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听你的话,”战霆深说,“所以我想请求你帮忙照看他一下,不用二十四小时照看,只要在平时稍微多注意些他的情绪就可以。”
夏情被战霆深的话气笑了:“我凭什么要帮这个忙?”
“我不会亏待你,会给你想要的。”战霆深道。
我想要的是你的犯罪证据,你能给吗?夏情在心中冷哼。
“另外,就算是我的请求,求你帮帮他,”战霆深声音里带了些低哑,“槐宁他父母两年前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方家的产业在一夜间缩水大半,未婚妻也因此跟他取消了婚约。下属的背叛,说不定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情:“……行,我答应还不行吗?”
也不用说的这么凄惨,夏情心想,谁还没个过去呢?
见他答应,战霆深总算松了口气:“谢谢你。”
被战霆深这么郑重其事地道谢,夏情心里又有点怪怪的。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战霆深对待身边的人极好,无论是当初因病缠身机会快走到末路的慕寒夏,还是现在遭遇各种打击几乎快要失去生活渴望的方槐宁。
他把亲近的人圈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并且会尽最大的力量去保护他们,甚至无论他们做过多少错事都能被原谅。
被他纳入保护圈中的人是那么幸运,被他排除在外的人却又那么不幸。
最不幸的是,夏情就是被战霆深排除在外的那个。
想起地下室内濒临绝望的呼救,以及他面对慕寒夏犯下错时轻描淡写的安抚,夏情在心中痛骂自己没出息。
“我答应帮你,你还没说,你能给我什么?”夏情蓦然开口,一副要把价码都说清楚的架势。
战霆深的眉头轻轻皱起,他并不喜欢夏情现在这种有些市侩的做法。
如果换了从前,夏情听说了方槐宁的经历,说不定要跟着落下几滴同情的眼泪,然后再自发请求会帮方槐宁走出来,就像是慕寒夏之前表现过的那样。
“你想要什么?”战霆深把心里的想法压下,淡淡地看向夏情。
“房已经有了,你干脆送我辆新车吧。”夏情眼中转动着狡黠的笑意。
她才回国多久,这么快就房车齐备,还真是多亏了战霆深这个冤大头。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战霆深点头:“你要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啊,”夏情想起自己的奥迪和慕寒夏的那辆保时捷,唇边笑意渐深:“劳斯莱斯行不行?”
战霆深却摇了摇头:“不适合你。”
夏情只觉得他是在找理由,心里不由有些发酸:“不想给就不想给,说什么不适合。”
战霆深却垂了眸子,对夏情道:“给你换辆兰博基尼。”
夏情顿时眼前一亮,激动道:“也行!”
不管怎么样,兰博基尼都要比保时捷贵的多!
战霆深笑了笑,没再说话。
司机把人送到公司楼下,夏情拉开车门下车,却发现战霆深坐在里面没有动弹,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他几眼。
“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先上去。”战霆深一脸严肃。
夏情点了点头,不用多想,肯定是去慕寒夏那边。
心中划过一丝嘲弄,她把车门重重甩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大少爷。”司机也有些奇怪,他没收到还有另一个行程的通知啊。
战霆深收回视线,眼神很冷:“去医院。”
他这两天都在公司上班,老爷子那边的情况虽然缓和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所以工作之余还得去那边盯着。
司机立刻回过神来,发动车子就往医院开去。
车厢中一片寂静,战霆深闭上眼睛假寐,司机对他的习惯早已了若指掌,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尽职地开着车。
“以后,不要再叫她少夫人了。”猝不及防,战霆深的声音从后座上传来。
司机差点没把油门被刹车踩下,惊出一脑门的冷汗,忙不迭地答应:“是,是我失言,以后都不会了。”
战霆深听了这话,心里有点莫名不太痛快,但他也不知道这原因是什么,最终只能沉默。
夏情对此全然不知,回了办公室没多久,张森就过来找她:“战总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说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又走了。”夏情觉得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他的助理,我怎么知道他的行程是什么,当然是老板怎么说我怎么做了。”
张森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那……你们去谈的怎么样?”
夏情“呵呵”两声,心说我也不知道那到底算怎么样。
“应该是成功了吧,方槐宁大后天会过来报道。”夏情掀起眼皮看向张森,“你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
张森觉得有些不太甘心,问她:“方槐宁没有拒绝?”
夏情摇摇头,她没听到对方拒绝。
“他也没有损你,骂你是看门狗什么的?”
夏情一脸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骂我是狗?”
张森觉得他的工作可能岌岌可危了,勉强问道:“那他喝酒了没?”
“没喝,”夏情想到什么,又道:“本来是要喝的,被我几句话说服了,后来说醒酒,就放在一边没动了,后面不知道喝没喝。”
“被你……几句话,说服了?”张森有些不可置信,愣愣地看向夏情。
夏情眉头都皱起来了:“你到底过来干嘛的?”
张森黑着脸不说话,他陪战霆深去劝过方槐宁好几次,没说服他就算了,自己还每次都被方槐宁损的狗血淋头,战霆深也带过几个女秘书去方家找方槐宁,但那家伙完全没有绅士风度,损起人来非常刻薄,就连慕寒夏都被他骂哭过。
但没想到,夏情居然能入他的眼。
张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情又有些复杂。
就在夏情看到张森脸色变了几变都没再开口,想要把人从自己办公室赶走的时候,她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琇書蛧
战诚阳手中拿着个文件夹,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对两人道:“打扰了,我方便进来吗?”
看到战诚阳在,张森也不好多说,跟他们分别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等张森走后,战诚阳复杂的目光在夏情的身上来回扫视。
“方槐宁那个弱智居然肯听你的话?”战诚阳的语气不怎么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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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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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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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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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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