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冷飕飕地在废弃的茅屋里翻着日用家什。
王翠和香芋两个,因为茅屋毁坏,是自己引起的,所以心里十分的难过。
而一旁的婆婆一边在倒塌的茅屋堆里翻着家什,一边不免嘴碎:“都是你两个干的好事,原本咱家就比较穷苦,现在房子倒塌了,一些日常用的家什也砸坏了,这可怎么办好呀?”
王翠和香芋相互看了一眼,确实,这一切都是她们引起的。
她们现在心里也不痛快,因为想要跟着钟公子和广公子走,但是两位公子却对她们没这个意思,如今又惹出这一堆事情来。
等下村长来了,估计还会将她们两个作为坏的典型,拉出去游村什么的。
所以,两个人的心情都是郁郁的。现在婆婆这样一嘀咕,两人更加觉得愧疚。
“婆婆你别急,事情已经到了这田地,即使你急也是没用的。过两天我回娘家,向我爹娘和哥哥嫂子借点银子来修茅屋和置办坏掉的家什。至于这个钱,不用公公婆婆操心,我来还,我去山上采一点儿野山蘑菇和药材之类的去集市上卖去。”
而香芋却没有说话,一门心思在倒塌的茅屋中东翻西翻,终于翻出一个被砸碎了一个口子的矮粗瓷坛子,伸手在坛子里捣鼓了一阵,从坛子里mo出一个有些发黄发油的布包儿,打开布包儿,里面藏着一只盘丝的银镯子。
这只银镯子是香芋和单家老大成婚的当天,单家老大偷偷塞给香芋的。在农忙的时候,单家老大帮着一些农田亩数多的人家一起运稻子,舂米,所以零零碎碎地攒着一些打工来的铜钱。
攒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他去镇上的老银铺子里,买了这只银镯子留着,为的就是在大婚的当天,送给自己的娘子。
香芋将这只镯子送到了婆婆的手里,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婆婆,事已至此,我也不说什么内疚的话了,说了也没有用,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内心的苦楚。这镯子,是你大儿子曾经送我的,我现在拿出来,给家里作为修茅屋的费用。”
单老根的老伴儿愣了愣,这个老太太虽然平时嘴巴有些碎,但其实心肠也不是太坏的。两个儿子去世之后,媳妇们的苦,她身为一个女人,是知道的。只是老太太的思想比较固守,所以,虽然知道媳妇苦,但是却还是不愿意让媳妇们再嫁人。
单老根的老伴儿接过了那只镯子,心里有些感触,但是嘴上却还装着不饶人:“这一点儿哪够?重新盖茅屋要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而且又要添置砸坏的碗筷坛子锅子,缺的钱太多了。”
香芋和王翠听了婆婆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她们确实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了。
钟江湖和端木彻及广蒙世子在一旁,也在帮着单老根家收残局。
钟江湖转头对着端木彻说道:“阿彻,我身上没银子了,你有的话,让单老汉家修理一下茅屋。”
端木彻的身上也没有银子了,不过,端木彻还没有回答的时候,一旁的广蒙世子像是奉了皇上的圣旨一样,从衣中取出了十两银子,将十两银子送进了单老汉的手里。
单老汉接过银子,整整十两,对于一个庄稼汉来说,那是一笔大数目。单老汉看着银子,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位小哥,这也太谢谢你了。”单老汉说道。
“这原本也是由我们引发的。”广蒙世子说道,“你不用谢我,只谢谢这位钟公子就行了,是他一副菩萨心肠。”
说着,广蒙世子对着钟江湖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广蒙世子的眼波柔※软了一下,但是又再次冷硬了起来,因为钟江湖的身边有一个端木彻。
单老根一家对着钟江湖千恩万谢,虽然他们搞不懂这个财大气粗的广公子和钟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单老汉一家觉得,钟公子很有可能是广公子的上司,不然广公子不会事事顺着钟公子。
钟江湖无意当中看了广蒙世子一眼,见他的脸颊旁边沾着一抹灰土,就提醒广蒙世子去河边洗脸。
“湖湖,我也去洗一把脸。”见广蒙世子朝着河边走,端木彻也跟了上去。
端木彻和广蒙世子站在河边,两人的眸光对视,一霎间,产生了一种情敌之间的悖逆违和感。
不过,还是端木彻比较大方,他将伟岸的身体在河边上一蹲,双手在清澈的河中捧了一捧水,将水往自己的脸上扑洒,他淡淡地说道:“说吧!”
自从他出现在湖湖的身边时,广蒙世子便不淡定起来,端木彻能从广蒙世子的眼眸中看出一丝担忧。广蒙世子是怕端木彻告诉钟江湖,是广蒙世子绑架了端木彻,而使得他们两两分开。
广蒙世子,肯定是在惧怕这一点。
广蒙世子听了端木彻那一句淡淡的“说吧。”他也开始慢慢地蹲下了身体,蹲在了端木彻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河中的水,也捧了一捧水儿,往自己俊朗的容颜上扑洒。
广蒙世子也故意淡淡地说道:“不用多说,一切你都已经知道了。”
“你不怕我会将这事告诉湖湖?”端木彻转脸,深浓的眉毛和睫毛上,都沾着晶莹欲滴的水珠儿。
广蒙世子的唇角向上勾了勾,他贵气的容颜上,有了一丝笃定的神色:“你不会告诉钟妹妹的。”
“你确定?”端木彻的眉心一拧,看着广蒙世子。
“当然。”广蒙世子吐气如兰,缓缓地说道,“因为端木进还没找到,在很多地方,你们只有和我同行,才会更加方便。”
广蒙世子果然能够洞察人心。
端木彻的心触动了一下。确实,在他得知湖湖在承受危险时,他不管不顾地冲了出来,忍不住和湖湖相遇,但是在见到广蒙世子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打算急着将广蒙世子的那些谋划说出来。
端木彻沉yin良久之后才说道:“以后离湖湖远点。”
他这是在宣布钟江湖是他的女人,他容不得别人去觊觎。
广蒙世子见端木彻的眼眸里泄露出来的那种不容侵犯的光芒,这种光芒一下子将他的挑战欲激了起来。
都说冲动使人变得智商底下,这句话,对于任何人都适用,哪怕是这两位俊朗帅气的偏偏佳公子,也难逃这个情结。Χiυmъ.cοΜ
所以,广蒙世子挑了挑眉,说出了一个十分十分弱智的想法:“若你和我同时落到了湖中,你说钟妹妹会比较担心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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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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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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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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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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