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我能糊涂一点。
糊涂的背了锅,糊涂的死掉,就不用在这里被他折磨了。
算了,不说了,吃饭吧。”
安玉不敢看赵秦川的目光,她猜测他一定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安玉没勇气说出来。
她一定会哭的。
这么好的早晨,这么好吃的饭,她为什么要哭呢?
安玉快把头低到盘子里了,她的鼻子酸得要命,泪水不听话地从眼眶里溢出,啪嗒掉在了盘子里。
安玉不敢看他,说好不哭的,又哭了出来,她的泪水真的好不听话。
他一定会觉得她矫情的吧?
太丢脸了。
赵秦川看她这副样子,想说些什么又欲言又止。
最终,他绅士地转过头离开,“吃饱了,马上该去公司了,我先去找涂姐付钱。”
赵秦川打开门快步离开了。
安玉缓缓抬起泪眼婆娑的眸子,拿了餐巾纸狠狠擦掉了这无能的眼泪。
她恨自己这么无能。
安玉咬了咬牙,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饭。
虽然刚刚哭过,吃什么都没有味道。
可是她一定要吃饱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抵抗肝癌,才有力气跟祁昀燃斗争。
为了查明姐姐去世的真相,也为了女儿,她绝不能认输!
杜沫敲门进了房间,“看到你吃的这么香,我就放心了。
我是来叮嘱你一下,夜妆最忌讳的就是拿了小费不上交,这里的房间每天都会有人搜查。
多余的私房钱要是被人查出来,是要受罚的。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安玉微微讶异,当初涂姐劝她工作的时候,还说过可以拿客人的小费,原来小费也是要上交的!
安玉叹息,果然资本都是吃人的老虎。
她本来是想跟赵秦川借十万块钱做手术的,没想到今天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他就走了。
现在看来,就算是要到钱了,也会被搜出来抢走。
安玉失落地摇摇头,“放心吧,我没钱,赵先生没有给我钱。你要搜就搜吧。”
杜沫有些讶异,赵先生看起来那么喜欢她,没想到竟然没给她小费。
杜沫抿了抿唇,继续解释,“因为这里的客人都是富豪,随手给的小费动辄上万,这里的规矩是小费上交,发工资的时候会给你一半。”
安玉不禁感叹,祁昀燃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看她一副怀疑的目光,安玉再次解释,“放心吧,他真没给我。”
“我也是为你好,别嫌我啰嗦。”
杜沫微微笑了笑,“我就不搜了,既然你说没有,我相信你。老是仗着权势搜姐妹们的房间,会影响人缘的。
你们以后有的话就自觉交出来,说没有就是没有,我相信你们。”
怪不得杜沫是主管,会照顾人,会来事,人缘好,值得信任。
安玉走到门口仔细关好门,拉着杜沫悄声问:“杜沫,我想问你个事。”
杜沫疑惑地望着她,“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安玉低声问:“你是这里的主管,你应该知道这里有哪间房的窗子没被钉上保护网。你能不能告诉我?”
杜沫急忙劝她,“你又想逃出去?不行,你是逃不出祁爷手掌心的,他可是林国首富。”
安玉摇摇头,“不,我没想逃走,我只是想去医院拿药,我生病了,需要吃药,不吃药会死的。”
杜沫看得出安玉脸色不好,她又怕她是故意想不开逃跑,杜沫握住她冰凉的手紧张地问:“安玉,你可别骗我。
你到底有什么病?这里什么药都有,要不你去我房间拿?要是没有,我也可以去帮你买。”
安玉脸色泛白,她的肝又疼了,“我是肝疼,病的很严重,需要医生看了才能开药。求求你了,我一定得出去治病,不然会死的。”
想起涂姐叮嘱过不能让安玉死,杜沫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帮她,“这...好吧。一楼尽头的房间是储物室,那里没防护网,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不过你要早去早回,万一被祁爷发现,你就死定了。”
安玉欣喜地握着她的手,“谢谢你,我一定早去早回。”
安玉换了一身便装,顺利地出了夜妆。
安玉骑上小黄车很快来到了之前看病的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个检查,叮嘱道:“你病情又恶化了,近期千万不要再饮酒了,得早点做手术,不然神仙都救不了。”
安玉无奈地解释,“医生很抱歉,我是不得已才喝酒的。
而且我还没赚到十万块钱,你能不能再给我开点药,延缓一下病情,我很快就会赚到钱的。”
“好吧。”m.χIùmЬ.CǒM
医生无奈摇摇头,把药单给了安玉。
安玉下楼排队买了三盒药。
不敢耽误,买完药之后,安玉提着装药的黑色袋子快步出了医院。
外面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安玉骑上小黄车顺利地回了夜妆。
回到房间后,安玉急忙把药打开吃了两粒,吃完后将药小心地放到床边的小木柜里。
转眼到了中午,安玉去二楼餐厅买了一份青椒炒饭带回了房间。
一个穿着红蓝色碎花裙的浓妆女人,摇曳着身姿推开门走了进来,“呦!还有心思吃这么香啊?真以为自己傍上了川少就衣食无忧了?
醒醒吧!
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敢勾引川少!也不问问祁爷同不同意!”
她房间的门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弄坏的,还是自己坏的,反正现在锁不住了,随便谁都能自由出入。
安玉有些愠怒,她侧目盯着这个面熟的女人,看到她右眼下面的一颗小黑痣,安玉忽然想起来她是谁了。
“季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安玉之前问她事情她就爱答不理,今天更是直接上门羞辱。
这种人没法相处,她羞辱她,她也不必给她好脸色。
季月气得发抖,她熬了三年,现在这些新人从来对她都是恭恭敬敬,处处恭维着她,这个安玉果然不是善茬,怪不得祁爷恨她恨入骨。
“我可是这夜妆未来的主理人,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想活了吧!”
季月快步走上前扬手想要扇安玉巴掌,安玉抬手攥住她的手臂,狠狠盯着她,“季月,我之前敬你是这里的老人,没想到你竟然是泼妇!
滚出去!别脏了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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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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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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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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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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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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