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娘进门就被踹了一脚,跪在了地上,膝盖骨碎裂了一样,钻心刺骨的疼。
她神情怯懦惶恐的抬头去看冯氏,惨白着一张脸道:“夫人,不知道婢妾做错了什么惹了您的不痛快,还请夫人明言。”
“做错了什么?”冯氏冷哼一声,“人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你是见了棺材也不知死活呢?你还要问我你做错了什么?”
话音未落,苟妈妈已经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一边将用一条被单裹着的一大包东西扔在她面前,恶狠狠道:“姨娘解释一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那被单是随手从莫姨娘屋子里拿的,里面一包东西,却是十来小花盆的碎片合着泥土,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已经损毁。
苟妈妈知道莫姨娘这次绝无可能翻身,故而对她毫不客气,揪着她的头发,直接把头皮扯起来,让她那张本来还年轻端庄的脸孔生生被拉扯的变了形。
“啊……”莫姨娘惨呼一声,下一刻已经被苟妈妈一把按在了那堆废墟上。
花盆的碎片刺破她脸上皮肤,血水将泥土糊了她一脸。
“我的脸!”莫姨娘惊恐的一下子尖叫起来。
她挣扎,苟妈妈却不松手,还是大力揪着她的头发逼问道:“这些都是姨娘你的宝贝,听说你养着这些东西,是为了要拿来治病的?这些东西你年年都种上几盆,可是方才我在你院子里搜遍了,怎么一点存货也没有了?就只剩下这些?”
莫姨娘简直是觉得莫名其妙。
她脸上痛得厉害,再加上女人都爱惜容貌,知道自己容颜不保,恐慌之下她就更是不能思考,只就流着泪道:“夫人,就算您要动用私刑,好歹也说明白了婢妾到底错在哪里?这罂粟的种子,当年是侯爷准我带进府的,难道这也犯了忌讳?婢妾虽然出身卑贱,人微言轻,也是得侯爷垂爱,给了名分的,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服侍夫人……”
“呸!”苟妈妈一口啐在她脸上,骂道:“你还好意思说规矩?连世子你都敢害?你还敢提侯爷?这是存心叫侯爷死不瞑目的吧?”
严锦华坠马重伤的消息,莫姨娘当然听说了,本来正在屋子里暗中欢喜呢,却莫名其妙的被苟妈妈带人给硬是拉着来了这里。
她是到了这会儿才有些明白,但却瞬间就慌了,连忙道:“你何出此言?我几时害过世子了?我没有!”
冯氏盯着她,忽而阴测测的冷笑,“苟妈妈,给她提个醒儿!”
“是!夫人!”苟妈妈精神抖擞,一把甩开了莫姨娘,转身走到旁边。
那里严锦辰正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拽着,哭喊着想往莫姨娘那里扑,“姨娘!放开我姨娘!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欺负我姨娘!”
严谅的庶子,本来就是冯氏的眼中钉,冯氏的目光阴狠,只就袖手旁观的看着。
苟妈妈挽了袖子,狞笑着一步步走过去。
莫姨娘的眼泪戛然而止,满眼都是恐慌的尖声尖叫起来,“别碰我儿子!”
可冯氏认定了她谋害严锦华,这个借口之前,哪里会对他们母子手下留情的?
苟妈妈抡圆了胳膊就要朝严锦辰的小脸上掴去。
严锦宁看了眼院子外面,可是不得已,只得快步上前,抓住了苟妈妈的手腕。
苟妈妈始料未及,破口就骂,“谁敢拦我?”
话音未落,见是严锦宁站在面前冷冷的盯着她,顿时就弱了声势,为难的去看冯氏。
冯氏怒火中烧,“宁儿你让开!”
“母亲!莫姨娘有错,你罚她就是,可三弟毕竟是父亲的血脉,他还是个孩子,您生气是一回事,万不要因为意气用事就损了您慈爱的好名声。”严锦宁语气诚恳的劝道。琇書蛧
“不用你管,你给我让开!”冯氏怒斥。
严锦宁拧眉,挡在严锦辰前面没动。
冯氏哪里会把她当回事,目光之中不觉得又更多了三分阴狠,使了个眼色道:“把这丫头给我拉开!”
苟妈妈得令,终于不再迟疑,招呼了两个婆子过来,趾高气昂的吩咐,“来人,还不扶着二小姐一点儿?”
两个婆子得令,上来就一左一右将严锦宁给钳制住了。
严锦宁也什么仪态都都不顾了,一面大力的挣扎,一面焦急的大声道:“母亲,你不能动三弟,你想想父亲……”
她喊得很大声,那语气近乎哀求和惶恐。
冯氏唇边泛起恶毒的笑容,亲自走到严锦辰面前。
她养得尖锐的长指甲蹭过孩子的面孔,严锦辰本来就被莫姨娘灌输了嫡母恶毒的想法,此刻再见到冯氏脸上的神情,只觉得这人就是索命的恶鬼一样恐怖,越哭越凶。
“别动我儿子!你这个毒妇,贱人!”莫姨娘被人按着动不了,眼睛赤红,也是声嘶力竭的咒骂嘶吼。
这又无异于火上浇油!
冯氏回头,阴测测的又是露出一个笑容,可那眼睛里所有的神色就只是恶毒,没有丝毫的笑意,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她还死扛着不肯说实话……太医说华儿的右腿可能保不住了?那就给我卸掉她儿子的两条腿!”
严锦辰还不能理解这话的意思,莫姨娘简直就要吓破了胆。
她拼命的摇头,大声尖叫,“不要!别动我儿子!”
严锦宁也有些着急……
她知道冯氏一定会借题发挥的对严锦辰出手,所以就让灵玉去请老夫人来救场了,按理说老夫人也该来了。
苟妈妈已经招呼人过去拉严锦辰了,严锦宁不能再等,见玉钏儿一直惊魂未定木愣愣的站着,就呵斥了一声,“玉钏儿!”
玉钏儿如梦初醒,眼神惊惧的看看她,又转而看看莫姨娘,最后目光落在那些花盆的碎片上,跟失了魂一样。
苟妈妈往掌心里吐了口唾沫,从护院手里接过了板子,高高的举起,正要往严锦辰双腿上扫去,就听老夫人厉喝道:“住手!”
话音未落,陈妈妈已经不由分说的带人冲进来,下了苟妈妈手里板子,同时将她按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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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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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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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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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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