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被抬进了乾元殿,周围有好几位太医围着,美其名曰是看病,实则根本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晕倒,众说纷纭。
“一群混账!”海凤仪坐在大殿里,看着乌泱泱一大片人围着皇上好半天了,什么也没有诊断出来,气得骂道:“你们都是怎么进的太医院?都是庸医!”
“太后……”有些老太医见了怒火中烧的太后,吓得赶紧跪下来禀报:“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只是因为上次受伤之后,龙体还未调养过来……”
其实,那老太医也弄得清楚,皇上的身子根本就没有任何毛病,只是装病罢了。但即便是装病,又有谁敢捅破?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
“真的么?”海凤仪怀疑的盯着跪在那里的几个老太医,一个个的细细打量了一遍,看他们也不像是说谎,便将手一挥:“既然没事,以后悉心调养便可。……你们都下去吧!”
那些太医们如获大赦一般,纷纷磕头作揖退下。
等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都走了,乾元殿里就剩下皇帝和一些伺候的太监宫女,还有海凝雪,正亲亲密密的坐在皇上的床榻前,那眼眸中的关心之意,让海凤仪不由心下疑惑。
“雪儿?”她看着她许久,终于沉声唤道。
海凝雪闻言,急忙抬起了头,同时起身款款而来,来在太后眼前便是盈盈一礼:“太后姑奶奶,您唤雪儿?”那眼里的笑意,让海凤仪看着,有些别捏。
“你……”老太后的眼光绕过她的身子,落在那边皇上的龙榻上,意有所指。
“不知姑奶奶有何吩咐?”海凝雪并未理会海凤仪眼里的那些意味,只是低头屈身拘着礼:“雪儿定当遵从您的吩咐。”
海凤仪知道她是不愿意回应自己的疑问,便走近她身边,低声道:“你随哀家出来!”说完,自己率先走出了大殿。
海凝雪站直了身子,稍稍犹豫,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皇帝,眼底有一抹异样闪过,便颔首跟了出来。
外面一片无人的空旷地带。
海凤仪缓缓来在那里站定,转身看着紧随而来的海凝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柔声问道:“你……是否对皇上……”
“姑奶奶这是……何意?雪儿不懂!”海凝雪眨巴着一双透着灵慧之气的眼眸,无辜的问道。
海凤仪无奈,只得挑明了话:“哀家的意思……你对皇上是不是有意?”
海凝雪闻言,浅浅的笑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乾元殿,略微思索一下,便应道:“嗯,雪儿对他……是不一样的!”
“你之前也说过,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海凤仪看着雪儿,不再顾及一个未出阁女儿家的羞涩和颜面,正色道:“如此最好。哀家便下一道旨意,在皇帝亲政之际,便予你后宫妃位……”
海凝雪一直云淡风轻的看着院子里周围的景物,耳中听着老太后的话,不想这一句却让她心里一惊:“不可!”
她不假思索的断然拒绝之后,才注意到老太后紧绷的一张脸,正盯着自己,声音中有浓浓的愠怒之气:“为何不可?你不是对皇上也……”
“姑奶奶……”
海凝雪急忙上前,轻轻抓住老太后的衣袖,摇晃着扬起一张俏脸看着老太后,满脸真切的说道:“雪儿心里有谁,您该比谁都清楚。在家里的时候,爷爷不愿意我与他有任何瓜葛;如今到了宫里,雪儿只想好好做一个女官,帮您、帮皇上分忧,不想再提及这桩伤心之事……”
海凤仪看着她,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可你刚才……”
“雪儿只是觉得,皇上对雪儿来说,与别人不太一样。但……”海凝雪的眸底涌动着一层暗流:“但雪儿并不愿因此便嫁给他,做他这后宫中的金丝雀。”
“那你待如何?”海凤仪不知这小丫头入宫为官,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老谋深算如她,此刻也有些猜不透一个小女子的心思了。
按说,海家女儿都该有一片豪情义胆。年轻时的海凤仪除了对先皇的一片深情,还有谋得后位的野心;今日的海凝雪,行走皇宫,定当不会简单到只要做一个小小的女官而已。
她望着雪儿的眼,看不出那股清纯的眸底,到底涌动着的是什么?
“雪儿此生不愿谈婚论嫁,只想就此做一名女官,终其一生,雪儿心中只有即墨少将军一个人!”海凝雪倒是毫不害羞,将自己的心事再次吐露,而说起即墨傲雄,她倒也是一脸的决绝与痴情。
“可,哀家看得清楚,你在皇帝眼中是不同的。”海凤仪踱着步子,背对着海凝雪默默吸了一口气:“南家出事,南玉儿的皇后位子只怕不保;哀家不愿意别人坐在这后宫之主的位子上……”
“您……真的会废了南玉儿吗?”海凝雪闻言,明显的兴奋写在她扬起的脸上,看着海太后身后凤袍上那一只展翅欲飞的金凤凰,心中升起一抹异样,脆声问道。
“你回去吧。”海太后并未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好好照顾皇上,哀家自有主张。”m.χIùmЬ.CǒM
海凝雪没再多问,低了眉撩起裙摆微微施礼,便扭身大步回了乾元殿。
海凤仪一个人迎着微风站在那里。身后大殿门口,便是她的随从,但没有太后的命令,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只能远远候着。
冬天里,即便是微风,也是可以渗透人的衣衫,让人觉得如凉水浸体、透彻心扉、冷不堪言。
海凤仪似是并未感觉到这寒冷之意。她静静的眺望着远处蜿蜒不见尽头的红砖黄瓦、楼宇宫阙,心下有些怅然:“有多久了?自从你走后,哀家再也没有如此站在这里眺望过这大夏宫阙的磅礴气势?”
看着这万里河山,层层叠叠、若隐若现的各院殿宇,豪气一点点的在这个大夏女主君心中燃起:“为何要就此放手?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哀家数年的辛苦?哼哼哼……”
她此刻忽然有些不明白,以前心心念念想要守着无上权柄和荣耀,这段时日以来,却为何总在想着如何成全那不中用的皇帝?为何要甘心情愿的放弃自己一手经营的江山社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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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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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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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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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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