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咋的,我就觉得这村子有点不正常,白天我们到的时候就没看见人,这会儿都已经天黑了,也不见有人出门,院子里头的灯也都不亮,连个屁影子都没有,我心里挺好奇,就问老六是咋回事。
“这村子里头的人都是一个姓,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得回一趟原籍祭祖,一走就是好些天,所以才没人,没啥事,外人一看跟个空村一样,但是实际上就是个普通的村子。”老六解释道。
二拿这个时候拍了拍我说:“这次进那个村子咱们得在山里走两天,你没问题吧?”、
大拿这个时候也说:“有问题也不行,你忘了悬铃引过来的那个女人说啥了?”
其实看着眼前雾蒙蒙的深山,我心里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以前听我老爹说过,这荒山野岭里头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最多,还有一些个野物啥的,有时候进山别说是三四个壮年人,就算是经验老道的人,也不敢冒夜进山。
但是转念一想,这次去那个村子完全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打退堂鼓,大拿兄弟俩跟老六完全可以不管我,各走各的。
这么一想,我咬了咬牙说:“没啥,大男人走个山路怕啥的。”
听我这么一说,老六嘿嘿笑了两声,扭头看了看我,“你娃娃胆子还挺大,现在咋说都行,过过嘴瘾,我告诉你说,这山可险的很,别说碰见野猪啥的,就是蛇虫鼠蚁,也够你这细皮嫩肉的受了的!”
我咋看都觉得老六这人眼神里带着点那种圆滑的感觉,于是也揶揄了他两句,“那不要紧,好在我年轻,身体好,你这一大把年纪的都不怕,我怕个卵?”琇書網
“准备进山了!”这时候,大拿突然压低声音说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深深吸了口气。
山里月光清亮,照着前面的林子影影绰绰的,大概是因为夜里天凉的缘故,林子里有雾气,一股潮湿的冷风吹过来,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头尾开两盏手电筒,进了林子可就不是咱们的天下了,都警醒着点儿,背包里头有对讲机,一人一个。”老六说着就卸下他身上的背包,从里边掏出对讲机一人给我们了一个。
我接过来,这玩意儿稍微一摆弄就上手,调好频率之后我就直接拿在手里了。
大拿和二拿也弄的差不多了,老六就说:“把裤腿和袖口都扎紧了,这林子里的蹦?鬼儿跳的高,从裤管子里蹦上去,三四只就能把人吸的走不动路。”
老六一边说一边扎裤腿,我也从背囊里掏出松紧绳往腿上绑,一边绑一边问啥叫蹦?鬼儿?
“山蚂蝗,那玩意儿蹦的挺高,别看瘪肚子的时候跟根针似的,头往你肉里一扎,分分钟变的指头。”二拿解释道。
我听的心寒,以前跑专车的时候跟一起跑车的伙计闲聊,就听他说,他以前跟人进过一次山,走半道上碰见一具尸体,人都瘦的皮包骨头了,皮还没烂,但是那皮上都是一个洞一个洞的,山蚂蝗能把人都吸空了。
我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赶紧把袖口跟裤腿都扎好,等我扎好以后,老六和大拿他们也都准备好了,紧接着,我们四个就朝林子里走去。
刚才在外头的时候还不觉得咋样,一进林子就觉得潮气挺重,地上的杂草都是湿漉漉的,一会儿裤管子都湿透了,贴在腿上别提多特么难受了。
“都拿好对讲机,再往里头走就算是上山了,这地方信号不太好,不过还能用,万一要是谁走神了跟不上,站在原地别动,拿手电筒晃几下,要不然自己走蒙了,摸都摸不到地方。”老六提醒道。
我赶紧点点头,心说这特么荒山野岭的,老子就算是腿断了也得一步不拉的跟着,要不然指不定遇到啥呢。
但是我挺高估我自己,一开始就觉得不就是走个山路嘛,最多累点儿,也不至于走不下来。但是一个小时候,我就不这么想了。那林子里潮湿不说,我来的时候买的是一双登山靴,但是也不知道咋的,新鞋给脚上磨了俩大泡,疼的地都不敢沾。
而且这林子里走了一个小时周围都是一个熊样,眼睛看的都疲劳了,加上周围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我们四个人埋头赶路的时候,踩到草上的沙沙声,听的耳朵嗡嗡直叫,难受的厉害。
“还能坚持住不?”大拿本来走在我跟二拿的后头,这会儿已经走到我前头跟二拿并行了,大概看我一直没跟上,扭头问我。
我感觉自己脚上磨泡的那点都粘到袜子上了,稍微动一下疼的厉害,我赶紧点点头说:“要不咱歇会吧,我脚磨出泡了,疼的厉害。”
走在最前头的老六也停下来了,他走的最快,已经和我拉开了有十来米了,看我们后边停下来,他又折回来问我们咋回事。
“李叶脚磨泡了,我看要不咱们歇会儿吧。”大拿看向老六,征求他的意见。
我也看着老六,就差点开口喊声叔了。
二拿也说:“他到底是城里人,从小没进过山,这么走下去他脚肯定要出问题,还有两天时间,后边也不好撑,要不咱就歇一会儿吧。”、
我知道大拿跟二拿是替我说话呢,心里也挺感激,说实话我是真走不动了,小腿肚子酸胀酸胀的,关键是俩脚都起泡了。
“那就歇会儿吧,大拿,弄点干树杈子,弄堆火。”老六也把背囊卸下来往我和二拿身边一丢,就招呼大拿跟他一起去弄柴禾。
我跟二拿原地坐下,坐下后顿时觉得舒坦了不少,我赶紧把鞋脱了,呲牙咧嘴的拿着手电筒一照,才看见俩脚底板上都磨了两三个水泡,有俩已经破了,正往外流血。
“你这得处理一下,这才一个来小时,再往下还得走两天,你这脚不行啊。”二拿凑过来看了看我脚上的泡说。
我握住脚脖子,也不敢沾地,咬着手电筒,另外一只手往背囊里摸,背囊里有药,看着肿的熊样,不抹药肯定不行。
“这鞋不行,麻痹的,买的时候还问老板会不会磨脚,那孙子拍着胸脯给我打包票说要是磨脚他生儿子没屁眼,操!”我一边骂,一边把手电筒递给二拿让他帮我照着。
二拿笑了笑,拿过手电筒说:“你这样弄不行,得把泡挑破才行。”
说话间,大拿跟老六已经抱着一堆柴禾回来了,老六把跟前的一片地上的叶子和草啥的收拾了一下,弄出一小片空地,等弄好之后,大拿把柴禾都弄到一块,点了一堆火。
山里和外头不一样,潮气重的很,外边热,但是山里凉,加上我们衣裳都潮了,弄堆火得先吧衣裳烤干。
等火生起来以后,老六和大拿才过来往我们旁边一坐。
“你们这些娃啊,吃不得苦,脚上那泡磨破了皮,里头的水磨出来就行了,哪儿有真金贵。”老六说完,从包里掏出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我心里挺不服,心说疼的不是你。
“得挑破,咱们在山里不能呆久,干粮和水带的都不多,你忍着点。”大拿说着从后腰抽出一把挺小巧的短刃,放在火里烧了一下就让我忍着点。
大拿下手挺快,刀子也快,没两下脚上的泡都挑开了。
我自己把里头的水挤出来,又上了药,这才把袜子跟鞋从新穿上。
之后我们四个人休息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都喝了水歇够脚之后,大拿和二拿把火灭了,我们接着往前走。、
脚上泡破了之后走起来确实比刚才好挺多,脚也比之前快了一点,老六说到十一点就不能再走了,前头林子里有村子里老猎人留下来的破木头屋,我们得在那里休息到凌晨四点,才继续赶路。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咋过了十一点就不能赶路了?
“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是子时,是阴阳交错的时候,也是一天当中阴气最重的时候,这林子里本身就不太平,咱们得找个有人气儿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凌晨四点之后,阳气逐渐就重了,再继续赶路。”二拿估计知道老六也不会给我解释,就说道。
我似懂非懂,但是走了这半天,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啊,我当即就说,“咱这也太小心了,我看这林子里除了你们说的那个蹦?鬼儿挺?人,别的也没啥啊。”
这时候走在最前头的老六冷笑了一声,头也没回道:“这林子里不是人的地盘,看着你小子也没几天活头了,想死也不赶这一时半会儿。”
老六这话一说出来,我脸色立刻就变了。
大拿和二拿也愣了愣,看我脸色不好,二拿赶紧说:“你别在意,老六就这么个脾气。”
“咋?我说错了?”老六瞥了大拿二拿一眼哼了一声,“他的命都让人买了,要不是之前有那个闺女的九阴体护着,早就到阎罗殿里报名了,现在九阴体没了,如果能撑到村子里找符婆子破一破那还不该他死,他要这么拖时间就拖呗,老头我反正是不赶时间。”
我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这段话一听,我就知道老六肯定知道我的事了,说不定他上次在大巴山碰到我老爹,我老爹已经交底了,现在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肯定了,可是这老头说话真难听,我心里一半赌气,也不吭声,埋头就往前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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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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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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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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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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