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陛下他总是假正经>1.初见
  春风吹了一夜,连人都跟着慵懒了。

  谢华琅信手将窗扇推开,便见窗外那几株海棠开的荼蘼,绿叶青翠,鲜红色的花朵堆堆簇簇,金蕊点缀其中,明艳灼目。

  “雪绽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她轻笑起来,赞道:“果真是花中神仙。”

  女婢采青候在外边,听得动静过去,便见谢家这位以美貌著称的女郎倚在窗边,衣袖半卷,露出一截羊脂玉般的手臂,柔腻如云。

  晨光朦胧,落在她面上,连那树绯红的海棠都失了色,一时竟怔住了。

  谢华琅也不看她,只笑问道:“阿娘起身了吗?”

  采青回过神来,慌忙道:“已经起了。”

  谢华琅便伸手过去,随意摘了朵海棠,簪入发间:“那我们走吧。”

  ……

  说起长安谢氏,时人首先想起来的,便是赫赫高门,芝兰玉树。

  长安谢氏祖上出自陈郡谢氏,这原就是魏晋时期的顶级门阀,后来子弟分家,谢华琅的高祖父随同高祖征战天下,从此定居长安,世代为宦。

  谢华琅的祖父谢亭官至吏部尚书,死后被太宗追谥司空,极尽哀荣。

  谢亭有二子,谢华琅之父谢偃为中书令,叔父谢令为国子监祭酒,放眼长安,兄弟二人皆身居要职,荣华至此,也是少见。

  女婢纤手挑起垂帘,迎了谢华琅入内,她便见母亲卢氏半倚在软枕上,明艳面孔上有些倦意,正同叔母刘氏说话。

  “可是六郎又淘气了?”谢华琅上前行礼,笑道:“我见阿娘面色不好。”

  六郎是她幼弟,名叫谢玮,方才十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不关六郎的事,”卢氏眉眼间有些倦怠,显然不愿多提,见女儿着意装扮,艳若牡丹,心中喜欢,倒多问了句:“枝枝要出门去吗?”

  “约了宪娘和元娘去东鹊山放风筝,”谢华琅笑道:“近来天气好,想出去走走。”

  “也好,出嫁之后便不比闺中自在了,”卢氏手中捏着一把团扇,信手摇了两下,笑道:“玩的尽兴些。”

  “东鹊山?”叔母刘氏娥眉微蹙,轻声道:“我听你叔父提过,东鹊山南麓仿佛是江王私有,他这人脾气最是古怪,不通情理,你们仔细越界。”

  “知道啦,”谢华琅随口应了声:“阿娘和叔母说话,我先走了,若去的迟了,宪娘又该埋怨我了。”说完,也不等那二人答话,便快步离去。

  “——枝枝,枝枝?”

  刘氏叫不住她,只能同卢氏抱怨:“这孩子,也不知有没有往心里去。”

  “随她去吧,”卢氏不甚在意:“放个风筝罢了,顶破天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

  时下风气开放,通晓骑射的女郎亦是不在少数,谢华琅并未乘车,而是佩戴帷帽,骑马出门,到谢府门外,正遇上宪娘,二人说笑几句,又往元娘府上寻她。

  “今日天气倒好,”宪娘手中马鞭晃了晃,道:“只放风筝,却有些没意思了。”

  谢华琅笑道:“那你待如何?”

  “我听说东鹊山处有溪流,不如曲觞流水,行酒令助兴,”元娘秀眉微挑,兴冲冲的提议:“敢不敢比?”

  谢华琅笑道:“你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几人就此敲定,催马出城,往东鹊山去,自然有仆从去准备酒器吃食,她们则寻个开阔地方下马,取了风筝,比谁放的高。

  三月的阳光正是明媚,年轻女郎的欢笑声也悦耳,元娘身量纤纤,最是秀婉,风筝却飞的最高,只是运道差了些,不知怎么,风筝线竟断了,那只蝴蝶风筝也如同无根浮萍一般,飘摇落地。

  她有些失落,谢华琅见状,温声劝道:“没事,落得不远,我们骑马过去,不多时便能找到。”

  “我听家里人说,那处是江王私产,”元娘犹疑道:“只为一只风筝,何必专门过去。”

  “你自己也说了,只为一只风筝,”宪娘面容英秀,性情也更爽利:“江王再小气,也不至于为此不高兴。”

  谢华琅也道:“正是这个道理。”

  元娘性情柔婉和顺,听她们这样讲,也不曾推拒,一道上马,往风筝掉落的地方去了。

  此地少有人来,景致却极美,万物萌发,生机勃勃。

  元娘那只风筝便落在地上,谢华琅下马捡了,却见宪娘望着远处,道:“你们看,那是什么地方?”

  谢华琅将风筝递给元娘,侧目去看,便见山中竟有一座道观,观中广植桃花,远远望去,灿若云霞,美不胜收。

  “想是江王建的吧,”元娘瞥了眼,道:“风筝也捡了,我们走吧,捡风筝也就罢了,再去窥探别处,便是我们失礼了。”

  宪娘也表示赞同,轻轻颔首,谢华琅当然不会有异议,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坐在马上回身去看时,禁不住感慨:“这么美的桃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几人方才一通嬉戏,此刻已经有些累了,女婢在溪流便铺了软毯,席地而坐,行酒令取乐。

  谢华琅颇通此道,接连赢了几回,换了元娘宪娘身上玉佩去,那二人奋起反击,往来几次,终于赢了她一回。

  “居然输了,”谢华琅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道:“你们想要什么?”

  “要东西多没意思?”宪娘眼珠狡黠的转了转,道:“枝枝,那道观里桃花开的那么美,你敢不敢去求一枝来?”

  “不好吧,”元娘轻扯她衣袖,迟疑道:“说了不往那边去的。”

  “去就去,我才不怕,”酒壮胆气,更不必说谢华琅原就不是怯弱之人,佩上帷帽,她翻身上马:“你们等着,我去去便来。”

  ……

  谢华琅催马往那道观方向去,越是临近,愈见观中桃花绮丽多姿,等到道观门口,便见青石砖台阶上薄薄积了一层粉色花瓣,十分清雅。

  “女郎止步,”道观门口正有几个年轻道士洒扫,见她骑马而至,道:“道门清净地,不见外客。”

  谢华琅示意侍从在台阶处等候,自己上前,笑道:“何处是内,何处是外?”

  那年轻道士被她问的怔住,迟疑一瞬,道:“方外之人是外,修道之人是内。”

  “哦?”谢华琅笑问道:“小道长,你得道了吗?”

  世间修道之人千千万万,谁敢说自己得道了?

  谢华琅尚且佩戴着帷帽,见不到她面容,然而只听她声音,也知是个妙龄女郎。

  那年轻道士被她问住,禁不住脸红起来,踌躇道:“反正,你就是不能进去。”

  “好吧,”谢华琅调转话头,又道:“道长,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另一个道士答道:“当然是清扫庭院。”

  “这就不对了,”谢华琅笑道:“你也说这是清净地,何来清扫一说?可见此地原也不清净。”

  几个年轻道士被她说的无言以对,最开始开口那个道:“女郎,你这都是歪理。”

  “世事有阴阳两面,要么正,要么负,道理自然是正的,哪里会有‘歪理’一说?”谢华琅笑道:“你们自称修道之人,却连我这方外之人都不如,这道观你们进得,我如何进不得?”

  那几个道士说不过她,一时梗住,谢华琅忍俊不禁,却见门内走出一个中年道士,白面无须,笑吟吟道:“女郎好口齿,敢问来此有何贵干?”

  谢华琅见他年岁不轻,便行礼道:“冒昧前来,想向此间主人讨一枝桃花。”

  “原来如此,”那中年道士面露恍然,笑道:“女郎暂待,我去问过观主。”

  谢华琅向他一笑:“多谢。”

  她在门外等了约莫半刻钟,便见那中年道士出来了,向她道:“观主请女郎入内一叙。”Χiυmъ.cοΜ

  侍从们有些不安,谢华琅却不怕,笑道:“无妨,你们且在此等候便是。”说完,便同那中年道士一同入内。

  这道观十分古朴,白墙灰瓦,院植青竹,脚下是条石砖小径,清幽静雅。

  二人拐过那从青竹林,便到了后堂,那中年道士道:“女郎,请。”

  后堂里陈设十分清简,自帷幔至窗帘,皆是浅灰一色,连内室点的香料,都是透着疏离的冷香,想来其主人的确喜好清净,不喜奢华。

  谢华琅只大略扫了一眼,隔着帷帽,却也看不真切。

  她少有的生了几分好奇,趁进门空档,将帷帽掀开一线,悄悄向内瞥了眼,心中惊颤,险些怔在原地。

  内室上首处端坐着个极清冷的道士,年约而立,面似冠玉,已然蓄须。

  他年纪应也不轻了,虽也明俊,却不似少年郎君那般意气风发,然而岁月所赋予的雍容雅正,却如同陈年佳酿一般,因年华更见醇厚。

  那道士微垂着眼,不言不语,却清冽如一道剑光,谢华琅匆忙瞥了一眼,竟有风声鹤唳,剑气纵横之感。

  世间居然有这样的人。

  她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此刻,却觉心神失守,险些乱了心绪,亏得自幼承教,不至在人前失了分寸。

  先前那中年道士领着她到一侧落座,谢华琅便听上首处那道士道:“我听衡嘉讲你与门前几人轮道,说的很有意思。”

  他的声音也轻缓,同这个人一样,清冷之中,隐约带着几分疏离。

  谢华琅定下心来,道:“口齿功夫而已,观主见笑了。”

  那道士淡淡看她,道:“女郎也学过道经吗?”

  谢华琅摇头道:“并不曾学过。”

  那道士又问:“那你觉得,什么是道?”

  谢华琅含笑答道:“我便是道。”

  “胡说!”那道士还没说话,他身侧的年轻道士便道:“你怎么会是道?”

  “道生万物,我亦身处其中,难道不可自称为道吗?”谢华琅嬉笑道:“小道长,你着相了。”

  “你又胡说!”那年轻道士气道:“着相是佛家说的,道家不这么叫!”

  “这有什么关系?言辞不过是外物,”谢华琅满不在乎,道:“殊途同归而已。”

  那年轻道士气急,似乎还要再说,那道士一抬手,他面色微变,连忙停口。

  “女郎,”那道士道:“你很有慧根。”

  “观主,你也说错了,”谢华琅笑道:“慧根是佛家用的。”

  那道士倏然笑了,他道:“殊途同归。”

  谢华琅闻言莞尔,心中却定了主意,伸手将帷帽摘下,展露面容,向他一笑。

  窗外桃花开的正盛,绮丽多姿,世间少有,然而这等绚烂风流,仍在她嫣然而笑时,尽失颜色,其风神秀彻,可见一斑。

  先前与她争辩的年轻道士不意这女郎生的这般美貌,一时竟看的怔住,忽然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了。

  那道士目光清冷,径直落在她面上,谢华琅也不打怵,神情含笑,与他对视。

  内室安寂,一时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他先退却了。

  眼睫微垂,他侧首避开她目光,低声念道:“无量上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陛下他总是假正经更新,1.初见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