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易隐身停立着,眉头紧紧地皱起,显然有些不解之事。
这时候,距其从江神峰出发,已经过了一天的时间,此刻烈阳高照着,正是中午时分。
他如今停立之地,名称为“三江滩”,那是由三条细小的河流交汇而形成的一段小型水域。
至于让他不解的事,则是路上他常常看到的,巡逻山贼密布,且在大肆搜杀修士,极力收敛人头的景象。
据原易所知,江神堡虽然占据了方圆五百里的千流河域,但其势力却不是很大,山贼数量不算太多,不过是近三百名凝气者,以及三名筑基修士而已,但诡异的是,那三人皆是中期的修为!
当读到这段资料的时候,他忽地想起了一个传闻。
听说黄巾山与九花寨是宿敌,而此地的江神堡看似独立,但实际上是黄巾山的分部,是其安置在上龙门地域,用来钳制九花寨发展的一颗钉子。
如果此传闻属实的话,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在黄巾山之时,他碰到的那些筑基山贼,尽皆是初期与后期的,反而没有一个中期的,原来他们是将那些人布置于此地,用来防范其大敌宿仇九花寨了。
如此思量着,他念头回到眼前之事来,很显然,如今辅助江神堡巡逻、搜敌、杀人的,是龙门其它势力的各方山贼,是江神堡借用黄巾山的影响力,四面八方邀请而来的助手。
但原易细想了想,却疑惑更深,他敢肯定,仅凭黄巾山的威名实力,即便其排行前三,也绝对做不到如此规模的。
那如果这样的话,到底其中有甚变故发生,这等变故,又会不会对其行程造成大阻碍?
如此思量着,对这等诡异不明的情况,他顿时心下不安起来。
他也曾想找人了解一番,因此刚进入此地不久,便救下了就要被杀的一干人。
随后,他就想向所救者询问点信息,但没想到那些人却是一哄而散,仿佛原易做的是十恶不赦之事,因而害怕自身被牵扯上一般,惶惶然地想急速离他而去。
这令得他心下一冷,之后遇到相似情况,他也就冷眼旁观,没有贸然插手了。
他也想过逼供山贼获取信息,但自他斩杀那拨山贼后,路上遇到的都是一大群的,他暗自盘算一阵,感觉没有把握,也就没有再度出手。
于是,一直到现在,他都是默然行走,不理会闲事,一路小心翼翼的,一直吊着胆提着心,谨慎地警戒着,以防一个不小心,忽然出些小差错,因而遭遇群敌包围袭杀,陷入那万劫不复的地步。
如今,他站于三江滩滩头,一面看着那汩汩的流水,一面低头暗自思量着。
就在这时,破空声忽然响起,从其前方位置,飞行来了数十名巡逻的山贼。
原易心中一凛,当即停下思索,同时收敛住全身气息,随后两眼往前看去。
只见来人是三拨服装各异,明显分属不同势力的山贼,每拨数量都有十三四个之多,除了身穿蓝服的江神堡诸贼外,其它两拨一着黑衫,一穿绿袍。
据原易所知,那些绿袍山贼分属于下龙门的鬼影峡,而那些黑衫修士则分属于中龙门的天魔洞。
也不知道鬼影峡与天魔洞的山贼怎么会跑那么远,忽然来到这属于上龙门的江神堡势力中。
原易如此思量间,三拨山贼已破空声一止,然后齐齐停了下来。wWW.ΧìǔΜЬ.CǒΜ
只见江神堡那名领头者忽然说道:“郑兄,祝兄,地方到了。这三江滩,无论走哪条路,都是必经的地点,因此倒是一个猎取人头,完成任务的好所在呢。”
黑衫山贼领头者闻言,打量了四周一番,点了点头,说道:“蒋兄所言极是!这确实是一个好杀场!”
绿袍山贼领头者同样看看周围,忽地皱起了眉头,说道:“蒋兄,莫非这三天的准备,那些聚集的数百人头数目,还不够贵堡此次的祭神大典不成?”
蓝服山贼领头者没有急于回答,他只是做了几个手势,发布了数条命令后,便回转身来,看向身旁两人,两人见状,当即明白过来,随后也同样一番施为。
于是,随着三人的几道命令,众山贼纷纷行动,往周围隐匿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就尽皆不见了踪影,场上如今只剩下三名领头者。
这时原易已看出,那三人皆是青年模样,修士都在凝气十层境界。
但闻此刻那蒋姓蓝服青年摇了摇头,说道:“郑兄这一疑惑,我也同样不解。按照往年祭神惯例,有一百人头就已经足够了。今年也不知因何缘故,竟要如此之多的数目。但既然是上面发布的命令,想来他们是有一定想法的,我等作为下属,无论如何,也要尽力完成的!”
郑姓绿袍青年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一回答不满意,于是他大口一张,就要再次发问。
就在这时,那祝姓黑衫青年忽地说道:
“郑兄,你就不要如此好奇了,不说今年那人头祭品数目异于寻常,便是我等应邀赴约的龙门盟友,其数目也较往年多得多,而且类似我等天魔洞、鬼影峡等势力的头头,那些筑基级别的存在,更是抛下诸多要事前来此地,有的更甚至与我等一般,加入到这搜杀修士,猎取人头的行动中。
只要有脑袋的人,稍微想想都猜得出,如此之大的动作,其中一定有些大缘故。不过我们这等凝气境界,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却还没有了解那等缘故的资本。
所以,郑兄,看在我们那么多年交情份上,我在此还是奉劝你一句,还是抑制住你那好奇心为妙,免得一个不小心,接触到那等禁忌之事,因而为自己带来那等杀身之祸!”
郑姓绿袍青年听得这话,忽地心中一凛,随后他对着祝姓黑衫青年,躬身一礼,道谢道:“多谢祝兄提醒了!”
而蒋姓蓝服青年则是在旁边笑吟吟看着郑姓绿袍青年施为,听着那祝姓黑衫青年的这番议论,没有发一句可否之言。
片刻后,郑姓绿袍青年转移话题,主动聊起了其它事情,其它两人闻言当即加入,随后便激烈地讨论起来。
原易听着三人接下来的话,发现他们说的是某时某地忽然抢到某人某宝的山贼事务,却再无一点有用信息。
当下,明了江神堡在进行那祭神大典后,他便催动无影壁法器,同时全力运转敛息功法,随后由三人丈许外走过,在三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悄然穿过了三江滩,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走来,依仗着敛息法诀,无影壁法器,以及隐形符、水遁符等符?,即便是路遇的筑基修士,也不能够发现其行迹匿踪,因而原易途中无大事,一路行走得甚是顺利。
第二天黄昏时分,原易就到达了一个所在,一处名为“双神潭”的地方。
潭前正有两名中年在垂钓,一名慈脸,一名狞容!看到他们的容颜以及打扮,原易就仔细地想了想,片刻之后,便将他们认了出来:慈脸者为中龙门镇妖谷的柏奇,狞容者为上龙门奇灵庄的皮丘。
他们虽是两名筑基初期修士,但原易也不见慌张,而是慢慢地继续前行。
不一会工夫,他就要穿过双神潭,准备离开此地而去。
但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响起,从远处驾光飞来一人。
原易闻声顿时止步,同时回身扭头看去,只见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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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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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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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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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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