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怜忍不住感叹:万恶的资本主义。
因为上次的事,所以苏娇怜决定暂缓勾引陆重行的计划。她一个母胎单身实在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虽然一开始是苏娇怜想走剧情去勾引陆重行,但陆重行这个变态居然学会了以勾引还勾引,还把她吓得落荒而逃。
面红耳燥的捂住脸,苏娇怜只要一想起那日的事,就觉得无比丢脸。
“表姑娘?”陆嘉拨开面前的珠帘,看到歪着身子卧在榻上的苏娇怜。
苏娇怜穿一件珊瑚色长裙,那裙很长,遮住了她纤细娇软的身子,薄薄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身段来。那珊瑚奶油色的长裙中汇着淡粉,衬在苏娇怜细腻白细的肌肤上,使得她整个人就像一块上好的可口糕点。
“表姑娘忘了,咱们今日说好要去马场的。”陆嘉身上穿着一套月白色的女式骑装,发髻束成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精神,却又不失温婉气质。
皇城贵女中不乏有爱马者,以栖霞县主为首,开设了女子马社,平日里偶时聚在一处切磋马技。
栖霞县主乃当今肃王的庶出孙女,其父肃郡王十八而夭亡,只留下一个嫡世子和一个庶女。因为皇室子嗣单薄,所以就连栖霞县主这么一个庶出的姑娘都被皇帝偏爱,封了个县主的名号。
苏娇怜眨了眨眼,霍然起身。
马场?怎么又开始走剧情了!
陆嘉带苏娇怜去马场是有预谋的。苏府未败前,原身曾与旁人有过婚约,而在苏府败落后,她的前未婚夫就迫不及待的来退亲了。当时原身伤心至极,还做出过许多傻事,流传之广,一度成为当时的皇城笑谈。
虽然原身极力挽回她的前未婚夫,但只可惜,她的前未婚夫早已攀上礼部尚书,甩了苏娇怜后欢欢喜喜的准备迎娶礼部尚书的女儿,哪里还看得上她这么一个落魄女。
这次去马场,苏娇怜的前未婚夫也在,陆嘉此次,就是要苏娇怜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
不过,原身的前未婚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沙雕?
“表姑娘,前头那人瞧着怎么好似有些眼熟?”陆嘉挽着苏娇怜的胳膊,笑盈盈的指向不远处正骑着马的男人。
马场上,男人穿着骑装,跨着身下白马驰骋,英姿勃发,惹得远远围观的一众小姑娘家捂眼偷看。男人十分受用,又拉着马儿驰骋了一圈,扬起阵阵沙土。
苏娇怜站的有些远,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不过就算看清了也不认识。但从陆嘉刻意提起来看,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原身的前未婚夫,沙雕。
真是人如其名啊。
苏娇怜默默感叹,脸上神色却是一变,面色“慌张”的拉着陆嘉就要走。
“表姑娘,这不是沙家公子吗?”陆嘉突然“想起”男人的身份,拽着苏娇怜道:“听说沙家公子近日里刚刚得了皇恩,进了礼部,现在是礼部侍郎了。年纪轻轻便是正三品的官,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陆嘉说话的时候,那头沙雕勒马望过来。他的脸上带着薄汗,面容清雅,双眸微动。
苏娇怜垂着眉眼,绞着帕子,被陆嘉强硬的拽在原地。
这片马场很大,常有贵女公子前来玩乐。沙雕下马,直直的朝着苏娇怜走过来。
“乖乖……”沙雕开口。
苏娇怜一个恶寒,用力偏头,声音艰涩道:“沙公子请自重。”
沙雕看着眼前的苏娇怜,穿一套修身的苋红色骑装,比淡紫色更红,却不显浓艳。勒住纤细的身姿,那腰细的,一掐就断。
“……苏姑娘。”沙雕犹豫半响,终于换了称呼。
陆嘉道:“沙公子与表姑娘原来是旧相识。”陆嘉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在安静的马场里瞬时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马场那头,身穿玄色骑装的男人牵着一匹黑马慢吞吞的行过来。男人身材高大,松柏之质,经霜弥茂。他身后跟着一堆人,看模样,皆以他马首是瞻。
今天日头颇大,苏娇怜立在骄阳下,白细面容上浸出冷汗。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子顺着莹白肌肤滑落,顺入纤细脖颈,最后消失在竖高的领口处。汗湿的薄汗沾着青丝,贴在粉腮上,衬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灵眸子,更添楚色。
沙雕盯着面前的苏娇怜,暗咽了咽口水。
几月不见,他这前未婚妻,居然出落的如此好看,眉梢眼角风情不减的同时,又增添了几许懵懂纯稚。简直是嫩到了人的心坎里,如此娇花,若能摘下来……
沙雕情不自禁道:“乖乖,你比先前,好看不少。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苏娇怜心中一凛,下意识抬手覆上脸。
她的容貌变化确实是有些大,这还没变回她的全部模样便已如此。若等她变回了原貌,会不会被人当成妖怪打死?
苏娇怜这一恍神,就没注意到沙雕又变了称呼。
“乖乖,这几个月,我……很想你。”沙雕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看着苏娇怜,欲语还休。
一开始,他垂涎苏娇怜的身份地位,只可惜,苏家败落了。如今他虽攀上了礼部尚书府,但那礼部尚书的女儿却姿色平平,与现在的苏娇怜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下地下。
沙雕想着,如今的苏娇怜虽说住在英国公府,但毕竟没了苏府撑腰,往常对他又是如此痴迷,看在她这副容貌的份上,他倒是可以抬她进门,做个姨娘。
“沙公子与表姑娘看起来十分熟稔。”陆嘉突然插嘴。
“乖乖与我,先前有过婚约。”沙雕犹豫后道。
苏娇怜白着脸往后退一步。
陆嘉看到苏娇怜的面色,眸中显出舒畅快意,但面上却是一副担忧表情,“表姑娘,你怎么了?都怪我不好,若知道你与沙公子是这种关系,我,我……”
那时,原身为了挽留沙雕,做出了许多荒唐事,至今还会成为皇城中各家贵女饭后的消遣笑料。陆嘉往别处看一眼,周围渐围拢上来人,对着苏娇怜指指点点。
陆嘉笑意更甚,但她最终的目的还没达到,她要让陆重行更加厌恶苏娇怜,她要让陆重行知道,苏娇怜是怎样一个对男人摇尾乞怜的女人。
苏娇怜朝陆嘉摆了摆手,一副摇摇欲坠之相。
太阳好大,他们在说什么,她好晕啊……
“乖乖。”沙雕看到苏娇怜那张苍白小脸,也不顾男女之防,赶紧上前搀扶。
“大哥,栖霞县主。”站在苏娇怜身旁的陆嘉突然往沙雕身后行礼。
沙雕扶着苏娇怜纤细娇软的胳膊,闻着鼻息间甜甜的奶香气,心神荡漾之际,却冷不丁的看到陆重行那双浸着黑潭水般深沉的眼眸。
“大表哥……”苏娇怜虚弱出声,她迷糊抬眸,看到陆重行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印出一块暗色阴影,整个人散着冷意。
当着他的面,随便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放荡!陆重行攥着手里的缰绳,身旁跟着的黑马感受到他震怒的气息,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剧情,剧情,走剧情……苏娇怜脑袋混沌的厉害,却还想着要走剧情。
她一把拨开身边的沙雕,就往陆重行的方向扑。
这段剧情是原身假装昏倒,一方面是想避开这种令她无地自容的场面,另一方面也是借机假装柔弱接近陆重行。
只要男人对你有了怜惜,那就是爱情的开始。
不过书中原女配苏娇怜是装出来的柔弱,而苏娇怜却是真柔弱。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能剧烈运动。所以原身在走这段剧情时是假晕,现在的苏娇怜却是真晕。
她中暑了。这该死的日头……
柔软的身子带着淡淡奶香味,往男人那处倒过去。男人站在那里,俊美无俦的面容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他伸手,修长劲瘦的胳膊接住女人软绵绵的身子。
女人的身子真的很软,纤细的腰肢弯折起来,粉颈高高仰起,像只濒死的天鹅。
真漂亮……陆重行黑沉的脸渐缓。
周围发出惊呼声,尤其是沙雕,还欲伸手去抓苏娇怜,却在陆重行那双寒潭冷目中顿住了动作,直觉浑身都僵硬了。
那香软的身子倒在陆重行怀里,白腻面颊隔着一层布料贴在他胸口,带着浅淡的呼吸声,温吞吞、娇怜怜的就跟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陆重行一向比常人细心。他发现,每次看到这个女人,她的脸,就会变得越合他的心意。她的身子,也会越来越吸引他的视线……
陆重行想,会不会有一日,这张脸,这副身子,那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每一根睫毛,都会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那般,与他合适到骨子里。
掐着那尾细腰,男人的面容晦暗不明,神色莫测。
苏娇怜点了点头,兀自将茶盏置到书案上。
陆重行拿起一份请柬,从笔架上挑了一支羊毫笔,道:“替我磨墨。”
苏娇怜一怔,看一眼陆重行,犹豫着磨起了墨。
农嬷嬷和小牙互看一眼,两人推搡着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苏娇怜和陆重行两人。
陆重行沾墨,写了一份请柬,然后推至苏娇怜面前,掀了掀眼皮道:“照着这上头写。”
苏娇怜低头一看,只见那请柬上的字迹龙飞凤舞,苍穹有力,跟陆重行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傲孤僻到了骨子里。
“多谢大表哥,我还正不知道该如何写呢。”苏娇怜满脸娇羞的捧过那请柬,护在心口,一双水眸盈盈的望向陆重行。
陆重行抬眸,身姿慵懒的往后一靠。
苏娇怜娇羞的眨了眨眼。
人也看了,请柬也写了,男主你怎么还不走?
陆重行叩了叩书案,神色懒散的靠在那里,面容清俊如神袛。他将手里的羊毫笔搁置下来,道:“现在就写。”
苏娇怜攥着请柬的手一顿,下意识抿唇。
她虽然穿成了原主,但却没有继承原身的才华。原身毕竟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但到了苏娇怜这里,却连毛笔都提不起来了。
“我……”苏娇怜刚刚张口,就听陆重行道:“表姑娘是想我帮着你写?”
话罢,陆重行起身,绕到她身后,重新执起那羊毫笔塞到苏娇怜手里。
那羊毫笔本就是按照苏娇怜的尺寸做的,方才被陆重行拿在手里,纤细娇小异常,如今一回到苏娇怜手里,立时就恢复了正常尺寸。
羊毫笔杆子上还沾着男人的肌肤温度,苏娇怜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能感觉到男人微微俯身而下的动作。
书案有些小,男人很高,大片阴影投落下来,浸着清冷熏香,使得苏娇怜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陆重行视线往下,看到那被他虚搂在怀里的女子。
纤细修长的粉颈,瘦削如蝶翼般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最后那掩在裙裾下的一双穿着绣花鞋的玉足。夏日的裙衫略薄,槅扇处吹来一阵热风,裙裾角微微扬起,露出苏娇怜纤细的脚踝。
今日的她,似乎上了妆面,虽淡,但却将那些精致痕迹都遮掩了起来,乍然一看,似乎又变回了曾经的苏娇怜。
陆重行站在那里,盯着苏娇怜瞧。
苏娇怜能清晰的感觉到陆重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炙热而滚烫。她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适,就像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上了粘稠的蜂蜜,慢慢被裹紧,怎么挣扎都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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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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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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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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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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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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