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这时候抬腿就走了出去,外面一片荆棘,他没有落脚之地,只能退了回来。
林素素和老陈也试着往外走,很轻松就走了出去。
看得出来,这死人谷是拦不住我们的。
铁柱说:“看吧,你们是活人,自然能出去。我是死人,我是个鬼,我自然是出不去的。这就足以证明我已经死了。”
我摇摇头说:“不,你不是鬼,铁柱儿,你还活着,你必须相信这一点。鬼我们是见过的,不是你这样。”
铁柱儿一听愣住了,说:“你见过鬼?”
虎子说:“自然是见过,我们还见过阎王爷呢,不过如此。但你绝对不是鬼,你是个真正的人。”
铁柱儿这时候从两个口袋里摸出来两个布包,他说:“这里面装得是稻谷,我只要把稻谷放开,我就要飞起来。只有鬼魂是没有重量的,不是吗?”
他说:“你们要看看吗?”
我们四个纷纷点头。
铁柱把稻谷松开,吧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接着,他双脚一蹬地面,人直接就飞了出去,直直地窜向了空中。到了大概有一百多米的高度之后,他触了顶,接着弹了回来。
他在空中是不受控制的,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形,往上的时候还算平稳,回来的时候身体开始翻滚,最后摔在了一旁的稻田里。他是抓着一只大螃蟹出来的,浑身都湿透了。
他把地上的两袋稻谷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把大螃蟹递给了我说:“看到了吧,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你说我不是鬼,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我说:“看你的症状,的确像是一个鬼,但是你真的不是鬼。因为我们认识鬼什么样。鬼很怕阳光,但是你不怕阳光。这就是你和鬼本质上的区别。”xǐυmь.℃òm
铁柱一笑,摇摇头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我觉得,鬼和鬼也是不同的,你们见到的是另外一种鬼。”
我说:“你是有肉体的啊!”
铁柱低着头说:“你说这是肉体?你怎么知道这是肉体?”
我说:“你这不是肉体又是什么呢?”
铁柱看着我呵呵笑了,接着,他从身后拿出来一把砍刀,这是一把非常锋利的柴刀。他右手拿着,伸出左手,然后说:“你看好了。”
他直接一刀砍断了自己的手腕,这左手直接就落在了地上,铁柱疼得嗷嗷惨叫了起来。
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我赶紧把手捡了起来,我大声呵斥:“你疯了吗?”
但是随后,他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接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血不流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短短的十几秒内痊愈了。他伸出左手来,在空中抓了抓,看着我说:“这是肉体吗?你告诉我,这是肉体吗?”
我蹲在地上,看着刚才他流出来的血。这些血此时竟然汽化,发出嗤嗤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空气中。
物质是能转化成能量的,这是常识。但是血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催化剂的情况下汽化消失了呢?我甚至觉得,这血转化成了能量,就是这种能量充斥在我们周围。老陈和尸影能快速痊愈,也是因为吸收了这种能量。
虎子说:“这可邪了嘿,我想知道,脑袋砍断了还能长上吗?”
铁柱说:“这我没试过,我也不敢试,要不用你脑袋试试?”
虎子说:“去你大爷的,你不敢试我就敢?脑袋掉了长不上可就真死了。”
我说:“铁柱,你是怎么发现胳膊能接上的?”
铁柱说:“有一次我飞起来,被一只鸟撞到了怀里,我从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摔断了胳膊。就是那次我发现,不管受什么伤,都能快速复原。所以,在这里,想死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虎子说:“你的意思是,自杀没戏,是吗?”
铁柱点点头说:“我们是一群被诅咒的鬼,想死都死不了,想投胎也投不成,只能被困在这里,永远永远。”
我说:“永远活下去也不是一件坏事,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留下来陪你。”
铁柱说:“我和你不同,你能出去,你留在这里是享受。这里对于你来说是世外桃源,但是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监狱。”
虎子看着周围说:“我们得找找那个修稻田的人啊,你们说他会住在哪里呢?”
老陈说:“这附近不可能住人,这片荆棘谁也别别想过去,我们先在周围巡视一番,如果找不到线索就先回去,从长计议。”
虎子说:“驴子,咱俩去抓几只螃蟹啊,这大螃蟹,我吃三只,你呢?”
我说:“我起码也得三只。按照一个人三只,我们抓够了就回去喝酒啊!”
林素素笑着说:“你们去抓,我给你们撑口袋。”
我和虎子进了稻田去抓螃蟹,这大螃蟹一只挨着一只,很快就抓了半口袋。我们出来之后,背着口袋在周围巡视了一圈,这边是草地和树林,对面是一望不到头的荆棘,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住人。
我说:“回去吧,看来这边没戏。”
虎子说:“快走吧,螃蟹死了可就不好吃了。”
我们原路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不过铁柱让我们把螃蟹放冷水里养起来几只,是给宫晴留的。我们把剩下的全蒸了,这螃蟹是真香啊!盖子里全满,用勺子挖出来之后,一口放嘴里别提多鲜了。
虎子说:“这么大的河蟹我是没吃过,真香啊!驴子,你别净顾着吃啊,喝酒啊!”
我端起酒杯,和虎子碰了一杯,一口闷了。
大螃蟹配上白酒,是真香啊!我中午喝了不少,三个大螃蟹把我吃撑了,边吃边聊就到了傍晚。
铁柱是真的惦记宫晴,到了时间就去蒸螃蟹了,螃蟹蒸好了的时候,天也就快给了。他把螃蟹端到了桌子上,他说:“我得去睡觉了,宫晴醒来,让她和你们一起吃。”
虎子说:“你去睡吧,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宫晴的。”
铁柱一笑,然后朝着我们一抱拳,转身出去了。他去树屋睡觉去了。
也就是十几分钟之后,太阳落山,宫晴醒来。
虎子看她醒来,大声说:“快来,就等你了,酒都给你倒好了。”
宫晴出来坐在了椅子里,她说:“你们见到铁柱了吧?”
我说:“铁柱带我们去稻田了。”
宫晴说:“我见到螃蟹就知道你们去稻田了,这螃蟹特别好吃。”
她喝了一口酒说:“这酒也是好酒,这酒可比铁柱酿的大米酒好太多了。”
我说:“这是高粱酒,我们都喜欢高粱酒。醇正,不上头。铁柱会酿酒吗?”
宫晴说:“会啊,他还有个酿酒作坊,在山洞里了,他没和你们说吗?不过我经常留言让他给我一张去酒窖的地图,让他带我过去。但是他一直就没给我这地图,他说没啥好看的。”
我突然意识到这铁柱可能有秘密故意瞒着我们,有个酒窖,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提过。那酒窖里,有秘密。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然后都没说什么,全笑了。
林素素说:“宫晴,我们喝酒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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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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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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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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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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