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严锦宁一起的过来的丫头是灵玉和玉钏儿,玉钏儿当即就白了脸,灵玉也有点紧张的稍稍用力握住了严锦宁的手臂。
严锦宁面上带一点不甚明了的笑意,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往里走。
杨妈妈几乎是屁滚尿流的从屋子里冲出来,见到她也只仓促的唤了声,“二小姐!”然后就直接奔出了院子。
门口的丫头打开门帘,严锦宁举步进去。
屋子里塞满了人,有以司徒海晨为首的几位贵公子,然后是丫鬟婆子,请来的曲太医正在里屋的床边给严锦华诊治,而冯氏,几乎是面目狰狞的站在旁边。
“母亲,二哥伤得严重吗?”严锦宁走过去,担忧的看了眼床上的严锦华。
严锦华还在昏睡,眉头痛苦的紧蹙,脸上都是汗水。
冯氏的目光冷厉,要吃人一样刷的就朝严锦宁射过来。
严锦宁只当看不到,仍是忧虑不解的问道:“二哥的骑术向来不错的,怎么就会突然惊了马了?”
冯氏想拿她出气,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随便发作,就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
严锦宁一脸的茫然,举目四望。
司徒海晨从旁看着,心里忍不住赞了一声……
这丫头演戏的功夫真是一流啊,当真是扮的一手好无辜。
不过他人前扮正经的功夫更是毫不逊色,便就解释道:“有太医在呢,二小姐暂且放宽心。不过严世子坠马的事,怕是内里有些曲折的……”
他这话说得收驰有度,点到为止。
严锦宁惊讶的扭头去看冯氏。
冯氏也不做声,这边曲太医带着府里的大夫好一阵的忙活,才将严锦华的断腿处重新接合固定。
“曲太医,我儿子的伤势要紧吗?”冯氏问道。
曲太医叹了口气,惋惜道:“严世子右腿的腿骨整个摔断了,老夫虽然给他正了骨位又重新固定,但是也很难恢复如初了。老夫实话实说,侯夫人最好心里有个准备,世子这腿……可能要落下轻微的残疾了。”
残了?
冯氏只觉得五雷轰顶,当即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母亲!”严锦宁惊呼一声,赶紧带了丫头把她扶着安置到旁边的椅子上。
司徒海晨倒是好心,忙就招呼曲太医,“太医,快给侯夫人看看!”m.xiumb.com
冯氏受刺激过度,昏死了过去。
曲太医给她扎了两针,她也就悠悠转醒,想着严锦华的现状,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母亲先不要多想,咱们还是先尽力给二哥治伤吧,慢慢调理,应该还是有复原的希望的。”严锦宁道,抽出帕子给她擦泪。
冯氏挣扎着坐起来,一把抓住曲太医的袖子,满怀希望道:“太医,如果好好调理,华儿他应该还有复原的希望吧?”
“这……”曲太医迟疑不答,实在不好信口开河。
冯氏看他这反应,心里顿时一凉到底,一屁股又颓然跌坐在了椅子上。
“侯夫人,医者父母心,老夫定会竭力替严世子诊治的。”曲太医无奈,只能尽量安抚。
这一刻,冯氏虽是心如死灰,但到底也要顾全在外人跟前的颜面,便就强打精神点头道:“有劳太医多费心了!”
说话间,外面杨妈妈就带人押着刘妈妈进来,“夫人,刘妈妈带到了!”
她毫不客气,一脚踹在刘妈妈膝上。
刘妈妈“哎哟”一声,扑倒在地,面上一半惶恐一半迷茫的左右环顾一圈,“夫人,不知道老奴做错了什么,您叫老奴来……”
冯氏一看到她,满心的痛苦和绝望都瞬间转化为仇恨和愤怒。
她的目色一厉,抓过桌上的一方帕子就朝刘妈妈兜头甩了去,“解释!”
那帕子砸在刘妈妈身上,嘎嘣一声,落下一枚又粗又短的铁钉子来。
刘妈妈狐疑的盯着看了半晌,还是一脸的茫然,“这……这是什么啊?”
“你还装糊涂?”冯氏怒不可遏,起身冲过去就将她一脚踹翻在地。
刘妈妈捂着胸口惨叫。
冯氏的指尖都在颤抖,居高临下的指着她道:“锦华的马是由府里的专人喂养的,今儿个出门之后他就直接和赵王世子一行人去的郊外,路上更没叫别人动过他的坐骑和马鞍,可他的马鞍下面却被人藏了涂了脏东西的钉子,这手脚可不能是外人做的……”
冯氏这是把严锦华坠马的事栽她头上了?刘妈妈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辩解,“夫人,这您应该去马房问啊,和老奴有什么关系?”
冯氏目光阴冷的死盯着她,“昨晚你不是去过马房?马房的李管事当年是老爷带进府里来的,是个老实人。他已经招了,昨天夜里,就你鬼鬼祟祟的去了马房,你还狡辩?”
刘妈妈惊得登时就出了满头的汗,大声道:“夫人,这是误会,昨儿个夜里,老奴的确是去过马房,可……可那是二小姐吩咐我的!”
话音未落,满屋子的人就又齐齐朝严锦宁看去。
冯氏的目光狠厉,简直就要直接在人身上刺穿几个窟窿。
“我吗?我几时吩咐过你什么了?”严锦宁的面色微微发白,也是神色惊慌,“刘妈妈,你不要信口雌黄!”
刘妈妈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仿佛从不认识她一样的急急道,“二小姐,分明是您让老奴去马房吩咐准备车马的,您说今儿个一早和清河郡主有约,要还借的衣裳的。”
话到此处,司徒海晨就不悦的拧眉。
冯氏狐疑的盯着严锦宁,眼中怒意喷薄欲出。
严锦宁哭笑不得的对上她的视线,并不心虚,“母亲,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昨天在宫里,的确是清河郡主借了我一套衣裳,可是那衣裳我今儿个一早才叫给玲珑拿去洗了,怎么可能约了她今天见面。”
说着,她又拧眉看向了刘妈妈,“刘妈妈,你昨夜真的去过马房吗?为什么要找这样的借口撒谎?”
明明是严锦宁打发她去马房办事的,可是她现在居然翻脸不认账了?
刘妈妈左右看了眼冯氏和严锦宁这母女两个的表情,顿觉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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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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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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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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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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