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师说:“腊月十五,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月亮是又大又圆。也是因为快过年了,师父才让我下山去买黄豆的。那时候黄豆不好买,国家不让随便做生意,村里人在院子里种点黄豆需要交给合作社,去换点鸡蛋咸盐。我跑了十几个村子,才收上来这一袋子黄豆,加一起一共是六十六斤,我记得很清楚的。”
刚子说:“那时候还是大锅饭呢吧,你们上山的老道不用参加生产队吗?”
张天师说:“宗教自由嘛,不过我们主要就是靠着海外的信徒的供奉活着,同时也自力更生,在山后种点地,勉强够吃。”
小凤说:“今天是初五,离着腊月十五还有十天。你们说,这太和镇到了腊月十五,还会出现吗?”
我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这太和镇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听天师的说法,这太和镇像是狐仙做出来的幻境。对了,张天师,你在太和镇的时候,能看到月亮吗?”
张天师点点头说:“这也是我多年疑惑的地方,那天晚上月亮特别圆,在太和镇我看得一清二楚,不仅天上有月亮,水里还有月亮的影子呢。要说是幻境,梦境,不太可能看到月亮。这月亮是什么?那是太阴,是天地阴气的发生源头,没有任何人能伪造一个月亮出来。就像是大白天没有人能伪造出太阳一样。”
我说:“即便是在梦里,也是看不到太阳和月亮的。”
秦岚说:“所以,这太和镇极有可能是存在的。只不过是天师睡着了之后,被鬼抬轿给抬到了小庙里。”
胡喜梅说:“鬼抬轿?这有什么说法吗?”
我说:“鬼抬轿大多数指的是梦游,一个人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很远的地方,比如坟地里,破庙里,山林里等等。这种情况被认为是鬼抬出来的,这也算是有点浪漫主义色彩的解释。我至今没见过有鬼抬着轿子的。当然,除了梦游,也可能是被狐仙给迷了,我爷爷就是被狐仙迷了,觉得自己一直在坐飞机,天亮之后才下了飞机。从那以后,身体就不好了,没多久就死了。”
胡喜梅说:“驴子,你是不是经历了很多这种事啊?”
我说:“不算少,见识过一些。”
刚子这时候伸着脖子说:“不瞒诸位,我见到过尸体起来走。我在实验室做解剖实验,后半夜太累了,我就靠在椅子里睡着了。那天我解剖的是个女尸,心脏拿出来了,肺脏也拿出来了。就是这么一具尸体,后半夜一点的时候,自己坐起来了。我的一把手术剪就放在她身上的,她一起来,这剪子就掉地上了。我直接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她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双腿垂在地上,然后下了地。我想跑都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瞅着她。她就这样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之后,自己又上了手术台躺下了。我这才一口气喘上来,猛地站了起来,直接就跑出了实验室。”
胡喜梅说:“你是不是做梦了啊!”
我说:“十有八九是做梦了。”
刚子说:“我出去之后也觉得自己是做梦了,我就奓着胆子回来了,回来进了门,我先看地面,围着墙边,一圈血脚印。这怎么解释?”
我说:“你检查过这个脚印吗?确实是尸体的吗?”
刚子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估计吓你的吧,有人冒充尸体,踩了一圈脚印吧。”
刚子说:“那我为什么不能动?”
我说:“致幻药啊,这种药我就能合成出来。当时你要是比对一下脚印就好了,手上有指纹,脚上也有。”
刚子说:“我又不是侦探,我没想那么多。不过我把女尸的心和肺都缝合回去了,肚子缝合上,安葬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这种事了。奇怪的是,安葬她之后,晚上我梦到了一个女的给我唱歌,唱了一晚上。醒了之后我打听了一下这女的身份,人家活着的时候还真的是个歌星,得了癌症死了,把身体捐给了医学院,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
胡喜梅说:“冥冥之中,总会有些我们捉摸不透的东西。你们说,这是迷信吗?”
秦岚说:“你们听说过那个姐姐梦到弟弟尸体的位子的事情吗?这肯定是弟弟死后托梦给姐姐了啊,不然这么大的世界,怎么就能梦那么准呢?我们都没见过鬼,但是,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啊,灵魂是一种能量,一种能游离出体外的能量。只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做到让灵魂离开躯体之后独立成活。”
张天师说:“我这辈子都想知道,这太和镇到底是不是存在。”
我说:“机缘巧合走到太和镇的人不是你一个,我想,这个地方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过于隐秘,我们还没找到这个地方。”
胡喜梅说:“张爷爷,您那金豆子还在吗?我想看看。”
张天师说:“你们等等,我拿给你们看。”
他起来出去,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木盒子,盒子打开之后,里面铺着一层金豆子。他说:“九十九颗,一颗不少。这是我这辈子赚的最大一笔钱。不过师父说过,这钱不能花,这是福报。”
我们每个人都拿起来一颗,我往手里一拿就知道这是纯金的,压手。
看完了之后,我们把金豆子放回去,张天师拿起来,又放了回去。再次回来之后,我们又喝了几杯,这张天师舌头喝大了之后,我们就都强烈要求到此为止,不喝了。张天师这才放过了我们。
我和刚子睡一个屋,刚子就是这天晚上就拆了纱布,这条左胳膊竟然一点伤口的痕迹都没有了。
刚子举着胳膊说:“看到了吧,完好无损。不过这玩意给我浪费了,我不善于战斗啊,这东西我得取出来还给你。”
我说:“你取出来,你自己胳膊怎么办?我这骨头装你身体里怕是不行吧,有没有排异反应?”
刚子这时候从床底下拽出来一个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不锈钢的保温箱,带电池的。再打开,里面放着一根骨头。这根骨头特别白,他说:“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骨头。”m.xiumb.com
我说:“你再移植进去,能成活吗?”
刚子说:“活不了我再换回来。这么一根金身给我,没什么大用,倒是会成为我的累赘。不像你能打,要是被人发现,迟早因为身上有这个宝贝,被人惦记上那是肯定的。不过现在,你得帮我一个忙,帮我把这骨头砸断,我得看看怎么才能接上。我找到这办法好使不好使。”
我说:“这么着急吗?”
刚子说:“我这骨头不等人啊,保存不了一个月,再不移植回去,可就真的要死了。用你那三棱刺砍断它。”
我呼出一口气,我说:“这下不去手啊!”
刚子说:“没时间和你废话,我让你做你就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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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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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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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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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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