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骆你干嘛呢?”
“陈骆?”
沈天杳把已经绷起的手臂放松下来。
“沈,沈哥?”
陈骆瞬间把手从沈天杳背下拿下来。
他赶紧朝车里看过去。
“昼哥?你怎么在车里?”
“不是,这,我刚才以为沈哥是你呢。”
“啊?”
徐清昼拿出班牌,开门下车。
“你眼睛有事吗?”
陈骆唰地一下转到徐清昼身边。
“不是,昼哥,沈哥这浑身上下都是你的衣服,还从你车上下来,我以为他是你,这正常吧?”
陈骆一边一手揽着徐清昼的肩,一边神秘兮兮的。
“昼哥,昨晚上,到底什么情况啊?”
“昨晚上?”
“昨晚上怎么了?”
徐清昼半转头看向陈骆,本就凑得近,这下更是近了几分。
“徐小少爷?我等着你作业呢。”
沈天杳站在两人前面,回身说了句。
“哦。”
“走走走。”
徐清昼一手拍下陈骆的爪子,朝前面走去。
三人终于是到了教室。
徐清昼把作业摆在沈天杳面前。
理科作业好抄,就几个选项,几个填空,没有长篇大论,速度也很快。
“诶,沈天杳,你就这么抄我作业,考试怎么办啊?”
徐清昼没忍住说道。
“考试的时候再办。”
沈天杳伸手把写好的卷子放到最下面。
“化学。”
“……”
“给。”
两人卷子刚刚一交递到对方手上。
陈骆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得唰一下坐到两人前面,带着一脸狐疑。
“我说,问个事哈。”
“我靠,陈骆你走路没声啊?”
徐清昼吓了一跳,讲实在话,这是他第一次借别人抄作业,心里很紧张。
长唯往日巡查的严得很,被抓到就要通报批评。
“哎,我这不也是坐这给你挡挡,万一巡查的过来呢。”
陈骆又往前凑了凑。
“你有话直说。”
“不说我听英语听力了。”
徐清昼拿出一本题,声音里略有点不耐。
“诶,别啊昼哥。”
“那我可真就直说了。”
“我拿你当最好的哥们儿,而且,我对这事没偏见的,你放心。”
陈骆神秘兮兮地,把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你有完没完?”
“不说就离我远点,别烦我。”
“行,那我可真说了。”
“昼哥,你和沈哥,真在一起了?”
陈骆的声音很低,把音量控制在只有三个人才能听见的范围。
顺带一双眼睁地极大,里面带着浓烈的求知欲。
徐清昼的心哐当一声,整个人紧张起一瞬。
“你信不信我抽你?”
他朝沈天杳瞥上一眼,却发现沈天杳只是抬眸看陈骆一瞬,又重新停笔写作业。
三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僵持,沈天杳的一言不发,让徐清昼和陈骆心里都没了底。
大约过去了两分钟。
陈骆又再次问了一句。
“昼哥,沈哥这意思是……”
“哇,昨晚上,你们真那什么了?”
“那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陈骆已经完全把沈天杳的不理会当做承认,把徐清昼的炸毛当做害羞。
听完陈骆的话后,徐清昼整个人充满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陈骆的话并不重要,他主要是不明白沈天杳的脑回路。
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天杳不否认。
他这一不否认,徐清昼就突然没了底气。
会不会沈天杳认为他那晚说的那些话,是表白?
又或者说,沈天杳就是这种顺水推舟谈恋爱的人,不需要一个正式的对话,两个人只要是关系过密,就算是在一起了?
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在谈恋爱了?
“不对,这什么事啊?”
徐清昼在心里此般想着,他伸手揉了下自己的喉结,顺便把刚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驱逐出去。
他觉得他的刚才的想法很不对。
没谈就是没谈,这件事就该从这里断开,根本不需要往下思考什么在一起的状态。
因为他俩本就没在一起。
又是大约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陈骆觉得自己明白了。
面前俩大佬是真的在一起了。
“没事,我真的,我真的真的不歧视,我这个人很开放的,恋爱是自由的,不关乎性别。”
“喜欢了就好。”
“沈哥,我家昼哥就交付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
徐清昼刚从自我纠结中醒过来,就听到陈骆这句交给他我放心。
“不是什么意思?”
“什么就我交给他了。”
“我怎么就是受了?”
……
这下,沈天杳终于是停下了笔。
他抬起头,转眸看向一边炸毛的徐清昼,眸子里涌动着暗波。
“卧槽,不是,沈天杳,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清昼耳根唰一下就红了。
“我天,不是吧,昼哥不是,那,沈哥,你是?”
陈骆一脸的问号。
“我不是。”
沈天杳终于是舍得又说了一句话。
“?”
“滚滚滚。”
“我跟他没在一起。”
徐清昼把身边的瓶子顺手就扔到陈骆身上。
“诶,那为什么昨晚上沈哥给我打电话,说在你家没内裤穿了?”
“不是因为你俩……那个。”
“哪个哪个哪个?”
徐清昼就差拍桌子打人了,他强忍着压低声音,甚至憋得眼尾都有些红。
“你别在这发挥你那弱智脑子了。”
“没那个,我俩大男的怎么那个啊?”
陈骆突然就来了激情。
“我有,你需要分享吗,我马上就可以发给你。”
“滚你大爷的!”
徐清昼一脚就踹在陈骆凳子上。
“诶,别生气啊。”
陈骆开始圆场。
徐清昼越想着陈骆说的话越不对劲,什么内裤?
“沈天杳?这怎么回事?”
“什么啊,你跟陈骆说什么了?”
“我?”
“你昨晚睡了,我给邱哥打电话问了下,你新内裤放在哪。”
“不然我洗完澡,穿什么。”
沈天杳把笔放下,整理好几张卷子,看向面前的俩人。
“不是沈哥,为什么你只回答他的话,不回答我的?”
“我这大活人也跟着摆着呢。”
陈骆小声嘟囔了句。
“跟你说话干嘛?”
“你成天就会脑补,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赶紧滚蛋。”
徐清昼一脚踹在陈骆腿上。
陈骆站起身来跑了,临走还不忘回头骚一句。
“昼哥,沈哥,真在一起那天,通知我!”
陈骆走后。
同桌的俩人陷入沉默。
徐清昼放嘴里一块糖,反思着刚才的事情。
他似乎已经发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但是又不知道原因在哪。
说不清的感觉,却又理不出头绪。
沈天杳为什么没有直接否认,还有徐清昼自己,为什么也没有直接说不是。
他刚才究竟为什么会做那些是否在一起的思考。
“是因为我有这方面的想法吗?”
“难道我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一直到第一节课数学课。
徐清昼也没有彻底想通。
“徐清昼,上来把我刚才讲的简易算法,重新讲一遍。”
“刚才有些说没有听懂的同学们,来听一下徐清昼同学的思路。”
……
糟了。
徐清昼看向黑板,姜班正在擦去刚才留下的印记,他只是匆匆看了几眼推算的开头和结尾。
徐清昼并不能确定老师刚才讲的是什么。
不过,这道题,他会算,且确实知道一个比基础答案更简单的算法。
徐清昼在讲台上清晰流利地讲解着。
大约五分钟过后,讲解完毕。
他看见姜班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徐清昼,你的方法的确很简单,思路很新奇。”
“可是老师,刚才讲的,不是这个。”
“你站在这听一下。”
“沈天杳,你上来讲一遍。”
沈天杳穿着一身徐清昼的衣服,走上前去。
同学们突然有些骚动。
几个同学窃窃私语着。
“诶,是我眼花了吗,沈天杳这衣服,好像是徐清昼那件。”
“对,没错,包括里面的卫衣,都是那天咱们欢送会的时候,徐清昼穿的。”
“没错没错,送班长那天,就是这件,虽然裤子不一样,但这裤子,我也看徐清昼穿过。”
陈骆在下面打了个圆场。m.xiumb.com
“这衣服,有件颜色相近的不正常?”
“就算不小心撞了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吧。”
接着,几个女生迅速和陈骆对线。
“撞衫?撞衫从里到外的撞啊?”
“我去,姐妹们,我觉得这是有蹊跷,要不然就是沈天杳穿了徐清昼的衣服,要不然,就是俩人情侣装。”
“我天,姐妹,你有想法啊!这么说就对了,为什么转校生高二下学期才来咱们班啊,哪个学校不知道长唯进度快?还直接来的咱们班!这就是因为爱情啊!”
“卧槽,惊天大瓜,不是吧……”
“下面安静。”
姜班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下面的窃窃私语,只是在讲台上敲了两下。
沈天杳转眸向徐清昼,但又很快收回目光。
他讲题很快,没有丝毫废话,轻轻松松就把刚才姜班说得简易算法说了一遍。
“好了,你们两个回去坐着。”
下课铃正好打响。
“好同学们下课。”
说完这句话,姜班顿上一瞬。
“徐清昼过来一下。”
徐清昼脚步一顿,心头一惊,他转头看向姜班。
“你,第二节课下课,大课间不要出去,过来办公室找我,我要跟你聊聊。”
“好的,老师。”
这是徐清昼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被叫去办公室。
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整个人都有些颓。
“你刚才走神了?”
沈天杳转头微低下头看向面前人。
“在想什么。”
徐清昼没说话。
“想刚才的事吗。”
“不用那么困扰,本就无中生有。”
“困扰,无中生有?”
徐清昼突然觉得是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太多,沈天杳可能从来都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过,刚才不回答,也仅仅是因为和陈骆不熟。
徐清昼转过头去,没有再和沈天杳说话。
直到第二节课下课。
陈骆来找徐清昼,给他出主意。
“没事,不就是上课走神吗,你学习那么好,老师顶多说你几句,你就当没听见算了。昼哥!”
“不是因为这事。”
徐清昼有几分焦灼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因为什么?”
陈骆不解。
“是刚才,我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下面女生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姜班不可能没听见。”
“我觉得姜班找我,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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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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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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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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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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