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宁瞬间冷了脸,等他走近,“做什么?我可没兴致在这里和你偶遇!”
司徒铭会在这里出现,明显不是偶然,十成十就是为了堵她的。
严锦宁开口就敌意很重。
司徒铭心里噌的就起了火,不过他这个人惯都会克制情绪,只是面上笑容冷淡了几分,反讽道:“没兴趣和本王偶遇?难不成你还想遇到别人吗?”
“这都和你没有关系吧!”严锦宁当机立断的顶回去。
司徒铭原来以为自己会忍不住的爆发,事实上却发现被她屡次这么顶撞只会,反而是习惯了。
他好脾气的笑了笑:“没关系就没关系吧,不过严锦宁,本王这里可都一直为你留了一线余地的。”
“那我该感激?”严锦宁最烦他拐弯抹角的来试探自己。
“也不必,你还可以再考虑!”司徒铭道,也知道这丫头钻了死胡同,自己和她多说无益,于是也是快刀斩乱麻,突然眸光一敛,正色道:“老七的婚期定了,这些年你们严家在办丧事,应该是还不知道消息的吧?”
婚期定了?
司徒渊和丛蓉?
虽然严锦宁一直防备,并且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任何的狼狈来,这一刻也完全没能控制住情绪。
她的脸色忽而一变,神情就恍惚了一瞬。
司徒铭看在眼里,对她的反应很满意,于是继续笑道:“在他面前,你已经没路可走了,以你的心气儿……说说就算了,难不成还真去给他当妾吗?本王言尽于此,你再考虑考虑,年末宫宴那天,考虑好了,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倒是干脆,转身就走。
严锦宁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猛然转身,朝阿篱和灵玉两个看去。
“奴婢也不知道的!”灵玉知道她心里难受,几乎比她还先哭出来。
于是,严锦宁又看向了阿篱。
阿篱向来直接,点头道:“元月十六!”
元月十六?那就是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了?
这事情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一场笑话呢。
“呵……”严锦宁忍不住的就真的笑了一声出来,脚下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瞧见阿篱皱着眉头往她身后看去。
她循着阿篱的目光仓促转身,就见那边的闹市街口上昭王府和定国公府的马车几乎同时到了。
司徒渊先从车上下来。
“昭王殿下!”抿抿唇,严锦宁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走过去。
丛蓉刚被人扶着从车上下来,见到她,仓促间就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但是很快的,她就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很得体的掩饰住不悦的情绪,继而扯开一个温和的笑容来,“严二小姐也是来逛庙会的吗?怎么这么巧?”
严锦宁也不至于应付不了区区一个她,也是礼尚往来,收驰有度的道:“我约了清河郡主!”
说着,她也不拐弯抹角,随后就直接把目光移到了司徒渊脸上道:“我能和昭王殿下单独说几句话吗?”
这话,她是在问丛蓉,但却也不是。
司徒渊迎着她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他没做声。
场面僵持,最后还是丛蓉咬了下嘴唇,轻声的道:“那七表哥,我先到前面等你!”
司徒渊这才看她一眼,点点头,“我一会儿就来。”
他的语气,其实真的称不上温柔。
严锦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她以前从来就不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但是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是真的很没用。
“好!”丛蓉露出一个笑容,被丫头扶着慢慢的往前走去。
司徒渊面上表情一直冷淡,他不开口,可是严锦宁这会儿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她看着他的眼睛,开口就是质问,“你还是要娶她?”
司徒渊的眼底,甚至都没有任何一丝的波澜惊起。
他看着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严锦宁眼泪,突然就不争气的滚了出来。
司徒渊有点始料未及,眉头瞬间蹙起。
他下意识的伸手,要来抹她眼角的泪,严锦宁却突然后撤一步,躲开了他的手,然后转身就走。
“宁儿!”司徒渊是没想到她闹起来会是这么个脾气,抢着追上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到底想要这么样?”
是啊!她想怎么样呢?
关键是,现在无论她想怎么样,都已经没用了。
他和丛蓉之间,早有婚约,现在要完婚,也是天经地义的。当初他说要她给时间,要她等,也是她自己拒绝不答应的。
终究,他不能毫无顾忌的陪着她一起为所欲为。
终究,她不能宽容大度的听他信他,不计一切的陪着他。
她要求的,他不肯答应。
而他要求的,她也做不到!
彼此之间,到底是谁该无限制无原则的去迁就谁?
“算了!”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但是那一瞬间,严锦宁却发现自己的心里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她伸手去拉司徒渊叩在她腕上的那只手,都没叫自己再抬头去看他。
司徒渊心里一慌,便是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
严锦宁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神情冰冷的忽而一勾唇,讽刺道:“丛大小姐还在那边看着呢,我可以不顾名声,昭王殿下这么做就不太好了吧?”
不过气话而已。
她越是这样,就越说是说明她心里是真的在乎他的。
司徒渊想要拥她入怀,可是下一刻,却是理智的,一点一点慢慢的松了手。
他的手掌离开。
她的手腕从冰冷的空气里落下去。
然后,他后退一步,目光深刻的在她脸上略一停顿,之后便就转身,大步的朝丛蓉那边走了过去。
丛蓉其实一直都有注意着这边两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候便赶紧调整一下面上表情迎了上来,“七表哥!”
“走吧!”司徒渊道,顺手把落在她头发上的一片枯叶拿掉。
他没再回头去看严锦宁。
丛蓉却忍不住频频回首,“严二小姐她……”
司徒渊突然侧目看她一眼。
他的眼神里,甚至都没有任何过分苛责的情绪,只是很平静又很深邃的目光,丛蓉便是莫名心惊,咬住了嘴唇,不吭声了。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逐渐融入灯火辉煌热闹的人群里。
他的背影挺拔,气质超然;她的身姿苗条,小鸟依人。
那画面,怎么印刻在脑海里,会觉得那么的熟悉呢?
严锦宁一人在街头站了许久,眼泪无数次涌到了眼眶里,可是她就是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大,没叫泪水真的落下来。
她不是一个那么软弱的人,更不是个输不起的人。
终究,司徒渊他的身份受限,他的处境那么艰难,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要防备,她都不忍心再那么咄咄相逼了。
灵玉瞧见司徒渊和丛蓉一起走了,本来想过来的,却被阿篱看着,强行拖走了。
严锦宁也不知道自己在街头到底站了多久,直至感觉背后掠过的风慢慢止住。
她的警惕性还是不错的,当即收摄心神,回转身去,却赫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位许久不见的老熟人。
那人还是老样子,一袭黑袍,一张面具,身上没什么装饰,但是人只要往你面漆那一站,就带起一种几乎可以压倒一切的气势。
“夜倾华?”严锦宁一愣,不由的皱了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伤心了?”夜倾华的视线落在远处,看着那里川流不息的人群,语气揶揄的开口。
他原也不过一句调侃,想带她走出眼前的阴霾。
严锦宁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茬走,黯然的垂下眼睛,算是默认。
夜倾华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反而有些尴尬了起来。
周遭过往的人群里总有笑声缠绵,他们两个相对而立,各自沉默着站在街头,因为逛庙会的人太多,两个人很容易就被人潮淹没,也没有引起路人格外的注意。
严锦宁低着头,夜倾华看不到她脸上真实的表情,一直又过了许久之后她方才抬起头来面对他,唇角绽放一抹惨淡的笑容来,“很可笑是不是?明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也明知道我永远都没办法再变回他喜欢的那种样子了,可是……”
刚才那一刻,她看着司徒渊和丛蓉站在一起的背影的时候,莫名的觉得熟悉,后来反应过来,那其实应该就是当初她和他站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她便会蓦然心惊。
这中间也才隔着不到两年的瞬间,沧海桑田之间,她到底变了多少?她和他,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吗?
不是了吧!
为了他,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满腹心机,双手染血的怪物,并且……
也断掉了所有的退路!
她动了严家的人,严锦添不会放过她的!
其实在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也许不会再有机会站在他身边了。
那时候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可是到头来作茧自缚,用自己亲手编织出来的囚笼彻底的将自己困死了。
一开始她为他打算,为他和司徒宸那些人抗衡的时候,是真的没有想过要他的回报的。
可是后来却慢慢的发现她其实真的不够善良,也不够大度。
她喜欢他!一直都喜欢!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无可自拔,也不想放手。
“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最后,夜倾华道:“你不是约了人吗?总不能叫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
他也没管她,径自举步往前走去。
严锦宁也没拒绝他的提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穿街过巷,最后夜倾华在长街尽头的铺子里要了两坛酒,两人躲到前面无人的栈桥上,他陪她喝酒。
严锦宁和他之间本来就不熟,所以本来也不想跟他说什么,就是自己喝闷酒。
好在夜倾华这人其实也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多的也不问,全程沉默着坐在她旁边隔了一个人的地方。
“你怎么会在这里?提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酒过三巡,两人都有点微醺,严锦宁想起心中困惑,又扭头看他。
“之前我国中一直有事,素樱的后事就耽误了。”夜倾华道,他手边捧着个酒坛子,却似乎兴味索然,一共没喝几口,“这次年节,有使臣过来贺岁,刚好我得闲几日,跟过来的。”
也就是说他是秘密随行,没有招摇。
严锦宁虽然喝得有点多了,但是想到他的身份,还是本能的警觉防备,“你不是背地里又有什么打算吗?”
夜倾华哭笑不得。
他的眸光一闪,下一刻,却又沉淀成了幽暗深沉的颜色。
“怕我想的事会伤到他?”他问。
彼时两个人坐在河岸的栈桥上,迎面的冷风不断,吹得她鬓边发丝凌乱,他想要深处去替她理顺,她却下意识的偏头侧开了。
夜倾华的手指落空,倒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认真的叹了口气道:“这又何必呢?你要实在不想看着,要不跟我去南月散散心?”
严锦宁不说话,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垂下了头去。
“真的走不出来吗?”夜倾华盯着她的半边侧脸,已经不再开玩笑了,“这帝都之内,风雨飘摇,并不是个好地方,如今倒是个好机会,何不试着放下他?你母亲过世了,武威将军没有被夺丧,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
“放下?”严锦宁没抬头,只是自嘲的冷笑了一声,“我也想过要放下,可是放下了他,我又能去哪里?”
天下之大,四海茫茫,可是她,孑然一身,不知道自己应该姓甚名谁,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除了一直牵挂放在心上的那个少年,她真的……
一无所有。
虽然只是一厢情愿,可是司徒渊……
那是她此生存在于这世上唯一的救赎。
如果连他也放弃了,严锦宁不知道,她要继续存在于这世上的意义何在,她亦不知道,自己后面的路该向哪里走。
她的这些话,夜倾华自然无法感同身受,正在困惑不解的时候,严锦宁却又连着灌了自己两大口酒,然后她扭头看过来,面上表情无比冷硬郑重的说道:“我的众叛亲离,不是因为他,就算没有他,我和严家,最终也还是会走到这一步。”
两世的利用和践踏!这是死仇,必定要你死我活的。
她这么一说,夜倾华倒是有点懂了,刚想追问内情,严锦宁已经把自己手里的空酒坛扔到了河水里,伸手来捞他手边放着的那一个。
她是真的喝多了,这么一倾身,身子摇晃的利害。
夜倾华顺手把酒坛子拿来,又眼见着她要扑腾到水里,就赶紧拦了她一下。
严锦宁被他一把拨倒,直接压在了他身上,却还是不安分的伸手要去夺那个酒坛子。
“别喝了!”夜倾华把酒坛子推的更远一点,沉声道。
严锦宁一把没抢过来,又醉得浑身无力,干脆就趴在他身上,突然咧嘴笑了笑道:“夜倾华,你有爱过人吗?那种忘乎所以,不顾一切,只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你知道吗?”
隔着面具,她盯着他眼睛,兀自笑得灿烂,看来是真的醉了。
其实在之前,他看着他说自己永远也变不回司徒渊喜欢的样子的那时候他就想要告诉她,他若是喜欢,便不会计较你是什么样子的。而这一刻……
想说的话,还是只能隐忍在心口。
“没有。”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夜倾华这样说道。
可是那种感觉,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并且这种感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
这一刻,我便是这样,想要忘乎所以的和你在一起,想要不顾一切的带你走。
但是,不能呵……
严锦宁见他发愣,就不再理他,想要爬起来,但她是真的喝多了,浑身酸软,挣扎了一下,就又砸回他身上。
“锦宁。”夜倾华轻轻的拥住她醉软的身子,心疼的抬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将她被酒水打湿了,粘在腮边的细碎的发丝拂开。m.xiumb.com
严锦宁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的下巴抵在男人的肩窝里,带着醇香酒气的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腮边耳后,被酒水打湿了的妖娆红唇就近在咫尺。
美人醉酒,媚眼如丝。
她正是迷糊痛苦的时候,迷蒙着双眼看着他傻笑。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子渊!”她却摇摇头,盯着他,眼睛里瞬间又泛起了泪花,喃喃的道:“我知道我不该贪心,曾经,我告诉我自己,只要你能安稳的活着,我这一生,就不会再有所求。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也没有打算要反悔,可是……可是现在……”
现在我就是想反悔了。
她说着,就把脸再次埋入他颈边,嘤嘤的哭泣起来。
鼻息间盈满的都是她的气息,夜倾华心烦意乱,他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试着去拉她的手:“天晚了,我送您回去!”
严锦朦朦胧胧的抬起头,趁着他要去扶她的空荡,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抬手,一把掀开了他的面具。
天光乍现的那一瞬间,夜倾华却居然没有半点的意外和震惊,神色如常的与她对视。
她的眼睛眨啊眨,突然就又笑了,喃喃道:“他们都说你毁了容才这样的,原来不是啊!”
“别闹了,回去了!”夜倾华把她扶起来。
她勉强坐好了,身子却还想往旁边歪,最后甩甩头,再看他的脸的时候忽而怔愣,一瞬间泪如雨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说过不准你娶他的,为什么……”她似乎是把他当成了司徒渊,扯着他的衣领使劲的摇晃,一遍遍口齿不清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
夜倾华也不和她一般见识,任由她撕扯,一直到她累的闹不动了,又撞回他怀里,他才无奈的起身把人抱起来往回走。
阿篱已经打发了灵玉给清河郡主报信之后先回去,这会儿就驾着严家的马车等在栈道旁边。
她见状,快走过来,捡起夜倾华落在地上的面具,帮着他一起把严锦宁抱回车上,又把面具递给他。
“走吧!回永毅侯府!”夜倾华道,接过面具,合上了车门。
马车上,他把严锦宁安置在榻上。
她醉得很厉害,不省人事,睡觉的时候却极不老实,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又咬着唇,使劲把身子蜷缩成一团。
夜倾华原是想把她抱回怀里来安抚,但是没用,似乎是一直在持续做着某个可怕噩梦的样子。
她这样的情况,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夜倾华心念一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右手一抬,在她头顶凌空罩下,却是奇迹般的,借着他手指的牵引,本来双眸紧闭的严锦宁忽而抬了下眼皮,只是样子看上去有点奇怪,目光里似乎没有焦距也没有落点。
夜倾华捕捉到她的目光,浓黑如墨的眸子里骤然出现一抹邪气很重的绿色妖光。
严锦宁头一歪,就又靠到他怀里,根本就没醒,在他怀里使劲的蜷缩成一团。
梦境里,她又回忆起前世的种种,春雨连绵的庄子上,高挂素蒿的灵堂,丛皇后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屡次刁难,南康公主府的深宅大院,再到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和广场上林立的雪亮刀锋……
那是一段扭曲到痛苦不堪的噩梦。
夜氏一脉,传承的是南月一族巫医的衣钵,每一任继承人都天赋异禀,夜染能控蛊,杀人救人挥洒自如,只在一念之间,而夜倾华会被选中,是因为他能修习读心邪术,甚至迷乱人心,操纵傀儡。
听上去匪夷所思,这却是南月一族除了皇族和巫族之外不外传的顶级秘要。
夜倾华不知道严锦宁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但是梦里的暮暮情形,却给了他极大的冲击和震撼,以至于马车在永毅侯府的后巷里停下来到时候他都没有察觉。
直至……
阿篱从外面打开了车门:“主子,到了!”
夜倾华回过神来,脸色明显的不好。
阿篱极少见他身上透出这样浓烈的戾气,也不敢问。
他把严锦宁从车上抱下来,交给阿篱,“带她进去吧!”
他自己转身就走。
“主子!”阿篱叫住他,“这次,您打断在帝京逗留吗?”
“就当你没见我过我!”夜倾华道,脚下步子不停,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最后他说话的那个语气,阿篱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叫人忍不住的心里发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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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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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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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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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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