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一条蜚蛭幼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万千的蜚蛭幼虫一拥而上,任你修为再高,也会被瞬间吸成一举空壳。
“幼虫?”苏易暗暗吃了一惊,这蜚蛭的幼虫已经这般大小,若是成虫又该是怎样的骇人。
“当年,就是这蜚蛭,毁了曾经强盛一时的肃慎国?”苏易要感觉嘴里微微发苦。
伯兹迁低声说道:“当年的蜚蛭之灾,即便是成虫又何止千万。肃慎国虽然由此转为极衰,不久之后灭国,但据说蜚蛭也几近被剿灭。”
苏易心中奇怪,蜚蛭乃是生于不咸山,从未听说过出现在他地。而不咸山远在冀州之北,相隔万里,即便蜚蛭能够凌空飞行,也绝无可能跨越万里之遥,在这谯水之中安家。
身后有陆陆续续的传来呕吐之声,这些吃了烤鱼的兵士,也不知道烤鱼之中是否有这些蜚蛭的卵虫之类,只觉得喉咙发痒,似乎有无数细小的虫从喉咙爬出,顿时呕吐不已。
伯兹迁怒喝道:“就算你们吃下了蜚蛭虫卵,虫卵也是入腹即死,不必惊慌。”
苏易见到兵士们都是惊慌失措,也是朗声说道:“蜚蛭原本可以入药,可止血化瘀,书中早有记载,大家不要过分担心。”
听了苏易和伯兹迁的话,身后青戈军喉咙麻痒之意稍减,呕吐之声陆陆续续的止住,但心中惊惶之情能够缓解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苏易问道:“伯统领,这溪流之中,会不会有蜚蛭的成虫?”
伯兹迁摇头说道:“不好说,蜚蛭唯有成虫才能够产卵,看眼前蜚蛭的数量,即便这段溪流之中没有成虫,恐怕也不会相距很远。”
苏易眉头微皱,没有说什么。伯兹迁接着说道:“高辛王,这蜚蛭幼虫畏光怕火,只要我们坚持到天亮,这些怪虫便可不战自退。”
苏易望着密密麻麻涌来的蜚蛭,背上一阵冰寒,实在不想在这蜚蛭之中呆上半刻。低声说道:“我们一定要等到天亮,能不能现在冲出去?”
伯兹迁望着黑暗中,低声说道:“恐怕我们前行和退回的路上,都已经布满这蜚蛭的幼虫了。”
苏易看了看四面点燃的火把,耳边传来蜚蛭幼虫搅动在一起发出的滋滋声,沉默了一会,说道:“书上记载,这蜚蛭极难杀死。”
伯兹迁没有回答,伸手从身边青戈军战士手中接过一柄青铜长戈,手腕一抖,青铜长戈如箭一般刺向一条单独爬出的蜚蛭,将那条蜚蛭从中钉在石面之上。
溪旁的乱石都是极为光滑坚硬的,伯兹迁不动声色的将一条蜚蛭钉在石面之上,足以见其真气修为。伯兹迁小试身手,引得青戈军一阵欢呼。伯兹迁却没有半分喜色,同苏易一道望向那条被钉在石面上的蜚蛭。
那条蜚蛭在戈尖上拼命挣扎,无奈青铜长戈已经深深刺入石面,愈是挣扎,背上的伤口愈大,一股股青绿的汁液顺着伤口涌出。
在青戈军的一阵惊呼中,蜚蛭身躯向两边拼命的拉伸,整个身躯竟然拉成半丈余长,扁平若绢帛,在火光之下,隐隐能看到身体之中一团团汁液流动。
墨绿汁液飞溅之间,这条蜚蛭居然将身躯从中拉断,分别跌落在两段,墨绿的汁液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两段虫尸微微抽搐,从伤口中流出的汁液逐渐转淡,渐渐变得透明,便不再流出。苏易眼见这诡异的一幕,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琇書網
青戈军窃窃私语,眼见大统领伯兹迁轻易便斩杀了一条蜚蛭,士气大振,心中恶寒之感顿时减轻不少。
苏易盯住两截虫尸,眉头微皱若有所思,书中记载,蜚蛭以吸食人兽血肉为生,攻击力并不如何,但生命力极为顽强,反复斩杀而不死。
“反复斩杀而不死,反复斩杀……”苏易心中一惊,只见地面之上的两截虫尸均是微微颤动,断开的伤口已经收缩粘合在一处,两截断虫径自蠕动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爬回密密麻麻的虫群之中。
这条被从中断开的蜚蛭,居然变成两条蜚蛭。青戈军中一阵骚动,以伯兹迁之威,居然不能将这蜚蛭斩杀,反而令其一化为二。
苏易微微叹息道:“书中诚然不曾欺我。”
伯兹迁低声说道:“蜚蛭的皮极为坚韧,体内只有粘液而无内脏,就算用钝器砸击,也不能能伤其分毫,只能以锐器斩断。但若是将其斩断,便会想刚刚那样,一化为二,二化为四。”
“这…”苏易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说道:“那这蜚蛭岂不是无法杀死?”
伯兹迁说道:“蜚蛭极为畏惧寒热,幼虫即便是阳光稍晒,也会立时死去。”
“恩”苏易忽然一笑,说道:“蜚蛭怕光,畏惧严寒与极热。我在想,若是慕阳思在此,以他的极寒真气,定能将这些蜚蛭逐一冻成冰虫,也好让我这些将士们拿到药铺之中换些银贝。”
青戈军之中一阵轻笑,苏易身为高辛王,身处险境况且不慌,让这些兵士心中稍稍稳定。
火把之前,不敢上前的蜚蛭收缩蠕动,互相纠缠成一团,而后从溪水之中爬出的蜚蛭又至,层层叠叠爬在之前蜚蛭的背上,足有一尺余高,相互纠缠蠕动的蜚蛭之间泛出层层泡沫,发出滋滋的声响,让苏易汗毛倒竖,脊背之上麻痒难当,鸡皮遍体,想必青戈军战士也是这般无二。
蜚蛭仍然从溪流之中源源不断的爬出,似乎无穷无尽,也不知在溪底乱石之中,还藏有多少这样的蜚蛭幼虫。而苏易最为担心的,就是溪底之中是否隐藏有已经成虫的蜚蛭。
火把前的蜚蛭堆积的越来越高,几乎与火把的高度平齐,蜚蛭身上苒苒的水气,渐渐压住了火光,从不停蠕动的蜚蛭堆中,一大团一大团的泡沫涌出,逐渐逼向火把。
有青戈军兵士拿出一团团松明脂,敲碎散在火把之上,顿时火焰大盛,升腾足有半尺之高。
蜚蛭群一阵慌乱,万千条蜚蛭不停的快速蠕动,拼命向后退去,只是后面的蜚蛭依旧不停的向前,万千蜚蛭在距离火把三尺之外,堆积的越来越高,就如同一座蠕动不停的肉山一般。
偶尔一条蜚蛭被从这蠕动的肉山之上挤落,跌落在火把之前,伏在地上一阵抽搐,黑色的扁平背部在火焰的炙烤之下迅速裂开三五处,墨绿汁液潺潺流出,瞬间便蒸腾而去,地上唯有一片干枯的表皮留下。
苏易心中一松,原来这蜚蛭竟是如此极端的惧怕火焰,刚刚这条蜚蛭距离火把的距离,若是伸手过去,无非是感觉到稍稍有些炽热而已,对于蜚蛭却是致命的。刀剑锤斧难以伤及的蜚蛭,在火焰面前确实如此的不堪,其中玄妙,不可言喻。
青戈军兵士见火焰可以轻易杀死蜚蛭,不觉竟齐齐发出一声欢呼。战场之上的勇士,不怕对手如何的英武雄健,也不怕对手如何狡诈阴险,但一个怎样也无法杀死的敌人,却是战士最不想见到的。
只要能够找到杀死敌人的方法,这些本是极为沮丧的青戈军兵士,信心和勇气为之一振。毕竟,松明脂这种制作火把的用品,军中还是携带不少的,至少每个兵士身上都有一些。
“伯统领,”苏易长长嘘了一口气,问道:“是不是可以用火攻,杀…逼退这些蜚蛭。”苏易本想是说杀光这些蜚蛭,却只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全部都是蜚蛭,数目何止万千,更何况,在溪水之中,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这样的怪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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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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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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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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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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