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掀开那个轿帘,除了府中侍卫和跟在一边的婢女之外,别无他人。
于是,伸手捡起信封,里面是一封短短的信:“所托之事已受理,有消息会直接送至柳园。”
她欣喜若狂的看着这封信,颤抖的双手将它紧紧的贴在胸口,一时间竟然是泪落香腮。
“皇兄,我终于可以查到你的消息了!”她扬起脸闭上双目,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激动。
柳园。
公主显得很是疲惫,坐在椅子上的她脸色憔悴,那份病态显得更加严重了。
海宁宇将她刚刚送回柳园,还来不及和她说一说话,便给大夫人差来的人带走了:“夫人身子不适,请公子您过去一趟!”
于是,海宁宇只好让公主先歇着,自己去去就回。
看着海宁宇出去了,黄莺儿去厨房给公主弄吃的了,只余下迎春和梅劫在旁边伺候。
“梅姨,你看看这个?”公主将一直拢在袖子里的信递给了梅劫,“这是我在路上的时候,被人悄然塞进轿撵的。迎春,你和黄莺儿不是一直陪在轿撵的左右么?当时这封信塞进来的时候,我赶紧看了外面,就看到你跟在轿撵旁边。”
“奴婢什么都没看到啊!”
迎春瞪大了眼睛望着梅劫手中那封不具名的信,好奇的问道:“这意思是不是……他们接了您的生意?”
“不错,”公主点点头,眼中更是疑惑,“难道,海家那些侍卫中有他们的人?还是……”
梅劫看完了信,小心的折起来,吩咐迎春拿出火折子,将它付之一炬:“这样的东西,公主日后看了立即焚毁,免得被人看到了,您这柳园可就不太平了。”
“是我疏忽,梅姨想得周到。”公主听了梅劫的话,有些后怕,“以后,你就帮我注意一下柳园的事情,黄莺儿毕竟年纪尚小,不记事。”
“多谢公主信任,梅劫我……一定竭力相助。”梅劫深深一礼,沉声道。
“三夫人是我钦佩的人,那位三小姐虽说我不曾与她有缘会面,可……”夏语嫣微微一笑,“听你所说,她定然是一个冰雪一般的人儿,不会差到哪儿去的。更何况,我们的目的都一样,所以,彼此之间就不要说那么见外的话了,在这狼窝之中,我们互相帮衬着活吧?”
听着公主的话,梅劫忍不住泪湿了面纱,她缓缓跪倒,双手举过头顶向着公主磕了一个头:“奴婢发誓,从今后一定唯公主之命是从!”
“好了起来,别让人看到了起疑,到时候我只怕无力保你周全!”公主急了,让迎春赶紧将梅劫扶起来,“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心,以后与那个地方的事情,你就专门负责吧?我乏了,想歇一歇……”
梅劫弯腰行礼后出去了。
“公主,您……真的相信她吗?”迎春一边扶着公主上床休息,一边为她盖着被子问道。
“你没见过她那张脸,更不会懂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公主仰面躺在床上,幽幽道,“待她如亲姐妹的夫人被海凝雪和杨淑珍折磨致死在海家的地牢中;她的小姐和亲人被海凝雪大火烧死在洛东书楼;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才捡回的命,你说,她值得信任吗?”xǐυmь.℃òm
“原来,梅姨有这样悲惨的经历啊?”迎春不觉感叹。
“她不图别的,只想为自己的主子和亲人复仇;而我,自是与海家不共戴天之人。”公主轻轻叹了一声,“你说,我们这样的人,是不是该抱团取暖、互相帮衬着完成共同的心愿呢?”
公主说完,便不再吭声。
迎春也只好为她放下帐帘,轻手轻脚的出去在外面守着。
海棠园。
杨淑珍的正屋里传出一声声的争吵,仔细听来是海宁宇压抑了的怒声咆哮:“为什么总是针对她?她虽说是大夏公主,但如今却是我海宁宇的妻子,我不容许任何人对我的妻子指指点点,或者……”
他很显然是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对她动那种龌龊的心眼儿!我受够了这一个个无休止的算计与加害,草心死了也就死了,反正她只是雪儿身边一个无用的丫头,是你们当时硬塞给我的;可语嫣不一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你这是……这是怎么说话呢?你的意思是,你母亲我……是我伤害了你的心上人?就那个病恹恹的女人,我还真是不屑动手!”
杨淑珍气得不轻,她的声音中含着不可置信的怒火与委屈。
“病恹恹?你可知,她的病恹恹是怎么来的?当初嫁进我海家的可是一个娇贵美丽的公主!”听了母亲这话,他似乎忍不住了,声音瞬间提高了许多,“你总说她居心不良,对你儿子我存心不轨,所以,你暗自下手害死了我们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
“你……你敢这样和我说话?”杨淑珍瞪大了眸子无力质问。
“那你要我如何说话?她失了孩子,我看在你是我的而母亲,不与你计较;可那每天一碗的燕窝粥是怎么回事?相信母亲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吧!”
海宁宇气得脸色发青,站在那儿双拳紧握,指节嘎嘎作响。
“我清楚什么?我看她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便给她最珍贵的血燕进补,我做错了?海宁宇,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认为我在害她?笑话!”
杨淑珍怒极而笑,她伸手将桌上的茶具一股脑儿全部扫到地上,捂住胸口往后倒退数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与自己对峙的儿子。
“母亲做事的风格,儿子这二十多年了,自然是十分的清楚!”海宁宇看杨淑珍气成那样,只好稍稍压抑怒火,“我再次重申一遍:夏语嫣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海宁宇的妻,她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便随她一起去!”
“你……你……你!”
杨淑珍伸出手指指着儿子,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秋槐和冬儿见了,赶紧将杨淑珍扶到椅子上坐下,端茶喂水,顺了顺气息才缓过劲儿来。
“公子,您这样和夫人说话,她……会伤心难过的!”秋槐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看向海宁宇,“夫人对您可是操碎了心……”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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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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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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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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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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