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人拿捏着他的生杀大权,同时又被我们这边针对,其实铁柱儿挺难的。
我和吴启航喝酒的时候,吴启航表现的很沉稳。当我问他恨不恨他那个朋友的时候,他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他说:“他早死了,恨又能怎么样?不恨又能怎么样?事实就是,我还活着,他死了。对我来说,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扛不住的呢?我觉得,没有任何困难能难住我了。”
我说:“她让你复活,无非就是想让你替她做事。”
吴启航点点头说:“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白天醒过来,晚上睡过去。我活着的意义就在于做事,我想,铁柱儿做的事情就是我要做的,而且要比铁柱儿做得更好才有机会活着。每天在山谷里巡查,找到被缠住的人帮他解开。剩下的就是根据指令做事。不能有半点懈怠。”
我说:“你知道铁柱儿是怎么被撤换的吗?”
他摇摇头说:“愿闻其详。”
接着,我就把这些天我们和铁柱儿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的很详细。最后我说:“她觉得铁柱儿不再忠诚,铁柱儿的信仰动摇了。她觉得铁柱儿内心有了变化,觉得铁柱儿开始怀疑她的权威,也许对方看出来铁柱儿要叛变她了。”
吴启航嗯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说:“我明白你说的,你在提醒我,千万不能从内心里觉得她的权威被你们削弱,不能觉得她都不够你们,是吗?”
我说:“可以想,但是不能提出来,要一直表现的对她忠心耿耿,你才有机会活下去。”
吴启航这时候拿着酒杯问了句:“你说我们在这里谈话,她不会听到吧?我心里所想,她不是知道吧!”
我说:“她没有那么神,就算是神也不可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听其言,观其行,懂吗?你说的话,做的事,才是她衡量你的依据。”
吴启航点点头,他又是一饮而尽,他说:“铁柱儿这人啊,不懂变通。不过他是个好木匠,这些家具打的太漂亮了。”
我看看屋子里的桌椅板凳,是啊,铁柱儿的手艺是真的不错。
我们三个往回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就黑了,我们没有从林子里走,而是走了北边的小山,远远地就看到了家里的灯光,一点都不觉得惶恐。到家之后,我们和老陈、虎子汇报了一下情况。
老陈说:“铁柱儿死得冤枉啊!”
虎子说:“这老娘们儿够黑的啊!她能掌控所有尸体的生死,这到底是个什么能力?”
老陈说:“是太岁,你们难道没有看明白吗?她能控制太岁,这活过来的,多半是因为太岁的关系。”
宫晴说:“那为啥只有白天能活,晚上就死了呢?”
老陈说:“因为不需要他晚上活着,他晚上活着也只是睡觉,对于控制者没有任何意义,就干脆让他到了晚上什么都不要想,直接死去不是更好吗?”
宫晴说:“可问题是怎么控制的呢?”
老陈说:“是啊,到底是怎么控制这么多人生死的呢?”
虎子拍案而起,说:“老陈,我们找到她。有她在这里,我们始终如鲠在喉。”
无恙举起手站了起来,她说:“我同意。”
老陈示意两个人坐下,他说:“你俩倒是急脾气,我们现在师出无名,先不急,我们再等等看,我们时间多得是,这里住着这么舒服,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日子吧。要学会隐忍,要学会观望,要捺得住性子。”
我说:“宫晴和吴启航这些人这么多年都等了,我们不妨就等等看,只要我们细心观察,她迟早是要露出马脚的。”
老陈说:“我分析,她的位置在下面那条司马道的尽头,我们在东,她在西。”
虎子又拍案而起说:“那还等什么啊,我们杀过去,活捉她,看她怎么说。”
老陈说:“你等等又能怎么了?”
虎子说:“心里有事睡不着觉。”
老陈想了想之后,看着我说:“驴子,明天再去找一下吴启航,告诉他,我们要见他的主子。只要再有托梦,就让吴启航把话传过去。话说得硬一些。”
我说:“我这么说,命令她来拜见我们,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宫晴说:“这措辞未免过于强硬。”
老陈说:“我觉得还不够强硬呢,可以说,限期来访,如若不来,便是对我们的藐视,我们将针对她的行为做出必要的行动,希望她能以大局为重,三思而行。”
宫晴说:“她会不会狗急跳墙啊!”
虎子说:“她要是有办法早用了,怎么会割地给我们呢?”
我说:“虎子说的没错,从她同意割地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这是没有咒念了。而且我也明白,司马道的这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她应该在我们对应的位置,我们在东,她应该在西。我觉得她不希望我们离着她很近才对。”
虎子说:“我突然发现这女的做事的逻辑和黄大仙差不多。简单且直接,不像是人的逻辑啊!”
老陈点点头说:“是啊,确实透着黄大仙的直接和幼稚,还有黄大仙的诸多能力。不过,我不认为这是黄大仙的杰作,她比黄大仙可厉害太多了。全谷的人都这么飘着,这可不是一般的神通。”
虎子这时候笑了起来,说:“老陈,你记得曾经的气功吗?九十年代的时候,全国都练气功,把气功都神化了。隔空取物,隔山打牛,这都不是事儿。这是不是气功的一种啊!”
老陈摆着手说:“练气功的事情就别提了,那是个全民浮躁的荒唐时代。今非昔比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像是我们那一代好骗了。”
无恙说:“可问题啊,这很不科学啊!”xiumb.com
我们正聊着,天空飘来了一具尸体,在我们院子里晃了一圈之后,一阵风就把它吹走了。
我起来走到了院子里看看,心说是啊,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但是这么多年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比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多了去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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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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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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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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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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