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延手一顿,收了回去。
“我那不叫拍。”
“你这就是伺机报复。”
沈斯延有口难辩:“我没有。”
“你有。”
许知绿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头发,把书往旁边挪了点,顺势也把椅子往旁边挪了点。
沈斯延看着她动作,有点头疼:“你这样怎么讲题?”
“你听就行了呀。”许知绿挪到角落里:“怎么,你年纪轻轻听力不好?”
“……”
许知绿一旦打起嘴炮,是能把人怼的无话可说的那种。更别说沈斯延也不会和她计较。
他话到嘴边转了好几圈,颇为无奈道:“你说得对。”Χiυmъ.cοΜ
许知绿挑眉:“哪说得对了?”
沈斯延:“……”
他忍无可忍,敲了下她脑袋:“还要得寸进尺?”
许知绿撇嘴:“我才没有呢,是你自己想多了。”
沈斯延无言。
许知绿瞅了他侧脸一眼,也没再继续。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资料,认真了起来:“算了,讲课吧。”
沈斯延“嗯”了声:“今天说什么?”
“数学吧。”
许知绿道:“先把主要科目搞定。”
沈斯延没意见。
两人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夕阳余晖斜斜地照进来,像一幅美好的画一样。
少年时期度过的每一个年岁,好像都有不同的意义。
许知绿讲题比较仔细,无论是多么细小的点,她都会认认真真给沈斯延分析。
分析了一段后,许知绿后知后觉发现,沈斯延比她想象的要聪明很多。
很多难懂的知识点,也一点就通,不会有什么困难。
就例如现在。
许知绿看着面前解答出来的大题,有些疑惑。
“我之前给你说过这个吗?”
沈斯延扬眉:“什么?”
许知绿指着其中一个关键点:“这个很复杂的,我还没给你说吧?”
沈斯延身子一僵,顺着看了下去。
大意了。
他沉默了会:“是吗。”
他淡淡道:“我怎么记得讲过呢。”
许知绿懵了会,眨了眨眼说:“……那可能是老师讲的时候你听了吧。”
沈斯延连忙点头。
他为自己开脱:“我也不是真的每天都在睡觉好吗。”
许知绿哽了下,非常存疑:“是吗?”
她对这话表示怀疑。
沈斯延别开眼:“嗯,可能是刚刚想到了,就做出来了。”
“……哦。”
许知绿没再往深处想:“有可能吧。”
她只能这样认为。毕竟沈斯延也不是笨蛋。
“还做题吗?”
“再做两道,这个你都写对了,还有我讲的必要吗?”
沈斯延轻飘飘看了眼:“那只是运气好,再讲讲吧。”
许知绿点头,开始给他认真分析。
花了一个多小时,许知绿给沈斯延说了不少内容。
其他的,就交给他自己消化了。
临走前,许知绿不忘嗦几句:“你自己晚上也可以看看书,做做题。”
她认真道:“做多了,看多了,自然而然会有印象,你如果想要考个好一点的大学,不付出努力是不可能的。”
沈斯延看着她一本正经模样,有点儿想笑。
他点头,非常认真道:“好。我会。”
许知绿“嗯”了声,也不再多言:“我回去了。”
沈斯延点头,低声道:“监控我去拿,拿到了给你。”
许知绿轻应了声:“好。”
沈斯延盯着她看了眼:“到时候,我来说。”
“不用。”
许知绿看他:“我自己来。”
沈斯延看她这样,也不强求。
他思忖了会,认真道:“那到时候再商量?”
“好。”
-
许知绿进屋时候,许母和许知佳几个人已经回来了。
刘姨还在厨房忙碌。
许母看了她眼,收了收脸上的笑:“你去给斯延讲课了?”
许知绿点头。
许知佳嘴唇紧抿,脸色不太好看:“姐姐,你给斯延哥哥上课的时候,我能不能也去学习呀?”
许知绿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冷漠道:“这个问题,你应该要去问沈阿姨和沈斯延。”
许知佳脸一沉:“你不是讲课老师吗?”
许知绿转头看她:“我是,但我是沈阿姨请的,你呢?”
她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你都不懂?”
许知佳还没来得及生气,许母先训斥了下来:“许知绿!你怎么跟妹妹说话的?你身为她的姐姐,难道不应该多照顾妹妹一点?”
她皱眉:“你也太小气了吧。”
许知绿抬眼:“是吗。”她微微一笑反问:“妈,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有多照顾我吗?”
许母脸色一僵,嘴唇张了张,半天也没能憋出一个字。
许知绿没再搭理她们,刚要上楼,许父便从楼上书房下来了。
他表情严肃,看了一圈众人:“又在吵什么?”
他厉声道:“怎么每天都吵吵闹闹的,一刻也不得安宁。”
许知绿抿唇,没吭声。
许知佳指着她,眼泪汪汪道:“爸,是我姐姐她……”
“她什么?”
许父看她眼:“在上面都听到了,她要专心给斯延补课,你去凑什么热闹。你要真想学习,让你妈给你找个老师,以后周末都在家补习。”
许知佳脸色一变,连忙道:“不要。”
“爸爸,我周末还要去上钢琴课呢。”
许母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道:“你说什么呢,佳佳还要上钢琴课。”
许父并未多言,只看着母女俩。
许母稍稍一顿,浅声道:“等上完课之后,我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老师,可以安排给佳佳补课。”
许知佳脸一白,拉着许母衣服喊着:“妈。”
许母给她一个眼神,微微笑道:“先吃饭吧,知绿她们都饿了。”
许父“嗯”了声,转身往餐厅那边走。
许知绿扯了下唇,垂下眼也跟了过去。
两人一走,许知佳便想抱着许母撒泼,她又不是真的想补课。
她要是真补课了,还怎么跟她那些小姐妹出门玩。
“妈。”
她刻意压着声音:“你怎么能答应?”
她跺了跺脚,一脸委屈:“我这以后还怎么出去。”
许母剜她眼,“我不答应,你爸会亲自给你找老师。”
许知佳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恶狠狠道:“都怪许知绿。”
许母拍了拍她手臂:“过去吃饭,其他的晚点再说。”
这顿饭,吃的相对安静。
可能是有许父的威严在先,许知佳没再像往常一样和他们撒娇。
吃过饭,许知绿安静地回了房间。
写了两张试卷,背了一篇课文后,许知绿才点开舞蹈老师发的东西看。
舞蹈表演是巡回的,其实是跟一个团出去表演。
有点像是给明星做伴舞的那种感觉。
许知绿摸着下巴深思了一下,瞅着老师那下面写的奖金看了好一会。
她挺缺钱的,但这个舞蹈表演,有点儿纠结。
正想着,沈斯延给她发了个文件过来。
许知绿:?
沈斯延:监控。
许知绿:这么快?
沈斯延:嗯,你先看看,我刚刚看了一遍,确实有她出门丢垃圾的,但是不清晰。
许知绿:我先看看。
……
让许知绿看的时候,沈斯延又重新看了一遍。
他仔仔细细地注意着那细小的变化。
沈母在外面敲门,忍无可忍之下,直接推开门喊了声:“沈斯延,喊你吃饭呢。”
她蹙眉:“你在干什么?”
沈斯延看她:“妈,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沈母扬扬眉,狐疑看他:“帮什么忙?”
沈斯延顿了下,说了下自己的需求。
沈母沉思,靠在门边上居高临下看他会:“要我帮忙也可以,你求我。”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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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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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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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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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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