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息怒,老臣……老臣只是觉得,咱海家已经有一个妹妹这样的太后娘娘了,若是再让雪儿成为帝后,岂非招来大家更多的猜忌不成?”
“猜忌?”
海凤仪阴郁了一张脸,盯着自己哥哥许久,才缓缓问道:“莫非哥哥还有什么哀家不知道的打算么?”
看到海庆刚要说话,她伸手阻止:“若雪儿也能为后,便是我海家数代之人的无上荣耀;哥哥也当清楚,我与皇帝之间并未有血缘关系!”
“他尚未成年,哀家坐朝辅政;若他成年,哀家今日也想得清楚,这本是大夏的江山,自当归还与他。”
“这样一来,我海家不至于日后成为众人眼中的乱臣贼子、威胁幼主的奸佞之人!这数十年来,哀家放任海家一家独大,只因有即墨家统领兵权,没有兵权,朝廷不会出什么乱子。”
“哀家也到了不惑之年,世上无上的荣耀与尊贵,哀家都享受了,自该退居后宫,颐养天年……”
海凤仪说这话的时候,双眸紧紧盯着哥哥神色的变化,一点一滴都未能逃过她的双眼!
“娘娘,您曾经是何等的气势如虹?当得这大夏女主君至尊无上的荣耀,今日为何忽然变得这么……”海庆惊诧的问眼前的妹妹:“难道妹妹是忌惮即墨家手中的兵权么?还是因为皇上即将亲政,妹妹怕手中大权旁落?这些,都不是妹妹你该操心的!”
海庆起身,跪在一边的地上,着急的说道:“正儿已经有了帮娘娘解决这大权危机的办法,请娘娘耐心等待数日,保证让您日后依然端坐朝堂、说一不二!”
“哥哥请起,哀家也只是随便说说。”海凤仪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冷笑,站起身子,微微弯腰,扶起哥哥:“这朝政大权,哀家岂会说放就放啊?”
海庆闻言,心里蓦地一惊,看向妹妹。
海凤仪双眼含笑,自带的气势让他顿时心生半分沮丧:“是哥哥多虑了。”
他抱拳说道。
“哥哥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海凤仪松开兄长的手,背对着他说道:“雪儿在宫里的一切,哀家不会过多干涉,她随心便好。”
“多谢娘娘成全!”
海庆赶紧说道。
“哥哥的身体似乎不如以前了,这丞相一职的担子实在太重,哀家心疼哥哥,是时候该找个人出来让哥哥歇下了。”
海凤仪回头,看着海庆惊诧陌生的脸,笑道:“哀家只是心疼自己的兄长,还请哥哥万勿多心才是。”
“只要……太后娘娘需要,老臣即便是这把朽骨,也是在所不辞!”还请惶恐的抱拳说道。
“好了,哥哥累了,哀家也乏了!”
海凤仪轻轻挥手:“常禄,送丞相大人出去吧。”
“老奴遵旨!”
常禄转身,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海庆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丞相大人,娘娘乏了,您先请?”
“好,老臣告退!”
海庆只得对背对着自己的海凤仪深深一礼,退了出去。
常禄亦步亦趋的跟着,将他送了出去。
听着那带有几分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海凤仪蓦地转身。
双臂缓缓伸展,然后重新将两双手搭在一起,扬起脸看着远去之人的背影,眸中如鹰般的锐光闪现,嘴角含笑,自负而自信。
“你让雪儿进宫,却不愿她为后,打得主意居然是……”海凤仪朱唇微启,扬起脸缓声说道:“我海凤仪身为大夏太后,即便身居尊位、执掌权柄数十载,也只是为了大夏的稳固与繁荣,绝不只是一家荣辱!”
“娘娘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应嬷嬷看着太后娘娘的样子,不禁问道。
“先帝待哀家不薄!”海凤仪轻轻挪动脚步,往大殿门口而来:“即便哀家没有子嗣,也将皇帝寄养哀家膝下,临终托孤让哀家辅政,这是对哀家最大的信任。”
“哀家放任哥哥独大,却不想他竟……”海凤仪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哀家之前的想法竟是从未预料他们的意图!”
“若说这大夏江山在哀家手里有什么闪失,哀家百年之后,岂有脸面再见先帝?岂能对得住他的信任?”
“应嬷嬷,这几日找机会让皇帝来一下,哀家有事和他商议。”海凤仪低头,确实觉得有几分疲乏:“哀家还真乏了,咱们回去休息吧。”
“是,娘娘!”
应嬷嬷扶着太后,一点点往后殿而去。
“常公公,太后娘娘最近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常禄送海庆出来,走在凤藻宫前的广场上,海庆忽然笑着问道。
“丞相大人说笑了,”常禄笑着眼睛都迷上了:“娘娘最是相信丞相大人和尚书大人,有什么事情总是与您商议。”
“真的?”
“看您说的,”常禄赶紧说道:“如今大小姐是娘娘最得力的助手,常禄这里没有秘密。”
“雪儿毕竟年轻不懂事,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公公提点一二。”海庆笑着说道:“最近老夫得了一株东海血珊瑚,择日便会送到公公府上,还望您笑纳?”
“哎哟,您这是……叫老奴如何使得啊?”常禄的眼睛再次眯成了一条缝儿,弯腰打着哈哈说道。
“使得使得!”海庆伸手轻轻拍了拍常禄的肩膀:“老夫说使得,便必定使得!”
“那就多谢大人厚赏了!”常禄弯腰:“雪儿小姐自是乖巧,老奴一定好生伺候着。”
“好,公公请留步,老朽告辞!”
海庆捋着胡须,转身迈着矫健的步子,大步而去。
常禄望着海庆的背影,将手里的拂尘轻轻甩了甩,打在另一只手臂上,脸上浮起一阵笑意。
南玉儿终于还是不放心勤政殿内的一切,在御花园郁闷够了之后,便漫步来到了勤政殿外。
“末将见过皇后娘娘!”
李拓见了皇后銮驾,赶紧上前参见。
“李将军免礼。”
南玉儿见了,笑着说道:“近些日子让将军值守勤政殿,辛苦将军了!”
“保护皇上安危,是末将的职责,谈不上辛苦。”李拓赶紧抱拳说道。
“近日,皇上可是一直与那位新任女官在勤政殿议事吗?”
南玉儿问道。
“是!”
李拓实话实说。
“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办公了。”南玉儿不想看到海凝雪与皇上子一起的样子,她心里会更加不舒服。
“恭送娘娘,您慢走!”
李拓和值守的金甲内卫一起,抱拳相送。
南玉儿刚刚走出几步,便听到勤政殿里面忽然传出一声女子清脆悦耳的笑声,那声音里是娇嗔与欢欣!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霜舞天下,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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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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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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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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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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