊?
而姜述只是笑笑,“这个的话,算是梯形牌的高级用法了。”
梯形牌的话,在他尚有过往记忆的时代就已经用得不多了,但这并不代表这种牌没有用,只是大部分人压根就用不来而已。
简单使用的方法也有,比如一副上短下长的梯形牌,观众从中抽出一张记住,然后交给魔术师,魔术师悄悄将这张牌转半圈,使单张牌变成上长下短,再插回牌堆时便等同于在观众的牌上做了一个无形的记号,可以快速找到这张牌。
而苏小鸥现在的使用方法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她运用到了比较深的牌序知识和魔术道具制作知识,所以姜述看了一眼苏小鸥,摊摊手道:“这是苏小鸥研究的东西,我不能说。”
“好吧。”柳汀若也没有多纠结于此,既然这是人家苏小鸥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那么她也不是非要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对于观众来说,欣赏表演理应比知晓秘密更重要。
“嗯,既然这样,算是我赢了吧?”姜述的脸上洋溢起胜利者贱兮兮的笑容。
“行啊,那你要做什么?”柳汀若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苏小鸥的成长速度也出乎她的意料,看起来姜述教得还是挺尽职的。
“以后再说吧,暂时还没有想到。”姜述道,他看向了苏小鸥,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不过,这个创意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嗯?”苏小鸥闻言稍稍愣住,她有些不明白姜述此时的话在意指什么,“什么……从哪里得到的?这是我自己想的啊。”
“是吗?”姜述微微皱起眉头,言语间似乎是有种怀疑,他拿过了这一叠扑克牌,牌面向上开了个花扇,检查起这些牌的牌序来。
在面对牌序时,他的计算里很强,所以他很快就从这些纸牌中推算出了柳汀若刚洗完牌时的牌序,也是苏小鸥准备好的牌序。
谷</span>和他刚刚在脑海之中的推演基本一致,然而这副相似的牌序和类似的魔术流程,他却是有几分熟悉感。
用八组牌的“是与否”就可以确认一张确切的牌,以此为基础完成一次“ACAAN”,苏小鸥这个魔术的本质就是这么简单,但是这确定扑克牌的方法……
姜述能够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熟悉感。
他在过去的现代社会里经常会看见有人使用,这一套方法并没有一个公认的名字,但它确实存在于很多地方。
可以在一些魔术师比如谦某的魔术表演或者是魔术书籍里找到,甚至可以在江湖算命的摊位上看见它。
只不过,这一个技巧姜述并未传授给苏小鸥过。
如果仅仅是苏小鸥自己思考凭空想出来的话……
姜述有点不相信,因为这个方法的使用层次很高级,并不像是一个想出来没多久的技巧。
假若让观众连续回答类似的问题,反应再迟钝的观众也会反应过来,并且觉得这有些无聊,但是苏小鸥将“回答”改变成了“叠放扑克牌”,并且在前后都有洗牌打乱牌序的动作,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会干扰观众的判断,让他们无法反应过来。
柳汀若能够反应过来,纯粹是因为她能够过目不忘,并且计算能力出众,极短的时间内便回味过来牌序的问题。
换做正常人,谁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连续记下是48张牌?
嗯,四十八张就够了,虽然这里面没有四种花色的“K”,但如果观众选择了“K”的话,前四组点数选择就会把牌一直放在象征着“没有”的右手边,而后四组依旧可以判断出花色。
至于最后梅花九为什么会出现在柳汀若选择的“27”的位置上,这一点同样很简单,因为这副牌出现在了苏小鸥的手上。
作为一个将牌序牢牢记熟的魔术师,只要知道牌面,即便不用看也能很随意地将这张牌找出来置于牌堆的最底下。
在数到第二十七张牌的时候,苏小鸥做了一个大胆又不易察觉的错引,她问出一个问题,转移了柳汀若的注意力,然后她很自然地将扑克牌从左手换到右手,底牌也被偷偷顶到了牌顶,成为了下一张发出的牌。
仅此一招便能体现出苏小鸥如今的功力了,整个换牌流程流畅,言语和手上的动作同时进行,胆大心细又自然和谐,即便在柳汀若的位置上放置一台摄像机也拍不到她这换牌的动作。
“不过……可能也不能算是我自己想的吧。”苏小鸥有些迟疑地说道,“应该算是我梦见的,我前段时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座很老很久的桥,桥边有个穿着奇怪衣服的老头,就像是你上一次纸人魔术时穿的那种长衫。他自称是个算命的,然后我就看着他给别人算命,多算了几次,我就想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了。”
她接着说道,挠了挠头,“我一醒过来就赶紧写在了笔记本上,我怕会把这个梦给忘掉。”
“嗯,我知道了,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姜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已经开始思考了。
苏小鸥所说的场面他很熟悉,这不就是江湖算命先生常出现的场景吗?
但是这样的场景……
孤城可从来没有,甚至在华国之外的地方都不会有。
他很清楚,人是不可能想象出自己完全没有见过的东西的,而苏小鸥能够“梦见”这样的场景就是在说明她之前就“见过”这样的场景。
“……”
姜述的心里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这种情况的原因。
按照未来柳汀若的结论,整座孤城都是由原初畸变者形成的,他也并非穿越者,只是孤城主脑的自然产物。
也就是说,孤城可能是在他前世的那个星球上生成的,那么这座孤城里的人保存有之前的记忆也很正常。
这种记忆或许被埋在了脑海的最深处,但不可否认,它们依旧存在,并且可能会以“梦境”“潜意识”这种非主观的形式突然冒出来。
像现在,此时的苏小鸥可能就是这种情况,而姜述对自己的判断也很确信。
“像这样的情况,以前还出现过吗?”姜述接着询问了一句。
苏小鸥只是摇了摇头,“只出现过这一次,而且是最近才有的,我也想多做一些类似的梦啊,要是能天天做这样的梦,我的魔术技艺一定能快速地增长吧?”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地学有所成,才能真正地成功。”
“会有那么一天的,你现在才十五岁,过了年也才十六岁,距离觉醒角色卡还早着呢。”姜述笑了笑,他也不指望苏小鸥在短时间内就能成为一个魔术大师,现在她只要能做好自己魔术助手的事情就已经很不错了。
未来的话,貌似她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代魔术大师,成为一个魔术流派的领军人物。
能做到这样,说明苏小鸥是能得到未来观众的认可的,不但是认可她的魔术水平,也认可她能够接过“姜述”这个名字的衣钵。
虽然一开始姜述并没有对苏小鸥抱有太多的希望,但他对这样的结果还是很欣慰的。
当然,如果能够活着亲眼看见这样的结果就更加欣慰了。
“怎么了?”柳汀若也从姜述的这几个问题里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她转头望向姜述,试图从他的脸色里看出些什么。
姜述只是摇摇头,有些话当然不能在苏小鸥面前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我也不确定有些东西有没有教过她。”
“好吧。”柳汀若明白了姜述的意思,这些东西似乎是和主脑畸变者之类的事情有关,所以她也没有追问下去。
“嗯,这段时间你有好好练纸牌吗?”姜述揭过了刚刚的问题。
苏小鸥便点点头,她将桌上的这副道具梯形牌收好,然后放好,又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副用得半新的扑克牌,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需要我展示一遍吗?”
“不用了不用了。”姜述也是摆摆手,从苏小鸥的这副举动来看,显然她是经过了大量练习的。
只不过……
“你好像已经把我的办公室据为己有啊。”姜述瞥了眼她,“这副梯形牌也是用那台打印机做的吧,至于这幅扑克……应该是我的吧?”
“哈哈,我看老师你平时也不用嘛。”苏小鸥哈哈一笑,手上的牌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掉了。
而姜述自然是明白那副牌去了哪里,这也让他想起了初见时的场景——苏小鸥的小臂上有一个储物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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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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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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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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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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