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宁识趣的躬身退下。
司徒渊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他这才觉得头皮有点发紧,掩饰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就说宴会都还没散,你这火急火燎的溜出来是要干嘛的,原来是……”
他原是想说“私会佳人”,但一见司徒渊那脸色,就马上改了口道:“杀人越货啊!”
司徒渊的心情明显不太好,更不喜欢被人调侃,当即冷笑,“还需要杀人灭口吗?”琇書網
司徒海晨被他噎了一下,低头又再干笑了两声。
司徒渊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司徒海晨是真的没什么自尊,当即就大步追上去,马上又笑得眉眼花花的继续调侃,“子渊啊,你这是动了凡心了吗?我想想啊,上回你让闫宁去找我借马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诶?不过我发现永毅侯府的侯夫人对方才这位小姐的事可不怎么上心啊……”
……
两个人渐行渐远,远处通往花园的拱门外,半掩映的花树后面一个锦袍玉带的贵公子和容貌娇俏的宫装女子已经站了许久。
司徒铭原是看到司徒渊和司徒海晨相继离席,这才跟出来的,这会儿他倒是意外,追过来,居然只看到司徒渊和一女子私下见面。
闫宁的警惕性很高,他不能离得太近,虽听不到两人都说了什么,但那两人之间的举止明显偶尔有些逾矩。
“那是谁家的姑娘?”心里默默思量了许久,司徒铭道。
“三哥你难道从没见过她吗?”宫装的女子撇撇嘴,一脸傲慢的神气,“那是永毅侯府的二小姐,闺名叫做严锦宁的。”
“严锦宁?居然是她!”司徒铭玩味着,冷不丁笑了一声出来。
“咦?”宫装的女子不解的扭头看她。
“严太傅的掌上明珠么,我怎会不记得?只是多年不见,倒是忘她的样子了。”司徒铭笑道。
那小姑娘,当年就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儿,玉雪可爱。
不过永毅侯府一个手里没有实权的勋贵之家罢了,他并没心思招惹,那时候就总见她和司徒渊凑在一起的。
“怎么,老七对她有意思?”司徒铭挑眉。
“谁知道。七哥傲气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是这严家小姐,就是这京城里再怎么品貌俱佳的闺秀,也没见他对谁假以颜色的。”宫装的女子道,语气却泛着酸。
“他是父皇和母后的嫡子,和咱们这些自然是不一样的,傲气些也无可厚非。”司徒铭倒是心平气和,拍了下她的肩膀。
“哼!”女子冷了脸,明显的不以为然。
那边司徒渊等人相继离开,他沉吟了一声,就又看向了那女子道:“倩倩,你过年也十五了,是该为自己打算,学着稳重些了,好歹多讨讨父皇的欢心,皇后和母妃不对付,她肯定要挟制你的婚事,关键时候,还得靠父皇!”
三公主司徒倩,其实只是祺贵妃的养女,但丛皇后和祺贵妃水火不容,这其中立场局面却是一目了然的。
提及此事,司徒倩眼中就闪过一丝明显憎恨情绪。
司徒铭只当不察,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这边他才进了前院,就见这院子里乱糟糟的,三五成群的人往凤鸣宫外走,外面还隐约能听到有女人暴怒的叱骂声和呜咽啜泣声。
“怎么回事?”司徒铭不由的屏住呼吸。
他贴身的侍卫也是一头雾水。
“走!去看看!”他于是不再多言,快步跟了出去。
事发地点就在凤鸣宫前面不远的荷花池,事情的起因,是御膳房过来传膳的宫女发现水中浮着一具女尸,打捞上来,发现是个溺毙的宫女。
司徒铭匆忙赶到,却见自己的母妃祺贵妃着一身华服,直挺挺的跪在那里,脸色不好。
皇帝也赶了过来,丛皇后则是一脸悲愤的抹着泪哭诉,“皇上,今日是臣妾的寿辰,臣妾都说了一切从简即可,偏偏太子孝顺,要给我大办,就这么就惹了别人的眼嫌了是不是?居然指使下头的奴才来臣妾的宫门前自戕,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做寿这样的大喜日子,居然有人在凤鸣宫前面溺死了,这霉头可是触得不轻,也难怪丛皇后会气成这样。
这样的局面之下,司徒铭也不开口替自己的母妃澄清什么,只就一撩袍角,一声不响的跪在了祺贵妃身后。
祺贵妃倒是镇定,虽然咬着牙,已经让腮边肌肉明显的僵硬了,她却不卑不亢,只就据理力争道:“我宫里的人在这里失足落水,冲撞了皇后娘娘,皇上和娘娘要怪罪责罚,臣妾不敢推卸责任。但是臣妾宫里的人,秉性规矩如何,臣妾可以做保,她到底是不是失足溺毙的,臣妾不敢妄言,可这丫头却绝对不会是有意冲撞皇后娘娘的!”
说着,就诚诚恳恳的叩了个头。
“你还狡辩?”丛皇后却是不肯罢休,指着她怒骂,“还敢说不是有心的?如果不是有心的,怎么她不选在别的日子里失足?这御花园这么大,有水的地方何其之多,她又好巧不巧的死在本宫的门前?”
祺贵妃咬着牙,心里也是暗恨不已的。
她也解释不了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却知道,这个死了的婢女是她之前借给南康公主的。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也有些没底,倒是希望这就只是个失足落水的意外了。
祺贵妃跪着不动。
丛皇后哭哭啼啼。
皇帝被吵闹的心烦,这时候,太医就过来禀报道:“陛下,娘娘,这宫婢的尸体已经验过了,是溺水而亡,身上并不见其它伤痕或是别的痕迹,可能……”
丛皇后的目光一厉,冷冷打断他话,“既然不是别人丢下去的,那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了?祺贵妃,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失足落水,不也算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吗?”祺贵妃寸步不让,也是言辞犀利的反驳,“横竖现在是死无对证,皇后娘娘说什么臣妾都是百口莫辩的!”
“你还狡辩!”
……
丛皇后和祺贵妃不对付,类似的争端在这宫里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司徒铭一直没有做声,却陪自己的母妃跪着,既显示出他的孝义,却又叫丛皇后方面不能借题发挥的把矛头指向他。
这个人,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宫廷之间,一直都深谙权谋此道,是个中高手,而且论心机和韧性,也都非同小可。
相形之下,严锦宁心里不由的就多了几分紧迫感……
和祺贵妃母子相比,丛皇后的段位实在是差的太远了,这也就难怪前世的时候太子一党会落败,而叫司徒铭拔得了头筹。
严锦宁虽是和丛皇后和太子司徒宸等人都无交情,但丛皇后和司徒渊母子却视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个溺死的宫女,严锦宁认得,就是之前去偏殿给她送茶的那一个。
不用说,她也知道这是司徒渊的手笔,可是这样大好的机会,丛皇后居然只小打小闹的发挥了这一出?
眼前的这个局面,并不容乐观,严锦宁略心烦,刚一失神,就见萧廷玉神色慌张的出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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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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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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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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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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