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来,有些头疼,我应该是发烧了。
吴启航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他在喝着桌子上的一杯水。看到我坐起来了,他说:“这么冷,你光着就跑出来了,没冻死你就是奇迹了。”
我说:“她呢?”
吴启航说:“她?哦,她出去了,说是要去抓一只野鸡回来给你熬汤。”ωωω.χΙυΜЬ.Cǒm
我笑了:“你在骗我,她不会对我这么好,我和她不是朋友。”
吴启航说:“她回来了。”
我先听到脚步声,接着,我听到了野鸡的叫声。
她进屋的时候穿着湿漉漉的风衣,她站在地上,地面上很快就有了一滩水剂。
她的衣服湿透了,但是她并不觉得冷,这温度应该很适合她,或者是她可以忍受低温。
在她的手里抓着一只野鸡,野鸡很肥,被她抓着翅膀吊在她的手里,头转来转去,看看我,又看看吴启航。
吴启航接过去说:“你呀,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对你的成见的,在他看来,你是个怪物。而我不是,我当你是朋友的。”
吴启航拎着鸡出去了,很快就从厨房传来了杀鸡的声音。
刚才吴启航的话应该是说给我听的,我听了之后也没多想什么。谁也保证不了这只鸡到底是什么含义,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只鸡背后的意义很大很大。
无奈的是,我没有办法和她交流。
我只能是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就这样我俩尴尬地在屋子里做了很久,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要是能听懂,你点点头。”
她还真的点点头。
我呼出一口气,心说能听懂就好。
我说:“你会写字吗?”
她还是点点头。
我说:“我们可以谈谈吗?”
这时候她摇摇头。
我说:“为啥呀?到底是为啥呀?”
他没说话。
吴启航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说:“吃饭吧,我们喝几杯。”
我说:“好,喝几杯就喝几杯。”
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这身衣服是传统服装,有别于西装,这种衣服穿在身上出奇的自在。
我坐下之后,吴启航坐在了我的对面。而这个女人坐在了我俩的旁边,她给我俩倒酒。一杯酒大概是一两,倒完了之后,她把酒壶放下,静静地看着我俩。
吴启航举起酒杯说:“我俩先喝一杯,喝完这杯酒我们再谈正经事。”
我和他碰杯之后,一饮而尽。这女的竟然给我夹了一个鸡腿,她把鸡腿放进了我的碗里之后,看着我笑笑,然后把筷子放在了碗上。
我夹起来鸡腿,咬了起来。
而她又给我们倒满了酒。
吴启航说:“我俩达成了一个协议,那就是你和波斯人一起离开,我就允许她一直住下去。我们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摆着手说:“这不可能!”
吴启航说:“为什么不可能?”
我说:“虽然现在看起来你是个人,但实际上你的本体是个怪物。谁知道那怪物会不会繁殖呢?老陈说,那黑塔下面全是你的种子,一旦散播出去,我们人类岂不是遭殃了吗?到时候我们可就没有栖身之地了。”
吴启航说:“我哪里会有什么种子啊!这都是你们的臆测。”
我说:“这样,你允许我们挖开看看,要是没有,我们再谈。我觉得,你要是没有阴谋,就不会介意我们住在这里,我们当个好邻居有什么不好的呢?你想长生不老,我们也想啊!独乐了不如众乐乐,你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吗?”
吴启航说:“我们不是同类,这里也不适合人类居住。在这里的人,是没有办法繁殖后代的。而且会逐渐影响你们的身体,让你们变成冷血动物,就像是她一样。”
吴启航看看她。
我说:“我们之间不存在互信,起码我不相信你。这样,你想打消我们的疑虑,就让我们检查一下塔下。”
吴启航说:“那是根基,塔要是死了,大家都得死。”
我说:“都得死是什么意思?”
吴启航说:“意思就是,所有人恢复正常,百年之后,化为枯骨。塔在,命才在,明白了吗?”
我说:“挖一下就会死吗?如果这么脆弱,也活不到今天吧。我觉得你这是在骗我,你觉得我是傻子吗?说白了,只有证明你没有繁殖能力,我们才能放心让那塔活下去,不然肯定不行。”
吴启航看着她苦笑道:“我就说吧,谈不拢的。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无所谓,大不了鱼死网破。”
吴启航看着她说:“你救了他,但是他可不会为你着想。”
我说:“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吴启航说:“她在外面没有办法生存,她只有在这里才能活下去。”
我说:“那你就让她活下去好了。”
吴启航这时候看着我呵呵一笑说:“把你们劝走是她的工作,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里活着,就这么简单。”
我说:“你这是威胁,你在用她威胁我们,你可能用错筹码了。”
吴启航说:“她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我说:“你在利用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吗?吴启航,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
吴启航说:“我只是想活着,我不想被你们这些人搞来搞去,我有错吗?”
我说:“那你要拿出诚意来啊,你不给我们检查,我们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有繁殖能力啊!我们怎么可能放心你呢?”
吴启航说:“你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真的觉得我就是那个黑塔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想在这里活着。我也是被那黑塔挟持的,你懂了吗?”
我说:“你说什么?你不是那黑塔吗?”
吴启航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那黑塔呢?我只是被他挟持的,我想活着,在这里活下去。那黑塔托梦说,我只有劝走你们,我才有资格活下去,不然我就得死!”
我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吴启航说:“我有意义吗?我说再多有意义吗?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走,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拿了那么多黄金,你们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们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呢?繁殖后代不好吗?代代传承不好吗?为什么你们非要长生不老呢?长生不老的代价就是无法繁殖,你们这些人一直活着有意思吗?”
我说:“你呢?你为啥留下来呢?”
吴启航说:“我要是能离开我早就走了,我离不开这里了,我已经彻底变成了这里的一部分。塔在我在,塔亡我亡!”
我说:“我没有办法相信你。”
吴启航往后一靠,看着我说:“随便你吧,我知道你怎么都不会信我的。”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说:“我先回去,这件事以后再说。我先找到波斯人再说,我们已经知道入口在什么地方了,不在死人谷内,而是在死人谷外的一道山梁后面。”
我起来匆匆离去,我知道,我必须尽快回去,老陈他们应该开始担心我了。
而吴启航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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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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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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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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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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