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到南玉儿耳边低声道:“终究,你还是输了!连同你的那死鬼父亲和弟弟,休想在我海凝雪手下得到超生!……啊,今日这天气可真不错,满天飞雪,正好给你们一场祭奠,如何?”
海凝雪仰起脸看了看还在纷纷扬扬飘洒而下的雪花,笑的夸张。
“你……”南玉儿愤怒极了,下意识的就抬手给了海凝雪一个巴掌:“贱人,我南玉儿即便不是皇后,也不能被你这般羞辱!你还我父亲的清白……”
“你……你敢打我?”海凝雪原本可以躲得过南玉儿这一巴掌的,但她没有。挨了南玉儿一掌,她捂着脸颊扭身回到假皇帝身边,似乎是委屈的直掉眼泪。
“大胆!”假皇帝一见自己的女神被打了,急忙将她护在身边,一边拍着她身上的雪花,一边梗着脖子望着南玉儿怒声道:“废后南玉儿,不思己过、嫉妒成性,出手殴打朕身边的女官。即日起囚禁飞鸾殿,非死不得出!”
南玉儿急怒攻心,一下子晕倒在那里!
慌得南秋和迎春扔了手上的油纸伞,急忙将她扶住。
李拓刚想上前说话,就见假皇帝扶着海凝雪转身进了乾元殿,不再理会身后乱作一团的皇后等人。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半晌,脑子拐不过弯儿来:皇上,似乎真的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皇帝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雪地映照的院子里很亮,很亮。
公主也得了送饭嬷嬷的消息:皇帝亲政成功!
但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闷闷的坐在大殿门口,看着门前厚厚的积雪,和不停飘洒的雪花,还有地上送饭嬷嬷来回的一串脚印儿。
她一个一个数着,也不知道数了多少个,便回过神来继续数,直到黄莺儿上前将饭菜端到她眼前:“公主,您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才抬眼看了看那饭菜,苦笑道:“本公主被关押在这里才几日?这饭菜……”
那饭菜只是一盘青菜和一小碗米饭,比平日里宫女太监们的吃食都不如:“皇上也真是的,您可是他最爱的妹妹,怎么能如此对您?”黄莺儿看着盘子里的饭菜,不觉涌起了泪雾,哽咽道。
“皇上?你以为他还是皇上、我那疼我如命的皇兄么?”公主闻听黄莺儿的话,怒睁双目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皇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冒牌货,被弄进这里冒充皇兄,他们究竟安得什么心?”
“可是,皇上……他今日亲政了呀!”黄莺儿低声道:“据说……据说……”
“什么话?”公主问道。
黄莺儿见自家主子问,便叽叽歪歪的说道:“今日朝堂上,不知为何,起初太后娘娘不肯交出大权,而且还将丞相父子俩绑了,准备下进天牢……”
“为什么?”语嫣公主听了,惊声问道。
“奴婢也不清楚。”黄莺儿摇摇头:“您先吃饭,奴婢慢慢和您说吧?”
“好!”语嫣端过米饭,夹了一根青菜,塞进嘴里嚼着,催促她快说。
“至于原因,奴婢也不知道。但,海家父子还真奇怪,脱了困之后,强力反对太后娘娘继续辅政,要求归政与皇上呢!”黄莺儿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盘子里的青菜,道。
“还有呢?”公主看向黄莺儿追问。
“后来,太后提出要求,说……将兵权一分为二,她拿一半儿,即墨老将军一半儿,这才同意放权。”黄莺儿将自己用一根金簪同送碳太监换来的消息和公主讲了一遍。
“为什么呢?”公主不解。
她嘴里一直在嚼着那根青菜,盯着院子里的积雪,想不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按说,海庆是铁定会支持自己的妹妹继续掌权执政,这样一来,他海家不就是依旧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了吗?为什么要反对自己的妹妹,支持假皇帝……
“假皇帝?”公主心中一惊,聪慧如她,终于明白了这个假皇帝是从哪里来的了:“假皇帝与海家父子有关,太后说不定也不知情呢!”
“你说什么呢?”黄莺儿听着她的嘀咕,嘟囔道。
“我说,那假皇帝必定与海家有关系!”公主将手中的饭碗重重的放进黄莺儿手上的盘子里,恨恨道。
“不是……黄莺儿一直不明白,您为什么自始至终都说皇上……皇上是假的呢?”黄莺儿终于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他看起来和您的皇兄没有任何区别啊!”Χiυmъ.cοΜ
“我和皇兄是一母同胞。”公主叹了一口气,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慢慢在手心变成水滴,说道:“他的性格、秉性、对我和对皇嫂、还有他身上的那种特有的气质和脾气,这个人都都没有!”
“还有,我那天握过他的手!”公主木然道:“皇兄因为一直在练剑,手上虎口比较粗糙,手心却是最光滑;而那个人的虎口处虽有茧子,但整个手上的肌肤明显粗糙。”
公主扬起脸,看着天空中“扑簌簌”的雪花,道:“父皇临终之际,因为太突然,我和皇兄在他弥留之际并未在他身边,所以,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黄莺儿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了,只能看着盘子里的青菜和米饭一点点的变凉。
“只是,不知道皇兄如今是否还在世上?此事看来十有八九是与海家有关。我定当为皇兄讨回一个公道,让天下都知道海家父子的狼子野心!”
“可您,此刻被圈禁在宫里,又能怎样?”黄莺儿看着门外的守卫,无奈的说道。
“等!”公主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再次端起那半碗已经凉透了的米饭,就着快要结冰的青菜,一口口的吃了下去。
许是,她要等到嫁给即墨家的那一天?或者,等到有机会出去的那一日?也或者,还有什么额外的机会?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间,冬天已经过去,树梢探出星星点点的绿意。
九儿正在潭水边练功。
她手中拿着半截枯枝,一遍一遍的舞者,扬起还未消融的雪花,漫天飞舞。
夏中兴从远处过来,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的枯枝,便向着她攻了上去,两个人很快斗在一处。
好一会儿之后,九儿还是被夏中兴用棍头抵在脖颈处,他的一张英俊笑脸望着满头雪花的九儿,淡然道:“你又输了!”说完,便丢下了手上的枯枝,弯腰抓起一把积雪喂进口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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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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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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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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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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