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武定国和赖明明本来有点存款的,我们在这里吃吃喝喝,可是把他们的组织发给他们那点津贴钱给吃光了。我听说赖明明已经给赖医生打电话借钱了,借得还不少。
但是当我提出来出伙食费的时候,又被武定国给拒绝了,他说饭还是管的起的。
这地方的秋天和北京不一样,到了十月份,北京那真的是秋风瑟瑟,树叶都黄了。这时候想光脚过河,骨头都会冰得针扎一样疼。但是这里呢?还穿着背心裤衩呢。只是到了晚上会有些秋意。据说这里冬天也有十五到二十度的气温,这地方估计秋裤都不用穿吧。
所以虎子担心冬天出海会不会冻死在海上的问题,是真的想多了。按照赖医生的描述,这岛的纬度应该就在北纬二十五度到十五度之间。因为他看那座岛上的气温和台湾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我觉得也保不齐在赤道那一代,总之不在北边就是了。
虎子一直有个执念,他觉得天下的冬天都和北京一代差不多,四季分明,到了夏天热得要死,到了冬天又冷得要命,还会偶尔下上一场膝盖深的大雪。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地方是不会下雪的,这地方的年轻人就没见过雪这种东西。
要不是有电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雪是什么样子的。
船是在十月七号试航的,十月十五号交到了我们的手里,武定国早就把相关手续都办好了。并且帮我们找好了四名船员和一名山东厨子。
四名船员里有一名老船长,剩下的大副、二副、三副各一名。
四个人里船长五十多岁,三位副手里面大副四十多岁,二副和三副都三十多岁。
两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管武定国叫叔叔,应该是朋友家的孩子,另外两个,四十多岁的管他叫老师,五十多岁的管他叫老兄。总之,都是旧相识,不过看起来都手头不怎么宽裕。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错。
武定国对我说,这些人都靠得住。他没有和我细说,不过我心里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历史。武定国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我是无条件相信武定国的,他这个人虽然赚钱不在行,但是看人很准。
船长姓马,大副和二副三副都叫他马叔。干脆我也就叫他马大叔了。
马大叔是那种人狠话不多的人,他穿上制服摸到方向盘的时候,顿时就显示出了内心的坚定和野心来,似乎抓在手里的是太空战舰,要去征服银河系的那种气势。
大副姓牛,叫牛大壮,山西人,离不开面食。不论吃啥都要就这醋才行,吃一碗面条要少半碗醋才能吃得下。一个姓马,一个姓牛,这倒是好记。二副和三副是兄弟俩,他们姓杨,名字我懒得记,干脆就叫他们杨大和杨二。牛马羊聚齐了,想记不住都难啊!
船在近海试了三天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的几天开始往船上陆陆续续装东西,最重要的就是装冰柜,这些冰柜能为我们保存大量的食物。
冰柜装多了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发电机供电不足,武定国找到了供应商,好说歹说人家也不给换。干脆我们不换了,又买了两台小的。这东西不爱坏,一共买了三台,两台用来常用,一台用来备用。
之后就是一些易损件的采购,包括发电机用的零件。发电机是雅马哈的,只要是保养好了,用十年八年坏不了的,备用一台已经是够奢侈了。易损件无非就是火花塞,那东西买上一盒足够用了。
牛大副说只要燃烧的充分,火花塞几年也不会坏的。不得不说,日本的机器是真的好用,我们这次买了不少日本的东西,包括冰柜都是日本产的将军牌的。
这发电量起来了,这电线又有些细了,动不动就烧保险丝,没办法又换了粗线,这一下又耽误了两天。东西全装上又试了三天,过了这三天之后,这船就没再出现什么问题,马大叔说可以了,应该是没问题了。
发动机是买的新的三菱生产的低速柴油机,马大叔说这柴油机不会有任何问题。柴油机都是压燃的,全机械,没有电路,结构简单,是最可靠的发动机。马大叔说这柴油机是用来带五万吨货轮的,放在这上面带这几千吨的小船,应该非常好用。
我们这天晚上开了个会,这船再试三天,再没有什么故障的话,我们就在第五天出海。ωωω.χΙυΜЬ.Cǒm
只不过这几位提了一个请求,要我们先付给他们半年的工钱,这一走就是一年,家里可就没有了进项,半年的工钱先给了也好放在家里,给老婆孩子过日子用。
这个说法我还是赞同的,不过这也要基于信任才行。不然今天给了工钱,明天人都不见了,那可就憋大气了。
这天晚上我就让虞卿给大家发了工钱,其实这钱早就准备好了,就算是他们不说,临走的时候我也会先发下去的。
这几位拿了这么大一笔钱,也不敢在手里攥着,连夜都骑着摩托回了家,把钱放家里之后,在家里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都赶回来了。还都给我们带了一些礼物回来,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是别人的一片心意。
他们给我们的无非就是一些护身符啊,一副鞋垫之类的东西。看得出来,几个人都是有心的人,都懂得感恩。
家里人有了钱花,他们出海也就不用操心家里的事情了,毕竟有钱之后能解决大部分的困难,剩下的钱解决不了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第三天之后,我们都上了船,赖医生这天也来了,在码头上和赖夫人依依不舍地对着聊了很久,最后还来了个深情地拥抱,看得出来,俩人感情是真不错。
船随即离开了码头,但是没有往远海走,而是在沿着海岸溜达了一天,大副确定这船没有一点问题,在第二天的凌晨,马大叔开足马力,对照着海图朝着东南方向开了出去。
这茫茫大海,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新奇,但是这样走了一天之后,也就彻底看够了。甲板上的人纷纷回了舱室里猫着去了。
在码头上的时候,看这船还是挺大的,到了大海中,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蚂蚁,而这艘几千吨的船就像是一片漂浮在小溪里的落叶一样。
我在这天中午走到了驾驶舱,我看着海图说:“我们要走完这片海域要多少天?”
“走完?难道要一帧一帧全走一遍吗?这辈子也走不完的。说心里话,要找到那么一个小岛,只能碰运气了。最关键的是,赖医生根本就认不出那座小岛,只能是见到一座小岛,我们就要抛锚下去,然后放下小艇上去看一遍,确认不是,我们还要接着找。不过我看啊,找到的希望不大。”
我说:“那我们到底是怎么个路线呢?”
马大叔说:“你想怎么走我就怎么走,反正就是在这一片来来回回呗。我倒是不担心别的,我最担心的就是海盗,不过我们这船看起来是军舰,估计海盗不敢靠近。”
我对海盗是一点也不怕,在这船上的人除了赖医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最关键的是,武定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半自动步枪和一百发子弹,这把步枪就在虞卿的手里了。有了这把枪,我们底气十足。
我想了想后,也没什么好主意,看来也只能是碰运气了,我说:“那就瞎走吧,你想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走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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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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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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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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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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