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一日间就能制作将近两千块,便是这些流民不熟流程,可架不住人多啊,再加上流程化生产,一日间制作十几万块香皂都不是问题。
当然了,这也要考虑原料的问题。
生石灰倒是取之不尽,碾压石头就是了,猪油问题有些大了,毕竟这也是百姓的主要用油,一旦购买过多,必定会引起诸多问题。
“一日……便暂定产两万块香皂吧。”宁远对旁边的沈三吩咐道。
算下来,一天两千两银子,倒也还好,尚在接受范围内。
朱厚照神采奕奕。
一日赚两千两,宫中就能得一千两,一年下来,便是三十多万两啊!
要知道,便是朝廷一年收上来的银子,也才不过二百万两左右而已。
这样的作坊再有七八个,岂不是堪比朝廷的赋税了?
“老宁,本宫明白了,只要多建作坊,多经商,就能获取无尽的银子,继而养得我大明兵强马壮,对吗?”朱厚照兴冲冲问道。
“嗯,大抵如此吧。”宁远也懒得解释。
这是经商的问题吗?
这是经济问题!
无论任何产品、商品,想要爆销的前提是实用性、稀缺性。
因为实用,人们才愿意购买,甚至会因为虚荣心无形中攀比购买,因为稀缺才能卖出高价,此二条件缺一不可。
无论是香皂、甘油,还是他已然着手准备的玻璃,皆是如此。
这个时代没有,又好用,才会受追捧。
再往大了说,他这是经商吗?
这是刺激经济发展啊!
没人知道他为了大明万千百姓,付出了多少心血,可回头一看,都是血泪啊。
都说前进的路上少不了敌人,譬如寿宁侯张鹤龄,他能怎么办?
只能含泪日入数千两银子了。
因为根本无法力敌,唯有智取!
“这……殿下,不知为何,制作香皂后,卑下竟是有些头痛,可否回去休憩一番?”宁远问道。
“哦?制作香皂还会头疼吗?罢了,你好生休养,实在不行本宫叫御医去宁府看看,你可千万保重啊。”朱厚照一脸的关心。
“会的,会的,多谢殿下。”
宁远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不走能行吗,难不成等那寿宁侯的救兵到来?
可就在此时,萧敬带领几名小太监走来,抬手拦住了宁远。
“呵呵,宁百户这是要去哪里啊?”萧敬冷笑。
“萧公公,卑下头疼,要回去休息一番……”
“可别,陛下口谕,让宁百户跟太子殿下觐见。”
“这……”
宁远有点懵。
已然闹的这么大了吗?连陛下都要亲自宣见?
跑是跑不掉了,宁远无奈之下,只要随着萧敬进宫。
路上,朱厚照简单跟萧敬聊了几句,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那赌坊竟是寿宁侯的产业!
他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宁远:“老宁,你不地道啊,竟坑本宫?”
“可别乱说。”
宁远摆手,四下看了看,小声道:“殿下,那刘三确实要盗窃我们的配方,殿下也无需害怕,只需如此如此……”
说着,宁远凑上去,简单嘱咐了两句。
朱厚照闻言,眼睛一亮,不住的点头。
原本,他是害怕的,毕竟惹了事嘛,只要父皇不找,那就无事,可一旦找了,一顿毒打就难免了。
但宁远这个主意出的好,他信心满满。
来到养心殿,朱厚照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嘴上故作谦虚道:“父皇找儿臣,可是有事?”
弘治皇帝手中的长鞭握的更紧了,挥退左右,接着一声厉喝:“逆子,跪下!”
朱厚照浑然不动,还理所当然般问道:“父皇,儿臣可是犯了错?”
“你你你……逆子!”
弘治皇帝暴起,扬起鞭子,直接抽了过去。
朱厚照反应快,身躯也灵活,轻而易举的躲开了。
他这一躲不要紧,跪在一旁的宁远直接遭殃了,长鞭从脖颈划过,身体僵了僵,随即眼睛一瞪,嘴巴一歪,咣当晕了过去。
弘治皇帝一个激灵,鞭子掉落,忽而有些手脚无措。
这……该不会打死了吧?
他深吸一口,稳定心绪,上前探了探,见宁远呼吸还在,平稳有序,悄然放心下来,再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朱厚照。
“你这逆子,还敢躲?朕打死你!”弘治皇帝又扬起了鞭子。
朱厚照见了,急忙躲避,大声道:“父皇,无缘无故,您为何要揍我?你不讲理!”
弘治皇帝已被气坏了:“你……说什么?朕不讲理?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知不知这满朝文武都盯着看着呐?”
“有什么好看的?”
朱厚照半点不怵:“儿臣这也是为了诸多流民着想,那刘三竟然窃取香皂的配方,简直不要狗脸,置这千余流民何地?!他取了配方定是要拿去牟利的,可是,西山那些流民怎么办?儿臣打那刘三一顿,已然是轻的了!”
嘶!
一瞬间,弘治皇帝手中鞭子掉落,整个人错愕了半刻,久久才回味过来。
那刘三是寿宁侯的人,岂不是说寿宁侯要盗用香皂的方子?
寿宁侯得了方子,百善铺子也就无利可图,那千余流民可能就要重新成为流民了!
换个方式看,此番太子跟宁远带头打人、下诏狱,为的乃是那些流民!
是那寿宁手贪得无厌啊!
不由得,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上平躺的宁远,神色怪异至极。
好一个大胆的家伙啊!
太子哪里知道谁盗用了香皂的方子,定是这小子出的主意。
这一手借力打力玩的相当顺畅啊!
弘治皇帝明白过来。
他自是清楚宁合雍暗中跟寿宁侯走的近,忽然出现这么个香皂,寿宁侯惦记上了也不奇怪。
“父皇,现在真相大白了吧?儿臣……跟宁远,无错,错就错在那刘三盗取香皂配方,实在该死!”朱厚照大声说道。xǐυmь.℃òm
“如此说来,你所做一切,皆是为了那些流民?”弘治皇帝问。
“对!那些流民太难了,他们苦啊,父皇总教导儿臣心系天下,儿臣,此番总算是感受到百姓的疾苦了。”
“不错。”
弘治皇帝缓缓点头,却没打算放过太子和宁远,他清了清嗓子道:“你虽是为了黎民百姓着想,可终究没有证据,胡乱冤枉人,朕罚你闭门三日,不得进食!还有这小子,也一样,禁闭三日!”
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却是定了调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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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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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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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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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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