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是怎么回事呢?”她再次深呼吸,以摆脱那种心慌的紧张感。
徐经理擦了汗干笑几声:“技术部说监控有几秒钟的鼓掌,正好少了那一段儿。”
“不可能的,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萧白露根本不肯相信,“你知道的对不对?”
他一定知道那天郝丝丝过来的事情。
徐庸眼神微微缩了一下,很快就嘿嘿地笑起来:“萧秘书,现在你的嫌疑最大,不要转移焦点好不好?”
两个人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边上也有不少员工驻足看了一一会。到最后,还是萧白露放弃了,没有监控,根本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全都落在了走过来的徐成的眼里。
他手掌在裤袋里渐渐捏紧了,很快又恢复如常。他转过头问徐庸:“能恢复那几秒钟的画面吗?”
徐庸照常地擦着冷汗:“那,那至少——需要一周才能数据修复。”
郝丝丝来过的事,难道就没有人可以证明了吗?
萧白露在边上听着,再一次失去了全部的希望。
是了,那天徐成放假一天,只有少数人在公司留着。
而看徐成的样子,显然他并不知道郝丝丝来过,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包庇她?
她双眼闪过一丝悲伤,徐庸见到萧白露不再负隅顽抗,而是陷入了绝望之中,脸上的笑容又艰难地在肥肉的阻碍下扩大了一分。xǐυmь.℃òm
“徐庸,算你举报有功。先下去吧。”
徐庸笑了一声,从上到下打量着萧白露,那种□□裸的目光,似乎将她所有的衣物都剥开,什么都不剩。
等到看完了萧白露,他才走开。
“总裁,我真的没有……”
“那天郝丝丝来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是我……”
她睁大双眼看向他,圆圆的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像是一头无家可归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他想起那天在洗手间,撞见她迷蒙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攥住他手心的模样,和今天的神情,如出一辙,只不过多了一些楚楚可怜。
他心头有一点烦躁升起,低下眼睛,不再看她。
“知道了。”
“为了避嫌,你休息两天,我会给你放假。”
这算什么?他是根本就不信她的吧?
她怎么会去偷徐氏的机密然后曝光呢?她……
她眨了眨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没肯让眼泪落下,很快用黑框眼镜遮住了。
“好。我知道了。”
她黯然退场,靠在电梯里,缩着肩膀,侧着头,避免自己真的哭出来。
太丢脸了,她不能在徐成面前再哭出来。
徐成站在电梯门口,她微红的眼眶和鼻头就直直地映入眼帘。
女人真的是难以理解,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避嫌让她休息,有什么可哭的?
他眉头微皱,手从裤袋中伸出,但很快又在空中捏成了拳头收了回来。
这万分之一秒,电梯门就闭拢了。
他重新把右手插回了裤袋,方才那万分之一秒的犹豫像是不曾发生过一样,他转身离开。
萧白露被辞退了的消息像无所不知的风一样流传在徐氏内部,至于原因,过了不久,立刻又传了出来。
原来她是那个公司内部的奸细!
这下子之前看萧白露升职升得太离谱而眼红不已的一干人等迅速有了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
而谈资本人,正躲在公寓里又气又委屈,她一边抽着边上的面纸,一边痛斥徐成:“楠姐,你说他怎么可以这样?”
“我要是想要泄密还等到后面方案出来吗?我早就把法国的文件翻译给别人了……”
“我在徐氏三年了,我对徐氏没有感情的吗?”
“太过分了,只听信徐家人的话,根本就是昏君!”
她这辈子受过的委屈不少,,但这还真是第一次,她觉得满腹委屈:“我没做总裁秘书前,也是该加班加班的,她们不想做的事,我都帮着做了,到头来说我是泄密者。”
林伯楠在电话那头温柔地安慰她:“乖了,有这么委屈吗?他不是没说辞退你吗?只是让你避嫌啊。”
那只是官方说辞而已,心底里根本就不信她……
如果信她,如果信的话……
那又能怎么样?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伤心,萧白露反驳着:“反正叫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我辞职。”
就这样说了一大通,她才觉得心里好过了一点儿。
林伯楠也挂了电话,微信震动了几下,“召之即来”发送了一则消息给她。
是方迢,她点开一看:“法国方面说要重新考虑合作的事情。”
她用自己的微信白露为霜回复道:“为什么?”
召之即来:“先不说我们的方案现在网上到处都是,现在凰朝又提出了新方案,法国方面说,他们觉得凰朝的方案值得考虑。”
白露为霜:“可是法国观察团已经在考察我们公司了呀……”
召之即来:“对凰朝来说,联系国内的法国观察团并不是难事,或者说,反而更加容易。”
也就是说,法国观察团接触过凰朝集团的人了,并且传回法国总部的董事会,反而是凰朝的方案得到了法国方面的首肯——
徐氏还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她放下手机,恍然若失,那个男人,可是为了这个案子,胃痛也生忍着,吃了不少止痛药……
如果落空了,她无法想象他内心的失望。
他那么认真,不应该的。
但是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她自己洗刷清白更加重要。哼!
于是她又用微信号“白露为霜”给方迢回复了:“你相信我吗?”
召之即来:“我信啊,怎么?”
白露为霜:“拜托你一件事情,去查郝丝丝那一天的动向,即便公司的监控没拍到她,可是公司外面的摄像头兴许能拍到她那天进公司的时间。只要对上,她就有嫌疑。
查到她,说不定能查到别的。”
过了十几秒钟,“召之即来”回复:“好。”
她把自己整个抛到了床上,长叹了口气,翻开抽屉,拿出一个白白胖胖的陶瓷娃娃,陶瓷娃娃身体白白胖胖的,扎着一个堕马髻,襦裙小裳,有点唐代小仕女的风格,脸上还映出了一点儿自然的红晕,显得格外憨态可掬。
美中不足的是,娃娃的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痕。
那天晚上,她被雷劈了,就发现包里的这个陶瓷娃娃也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损坏。
萧白露摸了摸这个可爱的娃娃:“小夜,好久没跟你说说话啦……”
娃娃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出国旅行时捡回来的,她特别喜欢这个娃娃,还为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小夜。
它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直到那一次她被雷劈了后,发现包包里的小夜碎成了两半,好在她知道如何修补陶瓷器具,用了不少办法,又费尽心思请教了高人,才勉强仿照金镶玉的工序,修好了小夜。
偶尔,寂寞的时候,她会抱着它,说一些知心话:“你也觉得我很没用对不对?”
“我,应该可以做更多,而不是在这里抱怨,委屈……姐姐真是个烂人,简直糟透了。”
小夜脸上还是那抹可爱的笑容,萧白露叹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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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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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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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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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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