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突然,那间被秦攸宁紧盯着的竹屋敞开了门,一道不屑的声音并着五根手臂粗细的冰柱从内射出,冰尖子锐利,在烈阳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光。
秦攸宁眯起了眼睛,防备地将竹条横握在胸前。
此地诡异,不能妄动,而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硬攻,从正面击破。
仔细地观察着冰柱的线路,秦攸宁眨了眨眼,那些长老就想用这个来对付她?简直雕虫小技!这五根冰柱乍看凶险,可其实却破绽百出,正当她想要挥起竹条一举打碎冰柱时,两手的手腕间却猛地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缚住了。
秦攸宁猛地转眸看去,那是一条发丝粗细的金色细线,束在她手腕上最薄弱之处。秦攸宁并不怀疑这细线究竟有多锋利,相信只要对方一个用力,就能把她的手齐腕割断,看来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后招。
来不及思考这细线究竟是怎么瞒过她的眼睛的,秦攸宁就感觉脚腕也蓦地一紧,低头一看,同样是两根金色的细线,其上泛着的烁烁金光叫嚣着它有多厉害。
四肢皆被定住,秦攸宁是无处可逃又无力反击,而就在此时,五根冰柱也突然加快了速度,对着她的眉心和四肢全力刺去。
“家母是怎样的人,岂是你们能置喙的。”秦攸宁冷笑着,右手嚯的松开,那竹条就充满了灵性地飞天而起,眨眼间就将五根冰柱一一敲碎,“让我猜猜,还有一根金线藏在哪里了呢?”
秦攸宁说着,脖子猛地向后一仰,一条金线从碎冰中穿过,唰的从她眼前飞了过去。
“可惜了,这金线没长眼睛啊。”秦攸宁状似惋惜地说着,挥手抓住了往回撤去的金线。
“更可惜的是,火能克金。长老们怎么不一开始,就把我的手脚给断了呢,要知道拔草不除根,后患永难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束在秦攸宁手腕脚腕上的金线就已经被烧断了,而随着秦攸宁的话音落下,她的手上火光一闪,顺着被抓住的金线,极快地向后绵延着烧去。
“快,停止灵术,收回灵力!”终于,竹屋内响起了大长老的咆哮声,一股劲气从屋内扩散开来,随着破碎四散的结界碎片,秦攸宁眼前的景象扭曲着变幻起来。
鹅软石子的小道并非小道,而是一排通往水潭岸边的石桩,秦攸宁正站在水潭最中央的一根大石桩上,周边还有三排一模一样的石桩,通往院中的四处屋舍。
刚才,要是秦攸宁慌乱地向后逃跑,只一步就会掉进这黑漆不透光的水潭之中,谁知道这底下会不会有刺骨的刀枪,或者食人的猛兽呢!
他们这是想她死!秦攸宁握紧了拳头,冷冷地看向右手边的木楼。
这楼有三层,五位长老正高坐在门窗大开的三楼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攸宁,眼神中有震惊,有忌惮,可更多的还是鄙夷。
鄙夷她下贱的出身,鄙夷她说话的没教养,鄙夷她的一切。
“怎么,你们母女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许我们说了?”五位长老中唯一的一位女长老开口说道,她大力地拍着椅子的扶手,语气嫌恶无比。
好个臭丫头,想不到居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原本是想好好教训她一番的,但没想到,最后却是他们自己逼不得已地打破了结界!
“好!既然这位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得不问问清楚了。”秦攸宁怒极反笑,她将插在石桩上的竹条拔出,反手傲立着,目光如炬地看向木楼上的长老们,“还请长老解我疑惑,究竟,我母亲是做了多么不要脸的事,才让你们逼死了她,就连尸骨都没能留下。而我!又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居然让你们五位年逾花甲的长辈,合手围杀?”
面对秦攸宁咄咄逼人的态度,那女长老气的脸都红了,她拍着胸口,猛地站了起来,“哼,这天和城的人哪个不知,魏清她逃难来到此处,身无分文,是我秦家好心收留。可她呢,不报恩也就罢了,还与奸夫私通,败坏我秦家名声!”
女长老越说越是愤慨,她大步走到了廊上,伸着食指指向秦攸宁,“当然,还有你这个小杂种,我们养你这么久,却原来就是养了一条白眼狼!弑父、伤姐、夺宝,你敢说哪个不是你做的?”
秦攸宁听着,头一点一点的,她不是赞同女长老的话,而是觉得,不管是十一年前,还是十一年后,原来秦家人能说的由头,就这么一点。
“身无分文?私通?白眼狼?既然你们不觉得拿人手短,那我也无话可说。”秦攸宁低头自言自语着,而后咻的抬起头,刺刺地看着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大长老,声音越来越大,“只是若我记得不错,今日众位长老齐聚,为的就是给我定罪吧,怎么,之前那些就是你们给我的惩罚吗?那攸宁还真是要谢过了!”
“胡闹!”在秦攸宁说完后,大长老就睁开了眼睛,他虽然是在斥责秦攸宁,可在此时此刻,却有几分维护的味道在,“明明就是来认罚的,怎么脾气还这么大!众位,你们也见到了六丫头的表现,是否应该认赌服输呢?”
大长老安抚似的看了秦攸宁一眼,而后才转头询问着在座的其他长老,几个人之间似乎是在打什么哑谜。
坐在女长老上首的一个长老嗤笑了起来,他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将女长老拖回到了座位上,这才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我虽然年纪大,可记性不差,我们赌约里头说的,是秦攸宁能否打破结界吧。可刚刚,打破结界的人,并不是秦攸宁,而是大长老你吧!既然大长老有心偏袒,我们四人又有什么话可说呢。”
“三长老所言差矣,若非我及时驱散了你的灵力,恐怕你现在已经被烧成焦炭了,而结界被破,也是因为灵力的冲击过大,不是吗?所以,这赌,是你们输了,莫要找理由开脱。”大长老摆了摆手说道。m.χIùmЬ.CǒM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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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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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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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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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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