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与地面平行的血气冲出,将雪地冲出一道巨大的沟壑,滚滚的精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谁敢偷袭狮爷?”
金狮突然惊醒。
金狮放眼看去,陈二旦正处于昏睡状态,然而却在自行开辟第二洞天,血气从他天灵盖冲了出来,一个火山口一样的洞天在形成。
金狮疑惑,慕容一夜呢?怎么不见了,金狮陷入回忆。
慕容一夜把自己的所有献给了陈二旦,包括第一次,最后一次,包括修为,包括生命。陈二旦本来就处于洞天一重的巅峰,得到慕容一夜的一切之后,引发了他自行突破。
自行开辟第二洞天,陈二旦从昏昏沉沉中慢慢醒来,陈二旦一下子清醒,一切停止,一切回到现实,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陈二旦四下望去,不见慕容一夜,大雪覆盖了一切,但陈二旦能从雪的痕迹上看淡慕容一夜羽化的痕迹。
陈二旦赫然抬头,九颗灾星渐渐消失,然而还有一颗新出现的灾星很明亮,陈二旦看着那颗明星,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久久不能语。
天色渐渐亮起来,其它的星星已经渐渐消失,而那颗最亮的星星,忽闪忽闪的,久久不曾消失,仿佛不愿离去,仿佛有太多不舍。
陈二旦拔地而起,往苍穹飞去,想要和那颗星星接得更近一些,地有引力,天有压制,陈二旦拼命的往上飞,想要飞得更高,然而穷尽陈二旦之力,不过离地千来丈。xǐυmь.℃òm
陈二旦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双翅膀,飞上苍穹,飞往星空。
金狮隐隐知道了什么,原地踱步,不停地来回走动,心里发毛,即便看过了太多的弱肉强食,看过了无数生死,此时此刻,它心中依然难受。
“自己怎么会这样呢?”
金狮很讨厌这种情绪,扪心自问,做人真的是一件无趣的事,金狮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化人。
天,明亮起来,那颗最亮的星,再如何不舍,最终也不得不离去,也不知她有多么的不舍。
陈二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鼻涕和眼泪吸了进去。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我也会找到你的。”
陈二旦落下地来,不管是帝子路还是荒天路,都是通往星空,陈二旦决定,找到自己母亲之后便踏上荒天路,他要强大,他要飞向星空,只有踏上荒天路,才会离她更近一些。
金狮来到陈二旦身后,用脑袋顶了顶陈二旦。
陈二旦将所有的情绪收起,拍了拍金狮的头,动身朝雪原深处走去。
一路上,金狮都十分沉默,静静的跟在陈二旦身后,她在的时候不觉得,她离去时仿佛缺少什么一样,心中总有一点不舒服。
陈二旦责问自己,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不知道慕容一夜会死,所以没有太多的在意,现在慕容一夜死了,他才发现身边的每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
身后的金狮,储物袋中的阿豹,他们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然离自己而去呢?陈二旦开始珍惜起来,陈二旦想到了小白,慕容一夜之前的行为和小白很像。慕容一夜如此,那小白会不会也是如此?陈二旦一直把小白当作妹妹,一直以为小白把自己当作她的哥哥,难道小白也是喜欢自己吗?
想到小白,陈二旦心头猛然一震,回忆往昔,小白某些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哪里是看自己的哥哥,分明是看自己喜欢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为难,老天啊!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不知不觉,不知道往雪原深处前进了多远,凛冽的寒风吹痛了金狮,它浑身颤抖,四肢被冻得有些麻木,失去知觉。陈二旦也麻木了,不过不是被冻麻木,而是沉浸在无限的思绪之中,忘记了外界的变化,忘记了寒冷。
换作以前,金狮肯定大吼大叫起来,但是现在知道陈二旦心情不好,金狮也沉默不语,咬牙忍受着。
不知道多久,陈二旦回过神来。
“进来吧!”
知道金狮抗不住了,陈二旦打开储物袋,金狮钻了进去。
雪原无边无际,陈二旦至少深入雪原上百万里,如此恶劣的环境,已经没有什么生物能活下来,即便能活下来,没有食物,也不会呆在这种地方。此时的陈二旦,默默的前行着,想着雪原尽头的雪峰会更加的寒冷,想着母亲常年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忍受着这种痛苦,自己这一点又算什么。
其实陈二旦没有想到一点,他母亲是何等人物,怎么又会在乎这一点点寒冷。
言归正传,陈二旦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痛没承受过,这一点困难,还阻止不了陈二旦前进的步伐。此时此刻,所有的痛都不及慕容一夜离去带给陈二旦的痛那般痛。
总之一句话,支持陈二旦走下去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陈二旦麻木,陈二旦执着,天色又暗了下去,繁星点点,陈二旦看向星空,再也看不到一颗灾星,连最亮的那一颗也消失不见。陈二旦不停的寻找,不停的期盼,期盼星空有一颗明亮的星星,指引自己前行。
夜尽天明,陈二旦眼角有泪,泪有伤心悲痛的泪,有一直仰望天空,眼睛疲劳而流下的泪。
陈二旦脸已经冻得发紫,已经坚持不下去,但是一座雪峰终于出现在视野里,话说望梅能止渴,陈二旦看到雪峰,又忘记了一切,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越过雪峰,一定要找到母亲,一定要走下去,马上就要到了。
此时的陈二旦,行走变得机械,靠着下意识,靠着惯性在前进。
雪峰虽然在视野里,看似很近,实则很远。
此时的寒冷,已经无法形容,连呼吸都很困难,气还没呼出,便已经凝固,鼻腔喉咙里全是冰渣。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陈二旦终于来到雪山峰。
越过雪峰,越过雪峰就能见到自己的母亲了,陈二旦在心中对自己道。
陈二旦开始登雪峰,每一步是那样的艰难,他想一只蚂蚁一样,在一步步一点点的前进。
雪峰顶上,立着一人,披着一件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毛皮做成的风衣,在雪风中岿然不动,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陈二旦,想看看他能走到哪里,想看看他能达到什么位置。
此时的陈二旦,脚步已经不稳,身子踉跄。
“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陈二旦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马上就~~~”
“轰!!!!”
突然之间,雪峰发生了雪崩,没有人会预料到。
滔天大浪一样的雪流,从雪峰半腰滚滚而下,一冲而过,陈二旦便消失在雪流之中。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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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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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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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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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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