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十一娘走了。
都等不到次日,当天下午就急急的离开了刘家,径直返家去了。
说到底,邱十一娘也是耕读之家的正经小姐,兴许她是有非分之想,可思想是无罪的,事实上她并未做出过任何离谱的举动来。说白了,在刘家的这月余时间里,她每日里都在教娇娇认字习字,没有一丝一毫出格的举动。
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上门来,想那邱十一娘不过是个刚十七岁的姑娘家,招架不住也是常态。
只这般,邱十一娘匆匆离去,甚至连好些行李都未曾收拾妥当,还是刘母唤了嬷嬷代她收拾好了,又遣了下人送过去,并在里头又额外得添置了一副上好的头面首饰。
“娇娇怎么样了?”待一切妥当了,刘母满身疲惫的靠坐在内室的美人榻上,身边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可她却毫无胃口,只歪在榻上,拿手按着眉心。
嬷嬷忙上前伺候,边为刘母按摩头部减轻疲劳,边迟疑着开口道:“已经依了老太太的吩咐,为十一娘挑了一副上好的头面,想来往后她要是出嫁时,那副头面也能替她争不少脸面。”
邱家家境一般,开销却是不少,哪怕邱十一娘打小就衣食无忧,到了说亲时,因着家底不厚,显然也不可能为她准备太多的嫁奁。而一副上好的头面,得有八到十样首饰,刘母给的又是赤金头面,只怕光这副头面,就盖过了邱十一娘全部的嫁妆。
“唉……”刘母未语先叹息,“这事儿给闹的。”
嬷嬷特地提了赤金头面的价值,就是为了让刘母宽心,可显然这个目的并未达到。再转念一想,那邱十一娘也不光是刘母的娘家侄女,最重要的是,人是刘母特地邀来家中小住的,亲事也是刘母属意的。说一千道一万,起码在这个事情上,邱十一娘半点儿过错都无,偏遭遇了这档子糟心事儿,要是仅仅跌了面子也罢,怕只怕事情万一传扬开来……
“老太太大可放心,此事已被人封了口,想来断没有传扬出去的道理。”嬷嬷再度开口安慰道。
不想,刘母却摇了摇头:“咱们家的人自然不会传这种闲话,老大家的为人我清楚,莫说此事同她无关,就算有关,她也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老二、老三家就更不用发愁了,她们巴不得十一娘早早的离开,好叫她们专心攻克娇娇。想来,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此事瞒得牢牢的,不然就算亲事未成,说出去也不好听。”
“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表小姐看起来不似那等多话之人?”
嬷嬷以为刘母是担心娇娇回去乱说,可刘母却又摇了摇头:“我不担心娇娇,那孩子性子憨厚,莫说她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就算她想说,只怕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
“那就是老太爷弟弟那头……”嬷嬷说话的声音愈发轻了,最后甚至轻到微不可闻,显然她已经彻底明白了刘母的顾虑在哪里。
这世道,最怕的就是连脸面都可以丢在一旁不管不问的人了。像邱十一娘,莫说像今天这般指着她的鼻子痛骂了,就算是背后多说两句她的闲话,回头叫她听见了,她也一样会打退堂鼓的。可刘梅……
想通了问题的节点,内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外间候着的丫鬟们都要忍不住进来探问情况时,刘母终于开了口:“罢了,唤老三媳妇过来吧。”
邱十一娘已离去,刘母是决计不会让刘梅得逞的,既如此,就只能熄了原先的想法,改为从娇娇处下手了。
嬷嬷得了话,转身去外间唤了个小丫鬟去传话,片刻后又返身回了内室,面带不解的问道:“老太太只唤三太太?可二太太不是也很中意表小姐吗?”
“嬷嬷可道我原先为何反对娇娇嫁入刘家?”
“这……”
“我刘氏儿孙不愁娶妻,我那些孙子便是最差的,也不是娇娇这个农家女能配得上的。反而我娘家侄女,因着家里本就是靠着祖传的田产收入过活的,嫁给冯源倒也合适。”
“那如今……”
“退而求其次罢了。横竖老三一贯不争气,娶了这么个糟心的媳妇。要是由着他媳妇胡来,谁知道他媳妇会不会给我找个更糟心的孙媳妇。不若就娇娇好了,起码她听话。”
嬷嬷了然。
不久之后,三太太便由小丫鬟领着入了内室,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后来听了刘母的话后,一下子绽放了笑颜,满脸都是喜色。
……
刘家各人的是非,娇娇不了解,也并不是很关心,她只是单纯的被白日里的事情给惊到了。
这世上原就是表面和内里大不同的,很多事情只看表面兴许是花团锦簇,可一旦深究起来,谁又能保证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
娇娇晚饭只匆匆扒拉了一口,感觉腹中不是很饥饿了,就早早的洗漱完毕上了床。
不过,时间还很早,白日里又发生了令她震撼万分的事情,她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认真回忆了上辈子的事情,娇娇猜测,那时邱十一娘匆匆离去,怕也是有缘故的。虽说很多真相她并没有亲眼目睹,可仔细想想,没的早先半点儿预兆没有,冷不丁就返家了的。尤其,在当时根本就没听说邱家来人,是邱十一娘突然起意离去的。
再往深处想,怕是因为自己上辈子并未对邱十一娘太过于亲近,因此刘梅忍不住了没发作,或者是在私底下同邱十一娘说了什么。而这辈子,因为自己的缘故,直接导致刘梅憋不住来了个大爆发……
“唉!”娇娇搂着烘热熏香的缎被,一声接着一声叹着气。
刘梅的那句“你怎的不直接雇车去那桑平县找冯掌柜自荐”。娇娇听到了,自然也听懂了,可熟知上辈子的她却又是一声叹息。
她爹啊,直到她胖死,都没有续弦过。
哪怕小事可以搞混,这种天大的事情,她是万万没可能记岔了的。
于是,在送走了邱十一娘不久后,刘梅也走了,跟她娘一起被刘大老爷亲自押送回家。
不光如此,刘母还唤了二太太到跟前详谈了一番,内容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不过在那次详谈之后没两天,二太太主动将她娘家侄女送了回去。
不过才七八日光景,刘家后宅又恢复了宁静,除了自家人外,也就只剩下了来小住的娇娇了。
娇娇还处于懵圈之中,她倒不至于自责,毕竟这些事情又不是她造成的,可回忆着上辈子,再仔细对比着这辈子的情况,叫她忍不住愈发的想往深处思考。
这一思考不打紧,就因为她夜里翻来覆去的次数多了,冷不丁的叫风窜进了被窝里。第二天就病倒了。
刘母急急的命人寻了大夫来,诊断后得知是着凉染上了风寒,按说这种病症也不算稀罕,有钱的开几个方子好生养上一养,没钱的就熬点姜汤灌下去发发汗,总归不是什么大毛病。
问题是,此时已经离约定好冯源来接娇娇回家的日子不远了。
“敢问大夫,我外甥女这种情况,可还能出远门?也不是特别远,就是去桑平县那头。”刘大老爷作为如今的家主,上前询问大夫关于娇娇病情的疑问。
大夫摇头:“风寒这病,说好治是好治,说难却也着实难,就说咱们县里,年年都有人因着风寒之症丢了性命的。依我之见,在如今这种数九寒天里,最好是待在内室里好生调养,别说出远门,最好是连房门都不要出。每日里通风换气时,也记得要将病人挪到旁的房间里,切忌再度吹风着凉。”
“那请问,要是用最好的药来调理身子,多久能恢复?”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贵府的表小姐只是个年岁轻轻的小姑娘,并非那体格健壮之人,即便用的是最好的汤药,没个半月一月的,是不可能彻底痊愈的。若是保险起见,最好是能仔细养上一整个月,算下来,到年后正月里就差不多了。”
刘大老爷一脸的苦笑,他担心的就是娇娇被迫留在刘家过年。这要是两家相隔数千里,那倒是无妨,可焦邺县同那桑平县,一共也就一日的车程,哪怕再怎么磨叽,两日工夫是绝对足够的。
如此一来,就算对外宣称生了急病,也只怕会惹人非议。
命人结了诊费,又额外打赏后,刘大老爷唤管家将大夫送出门去,自己则在回复老太太之前,先往他那房走去。
彼时,大太太也正等得心焦。
娇娇是客,而她又是刘家的长媳,哪怕现如今刘家的后宅大权仍然被刘母捏在手里,可她却也是帮着管家的。简单地说,娇娇无事倒也罢,一旦真的出了事,甭管责任在于谁,她都难逃其咎。
“老爷,大夫怎么说?”
刘大老爷便将大夫的话简单的复述了一遍,又叹气道:“当初老太太强令我送二婶母女俩回家,已经开罪了她们。这邱十一娘的名声倒是无所谓,可咱们留娇娇在家过年,岂不是落实了她要嫁入我刘家的说法?”
“那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的俩儿子可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也对,该担心也是二房三房的事儿。如今应该是三房吧?娇娇不过是个农家女,嫁给表亲与冯源再度结亲倒是使得,我刘家嫡亲的子嗣娶个农家女为妻……也亏得她们上赶着求娶。”
“可这还是同咱们无关。”大太太早已镇定下来,“既然老太太允了,三弟妹也希望促成这桩婚事,咱们又何必去当这个恶人呢?这样吧,回头每日都派人去请大夫过来给娇娇诊脉,除了要喝的汤药外,再请人开几个药膳方子。要是公中没法开销,就从我的私账上走,横竖不过就是花几个小钱,便是能搏老太太一笑都是划算的。”
夫妻二人很快就定下了法子,一方面娇娇这边由大太太接手,另一方面还得派人去通知冯源那头,免得人家兴冲冲的赶来,一下子砸个坏消息过去,大过年的也不吉利。
……
娇娇这边,她从拨给她的婢女处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也接受了来自于刘家全部女眷的关心问候,以及强烈的挽留。
原本,娇娇是不想在刘家停留太久的,毕竟经历了前头那桩事儿,她隐隐有些受骗的感觉。但思及刘家其他人总是无辜的,又见众人竭力挽留,一个没稳住,她就松口答应了下来。
“你爹那头你不用担心,我已让你大表哥亲自前往桑平县通知他了。你大表哥打从十岁起就跟在你外祖父身边学账,见多了世面,一定会将你的事儿仔仔细细的同你爹说个清楚明白,必不会让他担心的。”大太太笑盈盈的安慰着娇娇,且边说边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切莫太过于忧虑。”琇書蛧
娇娇想了想,多留半月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加上她先前就已松了口,听得这话后,只乖巧的点了点头:“我听大舅母的话,一定安心养病。”
“好孩子……”
养病的日子其实不算特别难捱,毕竟刘家有的是钱,开的都是最好的汤药,还生怕汤药太苦,备下了无数蜜饯果子。除开汤药外,他们还给娇娇配了每日的药膳,以及特地派人去其他大户人家讨要了食方,天天变着法子的给娇娇炖各种滋补养生的汤水。
可怜娇娇费劲千辛万苦保持身材尽量不发胖,最终却功亏一篑,因为她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些是治病的汤药,哪些又是滋补的药膳……
还有各种各样的蜜饯果子,一个八宝攒盘根本就搁不下,她房内的桌上,愣是重叠摆放了十数个攒盘,里面俱是让她用来甜嘴的小零食。
就不说尝起来如何了,光是那味儿,就已经让内室的空气都闻着发甜了。
娇娇抱着被子瑟瑟发抖,总感觉一冬过去后,她能比之前更胖。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她瞎想的,等她差不多病愈后,穿上先前从家里带过来的新置办的冬衣时,愣是发现衣服太小了,尤其是肩膀和腰腹部,愣是小了一圈。
不得已,她只好继续病着,由大太太唤了家里的针线上人给她量体裁衣,紧急赶制衣裳。
在这期间,娇娇收到了来自于她爹的信件,信上说,今年冬日商行生意特别好,本来冯源是打算不管怎样也要抽空出来将娇娇接回家去,如今她忽的病了,就当是下雨天留客好了,又说刘家不是外人,叫她无需见外,安心养病便是。
假如没有前头那一遭事儿,娇娇兴许就全盘接受了这番说辞,可她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她爹的信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叫做刘家不是外人?她姓冯,是老冯家的姑娘,即便刘家是她娘的娘家,无论从律法还是道理上来说,那也是外人。
还是说,她爹也打算将她嫁到刘家来?
娇娇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她原先想的是,她爹送她来刘家,是希望借了刘母的好名声,以弥补她年幼丧母的缺陷,方便她将来能说一门好亲事。可假如说,她爹是早就存了将她嫁到刘家的心思……
似乎也说得通?
“不可能啊!”娇娇最终还是摇头否定了,假如是这样的话,那她上辈子就该嫁给刘家的某个表哥才对,可事实上她嫁的是桑平县的巨富之家,跟刘家没有半分关系。
思来想去,娇娇还是决定相信上辈子的经历,权当她爹在信中所说是为了宽慰她,好叫她安心养病。
待合适的新衣裳做好后,已经是大年夜了。
这一年的大年夜,娇娇是同刘家众人一起过的,她的病几乎已经痊愈了,起码丝毫看不出病态来了。只不过,大夫还是建议她先不要出远门,毕竟寒冬腊月最是熬人,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这种滴水成冰的日子里出门,哪怕没有先前那一遭病,也难保路上不会着凉。
刘母接受了这个说法,又称焦邺县的花灯是附近几个县城都为之赞叹不已的,让娇娇务必要留下过完元宵节再离开。
焦邺县的元宵花灯会倒是真的出名,娇娇上辈子就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时她已经嫁人了,除了及笄那一年去过一趟焦邺县外,从那以后,一直到她胖死,她都不曾离开过桑平县。为此,她还很是遗憾的同她夫君说过此事。
忘了她夫君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娇娇只记得夫君那满脸担忧的表情,大概就是说放心不下她,舍不得她在这般寒冷刺骨的日子里出门,又特地遣人去府城买了各色花灯,愣是叫她在府中办了一场小型花灯会。
如今,既是有机会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娇娇还是很愿意的。
只这般,一恍然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刘母的年岁已经大了,就算她仍走得动,也懒得去凑这份热闹,况且她本身就是焦邺县人,年幼时候逛过不少次花灯节了,甚至连她同已故刘老太爷的姻缘,都是源自于某一年的花灯会。
事实上,花灯会本就是未婚男女结缘的好去处,也只有在这一日,未嫁女不戴围帽出门不算不守规矩。
于是,前往花灯会的人选,就是刘家数位未婚少爷小姐,以及娇娇这位表小姐了。当然,随行的仆妇也不少,毕竟县里就算再安全,刘家也不可能由着几个半大孩子天黑后出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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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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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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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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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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