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繁昌侯啊,倒也算是个好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啊。”
“其实呢,他在汾州遇害,本王也是有着一定的责任,哎。”
朱奇浈一边说着,一边感伤一般展开书信。
旁边的朱知烊则是暗暗惊心。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且不敢想象的消息。
繁昌侯……遇害了?死了?
这……不是吧?
谁人这么大胆子,连这等人物都敢陷害,真不怕被抓住扣上一个谋逆的大帽子诛九族?
按捺着,朱知烊凑在朱奇浈一侧,看起了那封书信。
而后……他一脸古怪。
因为,他一眼扫过去,在字里行间,并未看到任何关于繁昌侯死了的字眼,反而是繁昌侯的一系列行动,似是有意对庆成王一脉动手。
此一刻,朱奇浈也呆了,彻底懵了。
没事?
没事???
朝廷的两万大军一到,宁远当日就活蹦乱跳,甚至还能与将士们饮酒作乐?
这……假的?装病?
这这这……怎么可能!
朱奇浈的脸色几乎以眼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对于宁远的病情,他最有发言权,因为他亲眼见过,甚至,他还说出了实情,生生将宁远给气的晕过去。
结果……没死!没病!
“装的……”
朱奇浈嘴唇颤颤,有着数不尽的脏话呼之欲出,随之而来的惊心。
麻烦大啦!
那狗东西得知了真相,朝廷这边又派出了两万大军,打着所谓护卫那狗东西的名号,实则是镇压整个汾州,令庆成王一脉所有人不敢动弹。
这他宁的是要杀人啊!
信上说的很清楚,封城数日,跟着又大肆搜查,将诸多镇国将-军、郡王府查了个底朝天,找不到问题就拿黑户说话。
其中,那朱奇涧更是因为私藏刺客的夜行衣,被怀疑是刺客同党,整个府邸都给封了起来。
按照这个态势下去,接下来,那狗东西肯定会一点点将庆成王一脉蚕食。
完蛋啦!
这一刻的朱奇浈又气又怒又惊又恐,表情十分的怪异,与方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十分迥异。
朱知烊看在眼中,笑意险些憋不住。
他努力控制着,不解似的道:“老哥,你不是说繁昌侯不行了吗?”
按照辈分来说,这朱奇浈是他爷爷辈的,他却是浑然不顾,能叫一声老哥,已然是给这老东西面子了。
他很清楚,这老东西跟繁昌侯有极大的矛盾。
跟宁老哥有矛盾,那就是咱的敌人啊!
什么狗屁藩王不藩王的,以后都是京城的哈巴狗。
听了朱知烊这话,朱奇浈的脸色更是不断变化,最终结结巴巴解释道:“可能……是本王猜错了吧,呵呵,猜错了。”
他敷衍着,心急如焚,无心搭理朱知烊。
无他,只因此事干系到整个庆成王一脉啊。
其中的最大关键便在于,朝廷,亦或是那皇帝陛下是如何看待庆成王一脉的。
如若皇帝陛下想动他,此一行,他几乎是十死无生。
得想办法觐见陛下。
旁边,朱知烊将朱奇浈的情绪捕捉在眼中,心底却是下了决定。
宁老哥对咱极好,咱得投桃报李啊!
什么狗屁的庆成王,得罪就得罪了。
旋即轻哼一声道:“猜错了?一句猜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能预知繁昌侯会遇害吗?是你刺杀的繁昌侯,对不对?”
原本,这话不过是个引子,可听在朱奇浈耳中,却宛如闷雷一般。
这可是掉脑袋的话啊,岂能乱说?
他豁的看向朱知烊,面色狠厉:“你一个孙子辈的,就这般与老夫说话吗?”
“老东西,你也配与本王讲辈分?”
开口之间,一拳轰了上去:“本王打死你!”
朱奇浈猝不及防,直接被一拳给放倒了。
他愤恨的看着朱知烊,也冲了上去,旋即,二人扭打起来。
朱知烊年轻气盛,体力正旺,朱奇浈五十多岁,体力下滑,哪里是对手,不过片刻,就被打的鼻青脸肿。
很快,二人打架一事被鸿胪寺的人发现,制止之后,将此事报上了御案。m.χIùmЬ.CǒM
看到奏报的一瞬间,弘治皇帝是喜悦的,甚至很想喊上一声“好”!
干得漂亮啊!
他早就得知庆成王朱奇浈入京之事,却晾在一旁,毕竟宁远那小子要亲自动手。
可晾着归晾着,他心底还是不爽的。
因为这朱奇浈针对宁远,就是针对他,是针对朝廷的百年大计,这等罪名,拉出去砍头一百遍都不够。
就在他不爽之际,晋王朱知烊给那老东西给揍了。
只能说……揍的漂亮。
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便只得收敛这份喜色,故作不悦道:“简直胡闹,藩王之间打架斗殴,成何体统,大伴,你去告知下去,教此二人面壁一月。”
而后,两个藩王就被禁足了。
朱知烊倒是无所谓,有吃有喝,老实呆着便是。
朱奇浈却是心急如焚。
原本,他还想四处活络一下关系,打探陛下的意向,结果……不让出去了。
这也就意味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宁远在汾州胡作非为。
“狗东西,你若敢染指庆成王一脉半根指头……老夫与你没完!”朱奇浈恨不得仰天长啸,却有心而无力。
另外一边。
宁远懒洋洋的喝着酒,眸光深远。
想来,这个时候,朱奇浈那老狗应该得到消息了,想到自己活蹦乱跳,还治了庆成王一脉一手,那老狗一定气死了,表情,也定精彩极了。
只可惜,无法亲眼所见啊。
略微遗憾。
那么……接下来,再添一把火?
气死那老狗?
“大人,抓来那些黑户……怎么处置啊?”黄珂试着问。
“怎么处置?先押着,一天给一顿饭,饿不死就好。”
宁远随口说道。
清算才刚刚开始,大头在于重新丈量土地。
届时,有一个抓一个!
收拢心思,宁远喝了一小口酒,砸了咂舌:“老黄,你这酒不行啊,太没劲,菜也不行,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收了多少银子,快点交上来,给本公子弄点好吃的。”
黄珂一脸尴尬,额头浮现细密冷汗:“大人,咱就是个芝麻大的官,哪里有钱可收,您可饶了咱吧。”
“真没意思。”
宁远斜瞥,旋即起身:“酒菜无味,走,杀个人助助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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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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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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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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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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