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咖啡就要全部泼在徐成身上了,他眯了眯眼睛,一只手伸了出去,扶住了她的腰身,固定了她的重心。琇書蛧
人是没有摔倒,但,她仍然免不了往前顿了一下。
整个人等于半靠在了徐成的胸膛上,而手里的咖啡,也溅出了一半,质地精良的男式衬衫,很快就渗进了棕色的咖啡渍,也沿着他的胸口,不断地往下蜿蜒。
萧白露手忙脚乱地想要去够桌上的纸,她左手往前够,右手却没有保持住平衡,因此,右手的半杯咖啡,也倾倒了下来,正好顺着桌子往下流去。
尼亚加拉瀑布也不亚于此。她整个人也懵了,左手拿着纸僵在原地,她甚至不敢去看徐成的脸色,不用看,都知道他脸色铁青了。
现在加上另外半杯的咖啡,他贴身剪裁的西裤也遭了殃,因为湿透了,他大腿强健的肌肉若隐若现,整片胸膛和腹部的肌肉线条,也浮现在了她的视野里,便是……那里的布料,也带着些许湿意。
她慌乱地把眼睛放到了自己的脚上。
“看够了?”徐成似乎并不急着清洁自己,懒懒的嗓音中,透着一丝喑哑。
“对,对不起……我……”强行告诉自己不能再想,可是脑子里那些香艳的画面,却像是钻出了潘多拉的盒子,不断地在脑子里盘旋回舞,“我不是故意的。”
她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浑身冒着粉红的热气。
“看够了就帮我擦干净。”在她氤氲的热气边,他眼睛眨也不眨,浑身温度冷凝。
闻言,她愣了一下,抬起头,见徐成脸上虽没有怒容,却不似是开玩笑。
见她半天不动,徐成扯了扯嘴角:“怎么,你闯的祸,不想收拾?”
语气中淡淡的讥诮她听到了耳中,她很快就抽出了一团纸巾,先是蹲下身,接着甚至膝盖着地,一遍遍地给他身上所有潮湿的地方,吸水,擦拭。
靠得太近,她呼入的气息,全都是属于徐成的雄性气味。
但她的心,却似是从热锅,被捞到了冰柜中。
她睁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块潮湿的咖啡渍,等到基本擦干,她才站起身来:“总裁,好了,我出去了。”
方迢开门,萧白露正好夺门而出,两人打了个照面,萧白露却什么都没说。他清楚地瞧见,她眼中带着一点红。
他冲口而出:“徐总,你又欺负萧秘书了?”
徐成站了起来,瞥了眼方迢,方迢顿觉失言,等到他完全站起身来,他才看见几乎布满他全身的咖啡渍,转瞬间已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法国那边来电话了,说是从中国几家公司里选一家合作伙伴,咱们入选了。”
他没有漏掉徐成眼中一闪而逝的光,那光芒代表着他对这件事起了莫大的兴趣。
果然,徐成每走一步,便褪下了一分懒散,直到最后蜕变成一头猛兽,不断逡巡着。
“如我所料,法国的那个老家伙,的确如传说中一样老奸巨猾,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了抬手,手背上残留着一滴渐渐风干的泪痕,那滚烫的触感却不打算离开他的手背。刚刚,她努力克制,还是掉泪了。
萧白露还真是足够胆小,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红了脸,之后每次离得近了,她都会红透脸颊,他还以为,萧白露对自己真的抱有爱慕之心,方才她蹲在自己面前哭出来的样子,又不像。
或者说,根本不是什么情动的害羞,纯粹是害怕和紧张。
说不上哪里不对,期望?失望?也全都算不上,这样的女人,他不至于。
但他就是心里不畅,徐成微微皱着眉头,迈开长腿,吩咐下去:“跟踪法国佬的案子,不能有任何差池。”
徐氏的加班风潮还在继续中,只不过这一次,基层员工能够幸免于难,中高层的干部却被夜夜留宿。萧白露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升职似乎不是时候。
她有点儿怀念之前在徐氏秘书部做些普通工作的时光,虽然太过胸无大志,但到底,还不用搭上性命吧?
上次在徐成面前出糗,她也知道的确是自己不对,总是在他面前这样紧张,诚如方迢所说,他又不吃人,她又在紧张个什么劲呢?
徐成每次在她面前说的话,都直戳她的痛处,她上次差点就在徐成面前哭出来了,她这几天回家看了不少自控力,情绪调节方面的书,也尽量做到在徐成面前不被他影响。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天生对徐成有一种抵触情绪在里面。
像是讨厌,又像是畏惧……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最近常常会做那种梦,还每次都跟徐成有关。
后来她发现,不管怎么样,为了避免在徐成面前继续出糗,还是最原始的办法管用,那就是催眠自己,尽量把徐成想成一个大倭瓜。
比如此时,深夜十二点,公司还亮着灯,徐成还在看文件,做着调度,她也没走,需要做一系列工作配合徐成的工作进度。
内线电话响了,徐成叫她进去。
她一进去,便在内心催眠自己:你面前是一颗大倭瓜,一颗大倭瓜,大倭瓜。
将一个威严俊帅的总裁想成大倭瓜,莫名其妙增加了一点喜剧效果,她也就不那么容易想起春梦里的事了。
所以这一次,她多少自然地站在他面前听徐成交代她下一步的工作。
她尽管心头有点讶异,但也还是全盘接受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她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很快地在本子上记着。她刚开始的确业务不熟,所以她同样还是用最原始的办法,一件件地记下来。
她是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点成绩给徐成看看。
这一次她逼着自己假装什么都不在意地正视着徐成,不错,这本该是大大方方,很自然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之前总是偏要出糗?
一向冷凝的徐成说着说着语速渐渐慢了下来,墨绿色眼睛也渐渐暗了下去,眉头微皱,到最后,已经停止了说话,额头甚至隆起了几根青筋。
萧白露注意到,他的身体微微弓起,左手也放在了胃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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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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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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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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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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