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皇帝十天有五天会临幸她,可她几乎和皇帝说不上话,偶尔说几句提个要求,皇帝高兴了就会满足她,更多时候却是听而不闻。
林若珊自然不敢跟皇帝耍小脾气,有不顺心的就发泄在大宫女的身上,为此没少吃亏。贴身宫女给她使绊子,她躲都躲不过,连是谁害她都未必猜得出。
她占了皇帝那么多日子,后宫众妃自然嫉妒,御花园偶遇罚跪、扇耳光都是小意思,还有让她采花的、抄经的、刷轿撵的。在宫中随便走一走,林若珊都能遇到比她品级高的人,就连躲在住处也能被人寻到把柄惩罚,日子过得万分艰苦。
这份苦日子磨砺了她,她一边受伤一边成长,言行手段都和在府城时不可同日而语。她终于找到了自保之道,那就是用灵泉做点心、做汤羹,讨好侍奉太后娘娘。
太后五十岁了,身子骨保养得再好也不如年轻人,但她吃了林若珊做的东西后,就变得精神抖擞。御医检查过之后断定那些食物都没问题,御厨也说林若珊只是寻常做法。
这就像酿酒一样,找不出任何异常,只能说林若珊受上天庇佑,经她一双巧手做出来的东西都非比寻常。
林若珊也会说话,端着讨喜的笑脸对皇帝和太后说:“一定是上天想借妾身的手为皇上和太后娘娘滋补身体、延年益寿,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是天选之人,妾身就是被派来伺候的小丫头。”
一句“天选之人”成功取悦了皇帝和太后,自此林若珊就在太后面前露了脸,每日亲自下厨为太后和皇帝做东西吃,旁人自然不好再找她麻烦,她这才在宫中安稳下来。
不过她也清楚地意识到,这离她幻想地位居高位可以随便踩徐子凡的差距还远着呢。她又一次只不过试探着提了下过去的事,皇帝就面露不虞,之后几日都未见她。她便再不敢提了,记清自己的身份,抛开所有的过往,专心伺候皇帝和太后。
本该是人上人的富贵荣华,林若珊却倍感疲惫。在两位天下最尊贵的人面前,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万不敢说错一句话,还要费尽心机地讨好奉承,一天下来比她重生一年都累。
夜深人静时,她竟有些怀念从前可以和人对骂、欺负林家人的日子。可她到底野心不小,这份野心支撑着她,让她即使疲惫不堪也要艰难地走下去。她还要报复那些欺负过她的宫妃,得了太后喜欢,早晚她也会得到皇帝真正的宠爱,把她们都踩下去!
林若珊在宫中小心谨慎地生存,徐子凡与林若楠在府城悠闲自在地过日子。每个月布坊都会歇业一日,徐子凡会带着爹娘和林若楠去野外郊游。
钓鱼、打猎、采花、野炊,哪一样玩起来都是趣味。徐父、徐母为儿子操心十几年,紧绷着从未放松过,更没心情去哪里玩一玩。林若楠更是被后娘苛待,没有任何机会游玩。
徐子凡带他们做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旁人知晓后都不理解,这举人老爷不苦苦读书,也不找差事,怎么不是为家人做饭就是带家人游玩?是不是太不务正业了?
可每当有学子邀徐子凡聚会,徐子凡的文采总能令众人惊艳。曾有人劝说徐子凡:“泰安兄,学海无涯,你天赋奇高,万不能骄傲自满浪费这份天赋啊。玩物丧志,好男儿当为国效力,不该沉湎于小家欢愉、儿女情长啊。”
徐子凡只是笑笑回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有多大的力做多大的事。我如今虽有功名在身,却谋不到多好的差事为国效力,不如好好准备明年的会试。这方面我自认还算谦逊,从未放弃过读书,也就谈不上沉湎什么欢愉了。我十八年来体弱多病,都是父母辛苦费心地将我养育长大,我自然要趁不甚繁忙之时多多回报,让他们开心。妻子娶回家更应真心以待,所谓家和万事兴,我注重自身品行、注重家庭和睦,也是一种修行,诸位说是不是?”
学子们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非要说他耽搁了学业,人家还哪哪都比他们强,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在辩论这方面,没人说得过徐子凡,何况他意志坚定,谁要和他辩论都会感觉底气不足,尚未开口就知道自己一定输,久了也就没人再提,只会感慨,徐子凡这般不知会不会误了他自己,伤仲永,天才也未必能走得多远。
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布坊的生意更火爆了,林若楠又开了一个染布坊,自己研究颜料染色,还请了几个织布的老师傅,一起研究织出精美的花纹。徐家布坊有了自己的招牌,有了不同于其他布坊的特色,生意自然更加红火,还开了一家分店。
徐子凡参加会试的日子终于快到了,家里人难免有几分激动,他要提前一段时间进京,在那里住下来安稳地参加考试。林若楠坚持要陪他一起去。
“你一个人去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你万一饿了、病了都没有个人嘘寒问暖,铺子有爹娘照看,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徐母也是这个意思,“子凡,京城那么远,我们实在放心不下,若不是有布坊在,我们都想一起跟着去了。你让若楠跟着,她办事我们都放心,有她在,我们也就不那么惦记了。”
徐子凡本来是怕林若楠辛苦,不想让她折腾,但看这么这么坚持也就同意了,“那就我和若楠去,五日后启程,爹娘不必担心,考完我就回来,一定平平安安的。”www.xiumb.com
“对,其他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平安。你们俩要互相照顾啊。”
捧在手心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第一次离开他们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徐父、徐母是怎么都放不下心。可幸好还有林若楠跟着,他们还记得那位大师的话呢,林若楠是徐子凡的福星,是他的命定妻子,这小两口在一起只会互相成就,福荫对方。这么想想,他们就心安多了,细心地为徐子凡准备了出行的东西,在五天后亲自将两人送走。
时间充足,徐子凡和林若楠也不赶路,遇到大一点或有特色的城镇还会进去看看,一路游山玩水地去了京城。
看到京城繁华的样子,林若楠感叹道:“我以为安阳府就够好了,原来京城比安阳府要好很多倍。”
徐子凡笑说:“那你想不想来京城安家?把我们的布坊也搬过来。”
林若楠闻言一愣,“你是说……我们都来京城?”这个想法一出来,林若楠就再也放不下了,“好啊,爹娘一定会同意的,这些天你好好读书,我就好好了解一下京城,看要如何顺利地搬迁过来。这可是个大事情,如今我们的家业也算小有所成,不能出一点差错。”
徐子凡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给她看,“这是梁大人写的,让我去拜访京城梁家,梁大人的家族在这里,他兄长是礼部侍郎,从三品。”
林若楠高兴道:“梁大人对你真好,这样你在京中就能顺利许多了。子凡哥,我们赶快找住的地方吧,京城什么时候都能逛,我们早点安顿下来、早点去拜访梁大人,也能早点找一找开布坊能合作的商家。”
“好,我们直接租个好一些的,可以多住段日子,日后搬来也可暂时安顿。京城宅院贵,家中的银钱到时先用来开铺子,晚些再买宅院。”
“嗯,那就租个舒服点的,位置好点的,不能让爹娘来了京城吃苦。”
两人商量好就开始找牙人看房,韶华能扫描方圆两公里的范围,要找到好房子很简单,徐子凡只用做做样子然后往那个方向引一引就成功租到了合心意的院子。
林若楠一边打扫一边笑说:“我们好像还真的做什么都很顺利,连进京租房子都这么顺利。”
徐子凡打趣道:“那当然,娘可是给我们合过八字的,我们是命定夫妻,在一起必会福荫对方,万事顺意。”
成亲这么久了,林若楠已经知道徐子凡根本不信这些话,只因为徐父、徐母开心,所以他就把这个当真的,然后努力把日子过好,让爹娘放心。
她低头笑了笑,打水给徐子凡擦脸,轻声说:“等我们搬来京城,把家安在这里,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在京城长大,从小就生活在这样富足的地方,真幸福。”
徐子凡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小呢,等我做了官,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官家子弟,到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打理店铺,好好做官夫人帮我打理内宅,同其他夫人交好就行了。”
林若楠想到那样的画面都觉得开心,重重地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在徐子凡面前,她才会露出一点小姑娘的性子,平日里她都是威风八面的老板娘,做事利索、说一不二,往往让人忘了她还没到十八岁呢。
林若楠把徐子凡的话记在了心里,她才想起来她还不认识多少字,还不懂大户人家的礼仪,这些她都要找机会学起来,日后才能做夫君的贤内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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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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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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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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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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