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吧,”程岚冷冷地说道:“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髙啸海从车尾绕到副驾驶那边,拉开门坐了进去,看着程岚问道:“我一直躺在医院里,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干呀,你这是向我兴的什么师、问的什么罪呀?”
程岚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车驶离了拥塞的医院门口,在路边的一个广场边上停下,瞟了髙啸海一眼,问道:“说,是不是把姐的脸皮撕了当手纸,拿到外面到处炫耀去了?”
髙啸海感到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程姐,你这话说的倒是特吊丝,偶怎么一句都没听懂?”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们之间的事,跟黎玲玲说了?”
“我们之间的事?跟她说?”髙啸海眼皮一翻:“有木有搞错,你觉得我会跑到她面前去说,黎姐,你奥特啦,程姐说了,只要薛总一走,她就要和我那个啥呢,我尼玛有那么狗血和坑爹吗?”
“你真的没在她面前炫耀过?”在程岚看来,男人就是爱显摆,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跟洪志国“那个”之后,没多一会,他的那些所谓的哥们都知道了。
“姐,这么跟你说吧,我是真心想娶黎玲玲做老婆的,你觉得我特姆二到了那种程度?别说和你还没什么,即使有什么也不至于跑到她面前去炫耀呀!”
看着他手上油兮兮的,程岚眉头一皱,从杂物盒里掏出卫生纸递给他:“恶心死了,是不是刚吃过早点呀?快,擦擦!”
晕——
偶这可是吃早点,又不是从卫生间出来,至于吗?
不过程岚也不是真的恶心他,洁癖是她的习惯,过了一会,只见她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谁呀?”
“还有谁,洪志国呀!”程岚说道:“没看到洪志国昨天跑到我办公室里想揩油吗?”
“他呀?”髙啸海冷眉倒立:“丫的劳资现在就要他好看!”
“不是他!”程岚苦着脸说道:“薛诚对他说,让他看着点我,说我和你关系暧昧,如果你没跟黎玲玲说的话,那么他是怎么怀疑到我们头上的?”
髙啸海终于明白了,薛诚的这种安排髙啸海已经知道了,没有想到的事洪志国却把薛诚交待的事,直接向程岚泄了底。
不过有件事髙啸海不太明白,薛诚可是红口白牙地对自己说过,洪志国已经妥妥地给他戴了顶绿帽子,可听程岚这意思,洪志国似乎还没得手呀?
“程姐,”髙啸海试探性地问道:“洪志国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如果你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他怎么敢直接要挟你?”
既然已经打算跟髙啸海勾搭上,程岚也不想对他有什么隐瞒,于是就把自己和洪志国以及薛诚之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髙啸海。
当然,她说的和薛诚说的还是有点出入的。
首先,当年是洪志国让她去照顾薛诚的老婆不假,但绝不是程岚欺骗薛诚并主动引又他的,其实薛诚当时回国后,已经知道长期照顾自己老婆的人就是黎玲玲,而在老婆的丧事办完之后,他却借酒撒疯,强行占有了程岚。程岚一怒之下准备告他强间,最后是他跪地求饶,发誓娶程岚并让她过着富裕的时候,程岚才勉强保持沉默。
等离开薛诚的身边后,程岚立即给还在国外的洪志国打去电话,征询他的意见是不是应该去告薛诚,谁知道洪志国竟然以薛诚腰缠万贯为由,反而劝说程岚答应嫁给薛诚。
盛怒之下,程岚回身让薛诚立下字据,第二天就去办了结婚手续,也正因为如此,薛诚的女儿薛晓琴看到母亲尸骨未寒,父亲就把程岚娶了回来,从此就恨上她了,所以当着他们面威胁道,只要他们再生孩子,那么她就与薛诚断绝父女关系。
第二,程岚嫁给薛诚之后,虽然经济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感情世界却是异常空虚,而且她不仅发现薛诚心里其实一直惦记着黎玲玲,同时还发现薛晓琴也从中撮合,希望薛诚和自己离婚把黎玲玲娶回来。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后来洪志国回国时,程岚一时经不住诱或,与他旧情复燃,但也只有过几次偷晴,之后程岚就断然拒绝了他。
她倒不是觉得对不去薛诚,而是觉得对不去自己,在他看来,洪志国甚至比薛诚更不是东西,为了金钱和地位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筹码,与他偷情还不如让狗来咬自己几口。
听完程岚的解释之后,髙啸海顿时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薛诚还是程岚。
如果程岚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联想到昨天跟黎玲玲说洪志国和程岚之间的事时,她的脸突然绯红一片,难道她其实清楚程岚的遭遇?
既然黎玲玲知道程岚和洪志国没有什么,当初又是薛诚强爆了程岚的话,那么她为什么又总与程岚格格不入,甚至是恨她恨得要命呢?
“程姐,”髙啸海说道:“既然薛总已经安排了洪总盯着我们,那么我们还是……”
“怎么,你害怕了?”
“我无所谓,反正光棍一条,我是怕你……”
“我跟无所谓!”程岚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哼,说起来是老板娘,但天天和我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别的女人,而他的女儿时时刻刻惦记着要将我扫地出门。再看看薛诚那副卑鄙的嘴脸,竟然让洪志国来捉我们的奸。行,老娘就让他捉奸在床,看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程姐……”
“走,现在就到公司去,咱们就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来一炮,等会还要故意打电话让洪志国进来。”程岚把车子一发动:“哼,老娘倒要看看薛诚怎么收场,尼玛谁怕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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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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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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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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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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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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