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那丫头是个大福星,还真是个处处都能化险为夷的福星啊!哈哈哈……”
“先生,您疯了吗?”
梅余生抱着干衣服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残朽那放肆的大笑,并未看到公子的身影,不由骂道。
“疯了?哈哈哈,有人若是知道这一真相,该是会疯的!哈哈哈……阿九,你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福星!”残朽没理会梅余生,回到一边,继续他的药材。
“这……”梅余生看不见公子,只好将手上的衣服放下,也开始干活,顺道骂一骂正在发疯的残朽。
“小九儿,是悠然哥哥害了你!……以为为你拜师,便是帮你实现心愿,却不想因此让你失了性命!小九儿,悠然哥哥对不起你……”
邢悠然踉跄的走在雨中,脸上不断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也或者是雨水和泪水混合而成,落在衣衫上。
“咳咳……咳……咳咳……”
他在雨中开始咳嗽了,越来越厉害!
伸手入怀,他想要掏出手帕擦擦嘴角,不想触手间却是那张九儿床头新贴的白纸:“你这张白纸,究竟要告诉我什么?”
站在雨中,他将那张白纸打开,任由雨水将它完全打湿。
忽然,邢悠然惊讶的发现,那张白纸完全湿透之后,上面竟然出现了白色的字体,字迹苍劲有力,原来是一封信!
“悠然哥哥,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小九儿已经不在冥殇山了。你不要担心,我只是离开了这里,为娘亲报仇去了。山水有相逢,有缘会再见,你的小九儿会想你的。”
“傻丫头,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什么说这么没头没尾的话呀?”邢悠然将那信小心的拿在手中,一会儿扬天长叹,一会儿又是低头声悲。
原来,那是九儿在和阴子玄大战之后,感觉自己有可能会随时离开冥殇山,又无法和邢悠然告别,只好用米汤将信写在白纸上,然后拿在太阳底下晒干了,才贴在墙上最显眼的地方。
因为她知道,若是直接给悠然哥哥留下一封信的话,绝对会被人搜出来带走。这样一来,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去向?
这也是她有一次不小心发现的写字秘密。
那天她喝稀饭的时候因为好奇加上无聊,便用毛笔沾了米汤,在白纸上画了一朵花儿。后来,米汤干了,那画儿也不见了;再后来,下雨的时候,那张纸意外被她丢在雨中淋湿后,上面的画儿竟然神奇的再现了。
这便是她特意留给邢悠然一张白纸的缘故。
邢悠然病倒了。
阴子玄得了消息前来探视,他避而不见。
老门主派人传下话来,说九儿前一段时间杀了为她教授武艺的四姐妹,带着心意剑谱私自下山去了。xǐυmь.℃òm
所以,老门主决定,将邢悠然和阴子玄的婚期提上日程。
邢悠然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只是说一切听从师父吩咐便是。
于是,老门主广发请柬,天下各大门派、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都接到了影子门主嫁女的喜讯。
只是百花谷中,却丝毫没有半分的喜庆气氛。
“公子这都病了快一个月了,怎么一点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了?”栖花殿门口,几个闲的花使站在那儿,对躺在里面的公子十分的忧心。
“谁说不是呢?”山茶接了水仙的话茬儿,眉头紧皱:“自从上次山上回来,公子便一病不起,这数年未大犯的咳疾,竟然一夜之间复发,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山上死去的,不就是两个门下的婢女么?为何公子是那么紧张和伤心呢?莫非,她们与公子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牡丹也是双臂环胸,对山茶他们所说的山上那天发生的事情十分不解,沉吟着道。
“是啊,那天我们挖出那两具尸体的时候,公子的神情仿佛是天要塌下来一般!”子兰想起那天邢悠然的什么,皱了眉道:“说实话,除了阿九姑娘之外,我从未见过公子对谁这样紧张过!”
“阿九姑娘?”牡丹听了子兰的话,脑中灵光一闪:“她不是跟着老门主去学艺了吗?这都马上一年了,也从来没有她的消息。是不是……”
“你是说,这件事情和阿九姑娘有关?”山茶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在场的人:“可那天挖出来的,明明就只是两个十分眼生的婢女。”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水仙想起了什么,看着其余三个人:“那天公子吩咐将洞中所有日常用品全部搬回飞花阙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醉鸡和……一壶米酒!”
“你确定?”子兰闻言,看向水仙。
“嗯。”水仙肯定的点点头。
“没错了,”子兰点点头道:“阿九姑娘最喜欢的东西就是落成的醉鸡和米酒。而此次出谷,公子在回来的时候,特地绕到洛城去买了这些东西,若不是因为阿九,还有谁?”
“你的意思是,那山洞中住着的,一直便是阿九姑娘?”山茶惊诧的看向子兰:“这么说来,阿九姑娘出事了?”
“应该是!”牡丹也肯定道:“这个世上,能够牵动公子心意的人不多,而阿九姑娘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公子的病,根儿就在这里……”
“也许,阿九姑娘已经不在了。”山茶顺着他们的话,沉吟着道:“所以,公子才这般难过,一病不起!”
“都说什么呢?”
“公子?!”
几个人的话,被邢悠然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几个这是闲的没事干了吗?立在这栖花殿门口当门神呢?”邢悠然一身宽大黑袍,长发披散,顶着一脸的憔悴出现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互相望了对方一眼,一个个低下了头。
“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邢悠然面无表情的背过身子,微风拂起他的长发与长袍,显得有些凄凉:“阿九是在那山上学艺……”
“真的?”子兰不由惊呼一声,吓得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是我和门主之间的一场交易,”邢悠然深深呼吸了一口:“代价是,与阴子玄成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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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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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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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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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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