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牡丹看清楚里面的情形,邢悠然一个箭步上前,手中凤鸣剑的剑柄已经抵在了那人的背上,美目落在床上之人身上:“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邢悠然带着冷森杀气的声音,厉声质问。
那人并没有回头,依然在认真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小丫头?!”
见那人不做声,邢悠然的眼眸移向了他的双手,只见九儿正趴在床上,后背衣衫被撕开,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面,肩上缠着白布,背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而那人正在用棉布为她清洗伤口!
“放肆!”
见了这情形,邢悠然顿时怒了!Χiυmъ.cοΜ
他左手一掌便拍向了那人的背影,因为盛怒,竟然用上了三成的内力!
“朋友这是……要干什么?”
那人在他的手掌即将接触到自己的后背只差存许之际,扭头看向了他,一双眸子透着深沉不可测的光芒,落在邢悠然的脸上,刹那间眼里竟然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因着这句话,邢悠然将手掌硬生生的收住了,含着怒火再次质问:“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你说她?”
灰衣人迅速打量了一眼邢悠然,然后将目光继续落在九儿背上一扎多长的刀口上,手中白色棉布此时已然是血迹斑斑。他沉声道:“她受了很重的伤,若是清理不好发炎了,只怕性命堪忧!”
邢悠然咬着牙,蹲下身子在九儿床边,仔细的检查着她的身子,除了背上那道伤疤之外,还有左臂上、右肩上……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看着包扎过的伤口上,血迹已然渗透了纱布,邢悠然心疼死了,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吼问。
“是啊,我也想知道,一个女子怎么会伤的这么重?而且,还是一条很难驯服的獒犬将她带来的!”
灰衣男子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听了邢悠然的话,也冷声问道。
“她……”
邢悠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抬起眼看向灰衣男子,怒声道:“你既然知道她是女子,为何还……”
“为她治伤是吗?”灰衣男子听了冷笑道,“若不是因为我,只怕半个时辰之前,她和那条大狗早就死在荒山野岭之中了!”
“还有,她的伤势十分严重:左手臂上的伤倒不会让她致命,可右肩上那道砍伤,深入肩胛将近两寸,那只胳膊是否还能保住,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灰衣人自顾自道:“至于后背上这一道,若是再深一点,你也知道后果是什么!”
“该死的,谁将她伤的这么深?本公子定然不会饶了他!”邢悠然心疼的要死,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罪,“多谢阁下救命之恩,但凡需要我做什么,定然万死不辞!”
灰衣人并没有在意邢悠然的话,只是小心的将九儿的伤口包扎好,这才起身看向一直站在后面的牡丹,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
“这位姑娘,我这里有衣服你帮她换上吧!”灰衣人来在屋子的另一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深蓝色的衣衫递给牡丹:“毕竟她是女子,我不方便。”
“多谢恩公救了我家姑娘,婢子在这里多谢了!”
牡丹接过衣衫,抬起眼看了一眼灰衣男子,心里暗暗惊讶,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竟然还住着这样一个男子!
这灰衣男子虽说身穿粗布衣衫,脚蹬集市上十分普通的厚底布鞋,头发简单的挽在头顶,但脸上那份与生俱来的英气,让牡丹心下没来由一跳。
“我叫屠飞龙。”
灰衣男子也看了一眼牡丹,吐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屠大哥,多谢……”
“不必谢我,也是她命不该绝。”屠飞龙扭身在一边的盆子里洗着血手问道,“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那么重的伤?对手应该不止一个人吧?从那伤势来开,那些人的武功定然不弱!”
牡丹惊讶极了!
她看着他的后背,一时之间心里充满了佩服:“屠大哥好眼力!我家姑娘是遭了杀手,我们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好在,她有一条好犬!”
屠飞龙擦了手,对着牡丹微微一笑。
牡丹忽然便怔住了!
他的那一抹笑意,让她的心再次轰跳如雷!
心底深处的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似乎被一直无形的手,轻轻撩拨了一下,软软的、一点点的变得奇妙极了。
“姑娘……”
“我叫牡丹,屠大哥叫我牡丹就好。”牡丹竟然会红了脸,她展开一抹美丽的笑脸,对着屠飞龙莞尔,便扭身往九儿那边走去。
“牡丹……人如其名的女子呵!”
屠飞龙看了一眼那边床边的情形,打开门弯腰出去了。
“公子,姑娘伤得不轻啊,”牡丹过来,弯腰掀开九儿身上的衣衫,看着那渗出血迹的伤口处,沉下眸子道,“也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按说姑娘如今的武功,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挡得住啊!”
“那些人应该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刺杀,自然对每个阻碍他们计划的人,都是格杀勿论。”邢悠然阴着眸子坐在九儿床边,看着她的伤,眼底涌现出凌冽的杀气,“即墨傲雄,竟然连累我的小九儿受如此重的伤,我不会放过他!”
“他们也伤得不轻,先生只怕也有得忙了。”牡丹将怀里的衣衫放下,让邢悠然先出去,说她要为九儿换衣服,邢悠然才不情不愿的出了茅草屋,来在外面。
“还好那条獒犬的力气够大、速度也够快,否则,即便我凑巧碰上,她也只怕是一具流干血的死尸了。”
邢悠然刚刚来在外面屋檐下,就着屠飞龙点起的灯笼,他看到他正蹲在简单的灶台边生火,一边说着:“幸好她的内力不弱,在昏厥之前自己点穴护住了心脉。还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在下邢悠然,多谢阁下救了我的小九儿。在下说过,定然……”
“我是屠飞龙。”灰衣男子没有抬头,一边生火一边道,“你若是会生火的话,帮我把那个药炉生上火,我好给那丫头煮一些止血补气的药。”
屠飞龙一边说着,一边从一边的小坛子里挖出一些米,倒在锅里,加上清水开始煮粥了。
邢悠然见了,只好找了一些干柴,但在看向那个药炉的时候,却愣住了:“这……”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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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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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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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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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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