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伸手就把枪管子抓住抬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说:“你要杀人吗?”
他这才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把枪拽了回去,背在了肩膀上。
虎子说:“老陈,你多余管他。你让他开枪,这要是打死人谁也保不住他。”
邢云阴阳怪气地说:“我要是打死那法国女人,怕是老陈会心疼的吧。”
我说:“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看谁都是男盗女娼的模样。”
老姚这时候在一旁对着卡米尔他们大喊一声:“那是鬼街,去不得啊!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呀!”
邢云怒斥:“老姚,不要危言耸听。”
老姚说:“这不是危言耸听。”
邢云说:“老姚,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进去,你就回去看家好了。其他人跟我走,追上法国人。”
我过去拍拍老姚的肩膀说:“老姚,你先回去。你这次的任务是向导,你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这边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老姚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说:“不能进去啊,听我的。这真的是鬼街。”
我拽开了他的手说:“虎子,我们送老姚回去。”
虎子过来,我俩把老姚扶到了车上,然后开上车就掉头往回走,我们把老姚卸在了合作社的院子里之后,又开车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墨丠和林素素在等着我俩,而邢云、杜悦和陈熙则先走了。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卡米尔他们的人已经到了城门下。
城门朝着正南,两扇大木门还在,门是开着的。
这地方空气干燥,门板且烂不了呢。
邢云他们离着城门也就是一百多米,我们离着还有八百米。
我和虎子下车,虎子用手正了正口罩和风镜,然后看着前面说:“这个邢云,咋不等我们呢!”
林素素说:“他立功心切呗。”
虎子说:“老陈,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太着急,让他们先进呗。一旦进去人就消失了,说明什么?说明这就是老姚说的鬼街啊!”
我不耐烦地说:“什么鬼街,哪里有什么鬼街!”
虎子说:“万一有呢?”
我说:“没有万一,打消这个念头。”
这时候我看向了墨丠,我说:“你为什么一直让陈熙跟着邢云和杜悦?”
墨丠说:“我要时刻知道邢云和杜悦是怎么想的,陈熙是一个不错的观察者,她的心很细。”
虎子说:“邢云这个人啊,当兵还行,当指挥员还真是个利巴。还是听老陈的靠谱,起码这么几年下来我还全身全尾儿(读yi,儿化),什么零件都不缺。”
墨丠说:“其实当初我是建议就我们几个来的,根本不需要派什么特工跟着我们。上面人美其名曰派人保护我们,实际上就是监视我们,我心里清楚的很。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当我愿意他们跟来吗?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们拿那么多钱真的不合适。我可警告你们,邢云和杜悦回去就要举报你们,你们小心为妙。确实不会过分的处罚你们,不过你们的户口可能就泡汤了。”
虎子说:“这杜悦不是同意分钱的吗?”
墨丠说:“那是杜悦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只是权宜之计。你们也要好自为之。”
虎子哼了一声:“他姥姥个转儿的,这小丫头片子,心眼儿也忒多了吧!”
我说:“这钱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就是上交就行了。只要完成任务,什么都好说。”
墨丠说:“没错,那些钱看着挺多的,其实没多少。回去把钱交了,落个好表现,户口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我看看前面,法国人已经推开了城门,走了进去。而邢云他们也到了大门口。
我说:“走吧,我们也见识见识这鬼街什么样。”
我们踩着绵软的沙子缓缓前行,当我们顶着风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就觉得风大了起来。这城门就像是一个鼓风机一样,我们只能身体前倾才能保持平衡。
到了门口,我们都扶住了门框,朝着里面看过去。这是一条黑色的石板铺成的街道,两旁全是石头房子。这些房子普遍都修得高大,西域的建筑风格。
这时候,邢云和卡米尔他们都不见了。
虎子说:“老陈,人呢?”
我举着望远镜往里看着,街上空空如也。这看不到人,搞得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愣是不敢往里走了。
还好,这时候陈熙从路旁的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出来之后就对着我们挥手,大喊:“哥,嫂子,你们快来啊!”
这哥和嫂子一起喊怎么听都不顺耳。说心里话,我对墨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喜欢墨丠这样的姑娘,心眼儿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她说什么都不是实话。
墨丠倒是不在乎。
此时,我和虎子扶着左边的门框,墨丠和林素素扶着右边的门框。
墨丠看着我说:“走吧,哪里有什么鬼街,这个老姚,自己吓自己。”
我用望远镜看着前面,邢云和杜悦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邢云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壶,这酒壶也就是甜瓜那么大,像个手雷。黑色的,特别精致。这邢云拿着看看后,竟然把酒壶塞到了大衣的口袋里,看来他是喜欢上这个酒壶了。
接下来,卡米尔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站到了邢云的身前,伸着手,应该是在要那个酒壶。邢云嬉皮笑脸,应该是在扯皮呢。
我说:“我们走,过去看看。”
风还是挺大的,我们顶着风往前走得挺艰难的。但是过了这大门口之后,一下风就像是停了一下。我们的身体也能站直了。
再往前走,就听到了邢云的话。
邢云说:“我拿个我们国家的酒壶还要你管吗?你管得着我吗?”
卡米尔说:“你要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会向你们的政府举报你。”
邢云说:“好啊,你举报我,我等着你举报我。我倒是看看能有什么结果,实话告诉你,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我说:“那可未必。邢云,你最好把那个酒壶交出来,那不是你的东西,不能拿。”
邢云指着我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信用社的钱你都敢拿,你凭什么教训我?我只是拿了一个酒壶而已,我爸爸喜欢喝酒,我拿个酒壶送我爸爸,管你屁事。”
我说:“这酒壶就是不能动,这是文物。”
邢云看着我不屑地笑了:“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不就是个盗墓贼么!你告诉我文物不能动,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再说了,这算什么文物?一个陶的酒壶。这种东西,潘家园儿有的是吧。”
我说:“你可以不拿出来,但是我肯定会举报你。你知道梁麻子吗?缉私大队的梁麻子,他要是查你,够你喝一壶的。”
邢云这时候极不情愿地把手伸进了大衣口袋,把酒壶拿了出来。这酒壶的确是个陶器,不值钱,但是做工真的很不错。这邢云把手伸出来,我去接的时候,他一松手,这酒壶就落在了地上,摔碎了。
邢云看着我说:“这可不关我事,是你没接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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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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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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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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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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