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随意挥动衣袖,磅礴真气涌动,有穷不弃顿觉无可抗拒的巨力将自己向后推出十余丈,避无可避、抗无可抗。有穷不弃在地上连翻了几个筋斗,方才站稳。心中骇然,若是这云中君想取自己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伯兹迁拉住有穷不弃道:“云中君前辈并无恶意,我们静观其变。”
有穷不弃甚是不甘,转而一想,功力相差是在太大,而且苏易还在这云中君手上,对方若是想加害,自己是绝无办法的。终是无可奈何,唯有心中暗暗咒骂,各种动物又重新上阵一番。
若是云中君知晓有穷不弃此时心中所想,恐怕会立时将其毙于掌下,方能消除心头之恨。但有穷不弃倒是乖巧的很,只是在心中默默诅咒,不肯发出一声。
云中君以真气徐徐探入苏易体内,发现丹田处一道血色符咒如同心脏一般跳动不已,并有细细的血丝连接各处经脉。
云中君恨恨说道:“血煞印,玉重楼啊玉重楼,你是真够狠毒的。”
苏易勉强压住翻涌的气血,问道:“什么是血煞印。”
云中君凝重的说道:“这是玉重楼独创的一种咒印,以自身鲜血为引,在别人身上种下符印。这种符印会暗地里不断吸取人的精血和真气,一旦时机成熟,玉重楼就会催动咒印。那人就会变成毫无意思的傀儡,唯玉重楼是从。”
苏易强笑道:“这玉重楼和云中君似乎是很熟络啊。”
云中君冷哼一声,说道:“何止熟络,我们本是师出同门。可惜,玉重楼迷恋血咒之术,以至于在邪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苏易小子,你听着,下面我要为你清除血煞印。你要意守丹田,保持清醒,否则你轻则重伤,重则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废人。”
“好,”苏易闻言一凛,道:“容我稍作准备,云中君前…..哎….”
云中君不待苏易反应,单手急促的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咒,结印打入苏易体内,说道:“稳住心神,已经开始了。”
一种麻痒感觉从丹田处升起,慢慢蔓延全身,这种麻痒,根本说出在哪里,又似乎从骨髓里向外散发,冰凉滑腻在身体之中游走。苏易想要伸手去抓,去发现四肢百骸空空荡荡,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总算稍稍适应了麻痒的感觉,忽然间,全身麻痒全无预兆的转化成剧痛,仿佛在全身游走的绒毛在一瞬间变成了钢针,直刺骨髓。苏易全身僵硬,真气在体内四处乱穿,经脉如同烈火燃烧,剧痛难当。想要仰天大呼,去偏偏发不出声音来。
云中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凝神聚气、意守丹田,引导真气归于丹田。”苏易心中暗恨,这云中君是不是和玉重楼合谋来折磨自己的?苏易咬牙引导真气,四处乱穿的真气根本无法控制,一运行真气,经脉几欲断裂,痛不欲生。
就在苏易心神打乱,痛不欲生的时候,云中君传音道:“以意御气,非在力,心守则神不散。以身躯为天地,以丹田为烘炉,出玄窍,归墟名。”苏易闻言,灵光一闪,自己修习的七星曜日诀中,也有以天地为熔炉,聚星光为气息的法门,与云中君所言,异曲同工。
苏易心神平静下来,慢慢引导真气,初时极慢,痛苦非常。慢慢的,真气运行逐渐顺畅,渐渐归于丹田之中。xǐυmь.℃òm
一旁,有穷不弃看的目瞪口呆,云中君的符咒没入苏易体内之后,苏易身体上淡蓝气晕忽明忽暗,身躯几近于透明,隐约间可以看到无数的咒印顺着真气汇集于丹田,而在丹田之中,一团猩红的雾气如同恶兽心脏不住蠕动。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
云中君猛然变化结印,苏易体内全部咒印如长鲸吸水一般被丹田纳入,苏易丹田几欲爆裂,仰天大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鲜血喷在一块岩石上,竟将坚硬的岩石腐蚀出一片黑色痕迹,袅袅的血红雾气漂浮散去。
苏易鲜血喷出之后,感觉身体轻松不少,自知已无大碍,心中安稳许多,拱手道:“多谢云中君前辈。”
有穷不弃大为敬服,赞叹不已。伯兹迁拜谢道:“多谢前辈援手,伯兹迁感激不尽。”
云中君摆手道:“幸亏发现的早,要不然就麻烦了。苏易小子,你为何忽然间情绪变化如此之大,竟然提前激发血煞印?若不是你提前激发血煞印,我也不一定能够发现。”
苏易传音道:“我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蹊跷。我一路行来根本没有计划路线,就连经过这峡谷都是临时决定的,玉重楼却能在这早早布下血兽埋伏。此外,玉重楼如果想置我于死地,我相信我撑不到你来救我。”
云中君略一思索,不可置否的说道:“恩,你说的不错。按照当时的状况,若是玉重楼真想杀你,即便是有青戈军护卫,十招之内你也必死无疑。”
“所以,”苏易缓缓地说道:“玉重楼和鬼方的目的根本不是我。或许,是云中君前辈也说不定。”
“你是说,有人想故意把我调离孤华城?”云中君沉吟着说道,忽而声音一沉:“莫非有人觊觎图谋冀州鼎?”
“哼,”云中君冷冷道:“冀州鼎放置之处极为隐秘,又有阵法守护,九州天下,又有几人有资格打他的注意?”云中君声音渐渐沉下去,其中关系甚大,即便是云中君也是略显踌躇。
苏易忽然问道:“不弃,在有穷城中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峡谷?”
有穷不弃挠挠头,说道:“我十六岁那年发现这个峡谷后,就起名叫不弃峡,带领好多人来看过,几乎部落里面的人都知道。”
苏易望向有穷不弃,心中既不愿相信有穷不弃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如果有穷和鬼方搅在一起,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苏易向着低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可能在我从依帝城开出,就有人在一直注意我们,暗中传递消息,布置这一切了。若果真的是这样,我真想不出,鬼方如何能有这么样的大手笔。”
云中君若有所思:“只怕,其中不仅仅有鬼方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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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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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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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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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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