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穷不弃仰头将杯中美酒一口饮尽,重重的放下青铜酒樽,怒目而视,大声道:“你有话便将,若打便打,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
比据大笑道:“有穷公子果然爽快,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了,比据此次前来,是有事请高辛王和有穷公子相助。”
苏易慢慢晃动手中的青铜酒樽,目光落在酒樽之中荡漾的微绿酒液上,淡淡说道:“比据大巫身为鬼方大巫,此刻又是占据双刃城,权势在双刃城内无人能及。更兼是春秋正气刀传人,一身修为让苏易望尘莫及,苏易实现想不出,比据大巫能有何事需要我和不弃相助。”
比据长叹一声,伸手将一面赤红色的火焰型令牌放在桌面之上,这赤红色令牌只有巴掌大小,红光流动,给人一种妖异炙热之感。苏易微微皱了皱眉,听到比据说道:“这是鬼炎妖童的鬼炎令,昨夜就钉在我城主府的大门之上。按照鬼炎妖童的行事风格,看来必然要大肆杀戮一番,所以我想请高辛王和有穷公子共同对抗鬼炎妖童。”
苏易看了一眼鬼炎令,他对鬼炎妖童知之甚少,并不知晓当年鬼炎妖童的狠辣手段,但看鬼炎妖童能够力敌云中君,修为绝非自己和有穷不弃所能抗衡。莫非比据想要借鬼炎妖童之手,除掉自己和有穷不弃?
想到这里,苏易仍是不动声色,说道:“比据大巫所言,鬼炎妖童意欲向大巫寻仇,并非是向我兄弟二人,而我和比据大巫又是敌非友。恕苏易愚钝,实在想不出,有何道理让我与比据大巫联手对抗鬼炎妖童?”
比据站起身来,为苏易和有穷不弃满上美酒,缓缓说道:“鬼炎妖童修为卓绝,绝非我一人能敌,这是我请两位相助的主要原因。鬼炎妖童此番行事,我想在鬼炎妖童心中,最大的敌人恐怕并非在下,而是云中君和两位才对。”
苏易心中怦然一动,比据所言非虚,据苏易所知,鬼炎妖童和比据并没有直接的冲突,若是以往有所仇怨,比据此刻不说,苏易也无从得知。
比据接着说道:“鬼炎妖童意在冀州鼎,而冀州鼎并不在我手上。”比据目光不经意的看了苏易一眼,又说道:“如果我说,鬼炎妖童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高辛王两位,不知道高辛王可会认可?”
苏易淡笑,放在手中酒樽,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比据大巫不计前嫌,特意来相助我们兄弟二人了?但这鬼炎令,可是出现在城主府的门上,而不是流竹坊的门上,也没有出现在我大夏王城之上。”
比据抿了一口美酒,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此番前来,确是想请两位相助。高辛王可能还不了解鬼炎妖童的手段,鬼炎令一出,绝无活口。若是任由鬼炎妖童乱来,这双刃城中百姓,不知要死伤几何。”
苏易皱着眉头,用手指轻轻按在眉心,沉吟不语。比据接着说道:“若是云中君在此,鬼炎妖童绝不敢胡来,但云中君离去,比据能知道,鬼炎妖童也会知道,如此一来,我担心鬼炎妖童必会肆无忌惮、大肆杀戮。”
“比据大巫也知道云中君?”苏易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比据轻声说道:“家师和九歌中人曾是旧交,也将这些奇闻异事将给比据,所以比据对云中君十分敬仰。”
“而且,这一次鬼炎妖童也是因为冀州鼎的事情才迁怒于城中百姓,高辛王与云中君关系匪浅,自然要负上一些责任。”
有穷不弃冷哼道:“你是鬼方人,竟然好心关心双刃城中的大夏百姓,真是一副好心肠。”
比据忽然纵声长笑,半响不绝,笑罢,比据正色道:“谁说我是鬼方人?”
苏易抬起头,盯着比据,那是一张完全不同于鬼方中人的脸,就像毕修安一样,和九州中土无二。苏易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弃说的不错,比据大巫即便是九州中土人,但身在鬼方、心在鬼方,难道不是鬼方人?”
比据低低叹了口气,说道:“高辛**也好,不信也罢,比据身在鬼方是另有缘由。比据无论怎样,也不会让掌中春秋正气刀蒙羞。”
苏易忽然想起云中君的话:春秋正气刀怎么会有鬼方传人?小小一个鬼方,如何容的下春秋正气刀?心中对比据的怀疑不禁一阵动摇。有穷不弃见到苏易举棋不定的样子,忍耐不住说道:“既然你不是鬼方人,为何加入鬼方,夺取大夏城池?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比据傲然笑道:“就凭借这春秋正气刀。”比据此言铿锵有力,一字一顿,神色凛然。苏易闻言,猛然抬起头注视比据,比据目光毫不躲闪,坦坦荡荡,神色自若。苏易淡淡一笑,说道:“就算我们答应助你,以我们两人的实力,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比据显得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高辛**得过比据,我便直言,以高辛王和有穷公子目前的修为,暂时难以和鬼炎妖童正面抗衡,但是……”比据望向苏易,意味深长的说道:“高辛王手中是否还有那天伤了在下的玉符?”
果不其然,如苏易心中所料,比据真正的目的还是自己手中的玉符,只是,比据此番的目的,是真正要自己帮助共同对抗鬼炎妖童,还是试探自己手中是否还有玉符?若是自己手中已经没有玉符的话,比据会不会对自己和有穷不弃出手?琇書蛧
正在苏易犹疑不觉之间,比据轻声道:“难道高辛王手中已经没有了玉符?”苏易淡淡说道:“若是没有玉符,便不能和比据大巫共同对抗鬼炎妖童了?”
比据正色说道:“若是没有玉符,比据绝不请高辛王和有穷公子助阵。若是高辛王手中没有玉符,我等三人毫无胜算,恕比据直言,高辛王和有穷公子即便相助,也是毫无益处,以鬼炎妖童的狠辣手段,比据绝难幸免,又何必枉自平添两人性命。”比据说的慷慨激昂,让人不得不信。
有穷不弃年少气盛,听比据这么一激一说,热血上涌,腾的站了起来,说道:“你少小看人,战死便战死,大丈夫生于世间,何惧一死。”有穷不弃忽然转向苏易问道:“大哥,你不会真的没有玉符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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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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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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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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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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