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那位师姐原来叫姜艳,果然是人如其名!不知师姐该如何称呼?”原易闻言,忙回过神来,说道。
“嘿嘿!真是人小鬼大!另外,我姓沈。”雀斑沈姓女子笑道。
顿了一顿,她继续说道:“你以为刚才师姐的问话只是随意而为的?”
“哦?莫非其中有甚深意?”原易面上一惊,看向沈姓女子。
“深意嘛!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沈姓女子轻笑道。
原易闻言,顿时一脸茫然。
“师弟以为本门的考核仅仅是今天那样?”沈姓女子无视原易脸色,继续问道。
“难道不是?”原易一听这话,更加的不解了。
确实,现在他令牌已在手,难道还不算他通过?
“呵呵!当然不是。”沈姓女子吟吟笑道。
接着,她也不再卖关子,当即滔然解释道:
“虽然在今天的登山考核中可检验你们的习武体质、胆力和耐性等,但是这也不足以令宗门对你们放心培养的,因为若是养出一只白眼狼来,那就是宗门之祸了,故而这就涉及到弟子的心性考核了。
按照往年收徒惯例,宗门考核不仅包括像这次登山这般的显性测试,还有更加重要的心性评估等隐性考核。显性测试决定弟子是否可进入山门,隐性考核则决定入门弟子的等级划分。等级越高,在宗门内的待遇就越好,不同等级之间的待遇相差极大。
不过,与显性试测一般固定的不同,隐性考核则由接待人员随机设定,其评定权也完全操于其手。比如这次你姜艳师姐的问话,可算一次隐性测试。”
原易顿时恍然,随后他好奇道:“不知我的隐性测试成绩如何?”
“这可不好说了。”女子答道。
“不好说?”原易眉头一皱,随即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两眼盯着沈姓女子,面色微紧的问道:“沈师姐,你现在不会也正在对我进行那所谓的隐性测试吧?”
毕竟,她可没有说过那考核就是仅仅一回的。
沈姓女子闻言,用手轻轻一抚秀发,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认为是,便是;你认为不是,便不是!”
听到这无赖般的答言,原易不由得苦笑起来。
不过,他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毕竟,现在已经入门,总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至于其后的等级评估,高点最好,否则也无所谓了。
想着,他心中一松,不再探究这一话题,转而对沈姓女子说道:“沈师姐,还要麻烦你先把我们送到那薛婆婆那里去,把我同伴先弄醒再说。”
“我知道的。”沈姓女子看着原易的脸色变化,微微一讶,不过在听到其话后,还是爽利地点头道。
随后,沈姓女子边走边向原易介绍起两旁的建筑物来,诸如练武场、藏经阁、储物殿等,重要的,她一一详言,次要的,纷纷略过。原易在一旁凝神听着,不时地提出了一些疑问。于是,在这样交谈之下,两人很快走到峰顶石径末端,看到了不远处的后山景象。
沈姓女子忽然止步,原易自然也迎风而立,两人默然无语间,同望着那后山美景。
与前山陡峭的山壁不同,后山地带却是和缓得多,且地形多变!
从原易立处看去,只见其中林莽密布、岭脊横生,一条条的密径、岔道蜿蜒起伏于峰岭草树之间,不知通往何方所在。这时候的后山各处,一道道的炊烟从各户人家之中袅袅升起,迎着夕阳的余晖,给全山增添了一副山居美景!
再向远处望去,不知多远的地方,一条数百丈宽的大江奔腾着,滂湃的江浪声不断的传来,震荡着远山近岭的一切!
忽然,沈姓女子右手一抬,一指远方大江,感慨地说道:“你看那龙江,就是我派的天然屏障。整个龙吟山脉东、西、北三面俱被其环绕着。因此,若有外敌大举进攻本派,一定是从南面方向进入。不过,南面之防守虽然不如其它三面那般稳固,但其中关卡重重,又岂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原易听得这等话语,顿时不知如何应答。
不过显然,沈姓女子也只是自顾自的一说而已,却是并不期待原易答言。
说完,她轻叹一口气,看了看天色,说道:“快入夜了,我们快走吧。”
原易应了一声,继续紧跟女子,向后山走去。
两人沿着一条细碎的青石小路,七转八拐地走着,经过一大片的红叶林,几处山岩地带之后,就到了一条两边生长齐整青竹的小径。
这时,沈姓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重地对原易叮嘱道:“前面就是医仙谷了。一会不要乱看、乱走、乱动,更不要乱说话,对薛婆婆一定要面带笑容、心存敬意。总之,一定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看到沈姓女子如此的慎重,原易连忙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女子见得原易如此乖巧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小径已走完,当即,一座翠绿葱茏的山谷映入原易眼中!
山谷面积不大,不过数亩左右。其右侧,是一连几间茅草屋;其左侧与前面,则被划成数块行列整齐的药田,药田之上,种植着种类多样、五色缤纷的奇草、异花与灵树,一些花树上面结有红彤彤的果实,果实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随着微风,一阵阵地传到了原易灵敏的鼻子当中,令他顿时唾液一生、馋欲暗起,望向果实的目光都有些发直了。
沈姓女子见状,狠狠地瞪了原易一眼,待其神色如常后,才走向右边的一间茅草屋,轻轻一推半掩着的屋门,并大声地喊道:“婆婆,您在家吗?”
一连喊了数声,屋中无丝毫回应,她旋即走了进去。
“是谁?”就在这时,一个嘶哑的嗓音自左侧药田之中的一颗花树后响起,同时枝叶拂动间,从其后走出一人。
原易循声望去,只见十几丈外,一个面容苍老、发丝枯黄的老妪正自一颗花树后钻出,随后便沿着药田之间的花径,拄着一根翠绿的不知名兽首拐杖,缓缓地向着茅草屋方向,细步行走着,她每走一步,身躯都一颤一颤地,让远处看着的原易,都在担心着她是否会下一刻一不小心地跌倒在地。
所幸,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转眼间,老妪已走到原易面前。
他这才注意到,老妪一身的灰衣装束,皱纹密布的面孔上,其一双眼睛,明亮若星辰!
她走近之后,打量了原易两人几眼,便轻轻一顿拐杖,嘶声问道:“小家伙,你是谁?到这来干什么?是你刚才叫我?”
原易一听,连忙定了定神,恭声答道:“回禀婆婆!我同伴不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听说婆婆医道通神,就特地带她到此处,想请您老看看。打扰之处,还请婆婆见谅!”
老妪一听,脸色讶色一闪,却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原易如此老成。
不过,她这样的年纪,其生平经历自然十分丰富,如此情况却是经历过数次,故而她只是脸色微动,便恢复如常了。
随后,她转过身来,依旧拄着拐杖,向着沈姓女子已进去的茅草屋走去,同时说道:“跟我来吧!”
不一会儿,薛婆婆就走到了门口,刚要跨越门槛时,忽然,从门内飞也似的蹦出一个人来,当即与正要进去的老妪撞在了一起!
当即,“哎呀”一声响起,却是沈姓女子跌倒在地,一声惊呼出口,而反观老妪,依旧拄着拐杖,挺立当地,只是因为猝不及防之下,其身躯微微一晃而已!
沈姓女子一见面前正是要寻找之人,连忙一站而起,向前一步,扶住老妪,并惊慌地说道:“哎呀!婆婆,对不起,没想到是您!没有撞上哪儿吧?”
老妪枯槁的面容上微然一笑,说道:“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啊!我没事。不过你以后走路可得当心点了。你们都跟我进来。”
说着,她跨进屋中,于凳子上坐定后,便吩咐原易:“把小女娃放到那张床上。”
“是!”原易应声后,便依言行事。
沈姓女子见薛婆婆果真没什么事,当即放下心来,不过她还是侍立于老妪背后。
这时,原易才有暇打量室中环境。
以门为参考:其右侧,是一扇窗;其对面,则是几张台桌凳椅,薛婆婆正坐于其中一张上;其左前方,则是女童所躺着的木板床;其正左侧,则是一扇小门,通向连着的茅草屋。
薛婆婆看看有些昏暗的光线,转首对沈姓女子说道:“丫头,把我里屋那盏油灯拿出点上。”
“是!”沈姓女子脆声应道,当即沿着左侧小门走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沈姓女子就走了出来,一手拿着一盏油灯,一手握着两块火石。
她把油灯轻轻放在一张空桌上,随后拿掉灯罩,两手再将火石一个摩擦,火星飞溅中,油灯被点燃,室中顿时光明大放,她当即盖上灯罩。
薛婆婆满意地看着沈姓女子施为,随后看向站在木板床边神情焦灼的原易,便站起身来,前行几步,到了木板床前,同时说道:“我来看看。”ωωω.χΙυΜЬ.Cǒm
“辛苦婆婆了!”原易神色一缓。
老妪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说话后,当即坐于床边,右手一握女童的脉搏,眼睛一合,诊起病了。
忽然,薛婆婆轻“咦”了一声,脸上惊色一闪,猛然挣开眼来。
“难道有什么大问题不成?”原易见状,忧心一提,紧张地问道。
沈姓女子同样惊讶地走上前来,不过并未插话。
薛婆婆却是不管原易的问话,仿佛要确定什么似的。她再次一握女童另一只手的脉搏,眼睛再次一闭,许久之后,她才徐徐地睁开双眼,面色凝重异常,明若星辰般双眼闪烁不停,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半响,她方才转过头来,看着神情紧张的原易,淡淡地说道:“把你途中遭遇详细跟我说一遍。”
原易便将与女童相遇后的情况一一说起。
听完,薛婆婆点点头,恍然道:“这样看来,昏迷是你们途中所遇那七花蛇毒雾所致,我煮一副药吃了就没事了;至于扭伤的脚嘛,那更是小问题了。你们先回去吧,这小女娃就先放我这了!”
原易心中一松,随后神色犹豫,转而看向沈姓女子。
此女当即说道:“那就多谢婆婆了!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说着,她一拉原易,沿着来路走去。
当看着二人走后许久,薛婆婆才转头盯着灯光之下的女童,同时惊叹:“神清道体!竟然是神清道体!”
顿了一顿,她随即满脸疑惑与凝重:“不过,这会不会是那贱人的算计?”
不一会,老妪就摇摇头,自我否定道:“应该不会,要是那贱人发现了这等逆天的体质,早就迫不及待地将之剥夺吞噬了!哪会把她打发来此做此等奸细之活!”
说完,薛婆婆手指头轻敲了几下桌面,俯首沉思着,半响,才抬起头来,满脸凝重,含着怨恨、悲凉、喜悦等复杂的语气道:“这样看来,那东西也该用了!这也许是我此生唯一的复仇机会了!”
这般一番喃喃自语后,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把随身拐杖放过一旁,抬步走进了里面茅草屋,看其行走,却是一副步伐矫健的样子。
不一会儿,老妪就走了出来,其手中赫然多了一个青玉手镯!
她对着手镯一番施为,从中取出一颗黑漆漆的、绿豆般大小的圆珠,其上有紫色光华在不停地闪烁着。
老妪看了看紫黑圆珠,又看了看女童,片刻犹豫之后,其脸上决然之色一定,当即走上前来,把圆珠塞进女童口中。
女童全身一阵紫芒闪烁后,圆珠就没入了其体内,彻底不见了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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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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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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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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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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