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宿她就醒了三次,每一次醒来都会惊恐地叫上一声。只要她醒了,我就会喂她吃一些东西,喝上一些水。到了凌晨一点,虎子起来换我,我交代了几句之后,就钻进虎子的帐篷里去睡了。
我刚刚睡着就被惊醒了,我猛地坐起来,就听到外面有狼叫的声音。
这种声音我太熟悉了,我小时候村南的大片土地叫做南疆,南疆有很多水坑,水坑里长满了芦苇荡。那时候在南疆就有一个狼群,经常在夜里嚎叫。那时候没有人敢一个人去南疆拣野鸭蛋的。后来农业学大寨之后,南疆的芦苇都被烧了,起高垫低,平整土地,水坑一个个消失了,种上了一排排的植树槐做防风带。Χiυmъ.cοΜ
之后狼就没有了,野鸭子也没有了。南疆都种上了粮食。那时候全国人民都吃不饱,增加粮食产量势在必行。只有粮食增产,我们才能吃饱,我们才有余粮去养猪,大家才能都吃上肉联厂的优质猪肉。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白扯。
至于那些狼和野鸭子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我肯定的是,对于他们来说,平了南疆的土地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喜欢芦苇荡,喜欢水坑,不喜欢农田。
狼叫的声音离着我们很近,我直接就把刀子拔出来,然后从帐篷里钻了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林素素也出来了,虎子已经把马灯挂在了树上,左手拿着七寸钉,右手拿着锯,严阵以待。
虎子说:“老陈,这里有狼!”
我说:“这么大林子没有狼才奇怪。”
我把手电筒打开,朝着周围照了出去,很快我就在三十米外发现了狼的一双蓝色的眼睛。
接着,狼眼的数量越来越多,这群狼有三十多只,把我们给围在了这里。
狼其实不会主动对人类进行攻击的,他们在基因里认为人类是他们惹不起的一种生命,是比他们更具有攻击力的群体。狼尤其不会攻击成年人,要是遇上落单的小孩子,狼在饿极了的时候也会发动攻击。
这些狼之所以对我们进行攻击,应该是我们闯入了它们的领地。
我说:“虎子,我们先撤出去,这里应该是狼的核心领地,狼窝应该就在附近。要是有狼崽子,我们就更危险了。”
虎子大声说:“可是小琴头还经得住折腾吗?”
我说:“那也没办法,我们不能和几十只狼拼命,狼群也只是在驱赶我们,并不想和我们为敌。”
虎子说:“我们的帐篷怎么办?”
我说:“顾不了这么多,先拿上食物和水,要紧的东西先带上,离开这里再说。其它装备,天亮之后再过来拿。”
狼群的叫声此起彼伏,越来越大,林素素说:“在南方见不到这么大的狼群,一般也就是五六只。”
我说:“北方狼群都不小,少的十几只,这样的是一个很大的狼群,三十几只。三十几只基本也就最大了。他们和人还是没有办法比,人类能组织几百万人形成一个军队去作战,他们的组织能力也就如此了。”
虎子哀叹一声,把七寸钉和锯子都插进了腰带上挂着的皮囊中,这个皮囊像是电工腰上挂着的那个皮套,也像是一个警察腰里的枪套。随后他进了我的帐篷,叫醒了第五琴。
第五琴是自己爬出来的,出来之后上了虎子的后背,虎子说:“走吧,也不知道这些狼会不会给我们一条出路,不然就只能和他们拼了。”
我和林素素用手电筒照了一下,我说:“我们朝着小河的方向走。”
我在前面开路,虎子在中间,林素素断后。我拎着马灯往前走的时候,堵在前面的狼果然让出来一条道路,但是只是闪开了一条两米宽的缝隙,我往前走的时候,这些狼就在旁边看着我们。
狼的体型可是比狗大上太多了,而且攻击力是狗的几倍。一旦真的起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不过狼对人类从骨子里还是有恐惧的,他们之所以没有散开,只是因为桀骜不驯。
它们攻击我们的概率不是很高。
我们四人就这样从狼群中间走了出去,过去之后,这群狼聚拢过来,在后面跟着我们,这绝对是在驱逐我们。我说:“只要它们跟着,我们就一直走。”
我们在前面走,它们一直就跟着我们走,当我们走到了河边的时候,这群狼还是在后面一直跟着,并且都呲牙咧嘴,看起来非常凶狠。
虎子说:“这里还是它们的地盘吗?”
我说:“我们还要走。”
现在的第五琴最多六十五斤,虎子背在身上也不费力气。
我们沿着河往下游走,走了有几十米之后,我看到前面有大概十几只狼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虎子用手电筒照着说:“老陈,我看这群狼是想困死我们啊!干脆和他们拼了吧。”
我说:“别冲动,我们离开小河,往林子里走。”
我们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和身侧还是有狼跟着,它们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林素素说:“我们还在它们的领地内,我们不走出去,它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们就这样一直往前走,走了有一公里左右,这群狼总算是停下了脚步,站在我们身后一百米的地方嚎叫了起来。
我转过身,拿出手电筒照了过去,这些狼转身了,然后跑了出去,很快就被一棵棵大树给挡住,看不到了。
我呼出一口气说:“总算是走出来了。”
而林素素则把手电筒照向了前面,她说:“是啊,确实出了狼群的领地,我们到了另外一个领地。”
我转过身往前一照,可不是怎么的,这里面竟然有着密密麻麻的墓碑,墓碑上爬满了藤蔓。在这里的树上爬满了这种藤蔓,树有多高藤蔓就有多高。
第五琴这时候把光柱顺着藤蔓照了出去,突然一张惨白的人脸出现在了藤蔓上,那里竟然挂着一个人头。这张脸上有两个非常黑的大眼睛,脸上全是血,嘴唇非常的宽厚,可以说,这张脸长得非常夸张。
这一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虎子的手电筒一照,顿时,又有一张人脸转了过来,没错,是一张脸转了过来。虎子大声说:“老陈,这是什么怪物,是活的。”
我的手电筒照出去,顿时,大量的人脸都慢慢转了过来,就像是一个个趴在藤蔓上的人在看着我们。
我说:“虎子,快背上小琴头,我们离开这里。”
虎子说:“后面是狼群,我们还能去哪里?”
“反正先离开这里。”林素素大声说。
这时候,我们已经看到足足有一片的人脸都转了过来在看着我们。
虎子把第五琴背了起来,我们四人朝着林子里走去,幸运的是,狼群这时候不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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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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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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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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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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